第六百零四章 最好的證明
殷美娘直截了當,聲音清冷詢問道:「你為何沒有受到毒氣侵蝕?」
李登面不改色,早就預料到她會這麼問,輕聲說道:「沒什麼好說道的,在下曾被**一位仙娘算計過,被她在體內種下了一隻蠱蟲,因此俗世百毒皆不能傷我身子。」
殷美娘居然信了這話,冷冷的說道:「你小子也算有個好造化,蠱蟲非但沒有要了你的命,反而平白無故多了樁機緣。」
李登搖搖頭,強行在面上扯出一抹痛苦,說道:「這蠱蟲害苦我了,每逢月有盈虧,便在體內發狂,一宿的鑽心疼痛,幾乎要人命。」
殷美娘一口鮮血嘔了出來,一口漆黑唇妝被殷紅血漬浸染,看來是頗為詭異,眉心那一點美人痣也是擰成一團,想來她應該在承受著痛楚,而後她身子顫巍巍說道:
「小女子身重劇毒,恐命不久矣,公子若是想走出這迷林,還需借我二兩心頭血來驅毒!」
李登心頭暗叫一聲:「好婆娘,比那蠍兒尾還要陰毒!」
隨後他不動聲色的說道:「心頭血如何能給?一滴心頭血,便是半條命,更何況你還需要二兩!抱歉,在下給不了!」
殷美娘面色凄苦,顫聲說道:「我有一法,可取公子心頭血,不會傷及公子軀體絲毫,只是......」
「只是會要了你的命!」
話音一落,殷美娘猛然一甩黑色裙裾,如寬大鳥翼般的裙裾張開,好似一條能囊括數百丈的黑色帷幕一般,向著李登籠罩而去。
李登眼前一黑,周遭火光消失不見,唯有純粹的漆黑色彩。
數道破風聲劃破寧靜,攜帶著刺破耳膜的勁風襲來。
三道幾乎與純粹黑暗融為一體的寒芒,向著李登激射而去。
是三枚鐵燕子。
李登不敢有所遲疑,珠甲銅澤照透嶄新衣袍,循著破風聲,悍然一拳遞出,三枚漆黑鐵燕子被垂落在地。
而後少年郎心底一涼,其後頸不知何時多出來一抹冰涼。
殷美娘宛如鬼魅般浮現在李登身後,饒是李登一直提防著後背,都沒有察覺到這芳華少女是怎麼近身的。
少年郎以為自己被那龐大的裙裾罩住,是被那女子收入了裙下...
這抹冰涼感透過珠甲,滲入李登頸骨,由此可見,這枚貼在脖頸的不知名兵刃是何等的銳利。
身後傳來一身清冷的嬌喝:「別動!這副珠甲保不住你!」
李登不敢有所動作,出聲問道:「你是如何近身的?」
殷美娘嗓音依舊肅殺,好似寒冰撞入李登耳朵中,「我是煉體者。」
李登這才恍然,煉體者幾乎是靠肉體力量驅動的戰力,靈力最多只起輔助作用,一位煉體者傾力欺壓而來,所帶動的動靜確實要比靈修小上很多。
李登真沒看出來,這身段好似三春楊柳枝的女子,竟然是一位煉體者。
「張師兄居然騙我!不是說女子煉體者都是那男人婆的光景嗎?一身肌肉疙瘩足以碾壓天下八成書生!」
殷美娘站在李登背後,嘴角嘔血不止,在剛剛全力催動速度后,毒氣攻心,此時她一身體魄力量正在無聲消潰。
李登身子動了動,想要轉過身來,殷美娘冷聲大喝道:「找死!」
一按玉手握持的利器,護持李登身子骨的珠甲竟然如同豆腐一般被切開,「刀刃」切開珠甲,切斷金絲玉線,嵌入李登皮肉之中。
一抹滾燙鮮血,順著珠甲裂隙流溢而出。
李登被一股恐懼籠罩著,殷美娘沒有誆他,珠甲確實護不住他,只要再稍稍有所動作,下一刻自己的頭顱定然會被切斷。
「仙子手下留情!」
剛剛少年郎有多囂張的「凝視」她,現在就有多慫的求饒。
殷美娘竭力穩固氣息,若是被少年郎識破自己是處在強弩之末的境地,估計他會義無反顧的發動反擊。
她依舊冷聲道:「你體內沒有蠱蟲!」
李登心頭微凜,自言自語道:「這娘們在詐我?沒必要啊,自己明明已經抵禦了那些毒氣,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可是她為什麼會如此說?難不成她能洞悉自己體內的一切?」
他自然不知道,殷美娘幾乎天克**蠱毒,任你是何種毒王,在她手中都是手到擒來。
雖然天克毒物,但並不代表她百毒不侵,她之所以天克毒物是因為與其手中所掌控的一樣「東西」有關,而並非其本身。
而此時這件「東西」正順著少女手持的利器探測少年郎的體內,它已經查探出,他體內並無絲毫蠱蟲波動跡象。
李登稍稍思索,便只能如實說道:「我體內並沒有蠱蟲。」
殷美娘冷哼一聲,略顯憤怒,說道:「那你是如何抵禦毒氣侵蝕的?若是再敢耍詐,我便削你頭顱!」
李登沒有解釋,輕輕攤開手掌,一片薄如翼膜的透明物體浮現在手,這才說道:「是這塊蟾酥,可解世俗百毒。」
殷美娘直截了當,說道:「拿來!」
李登突然握住質地酥脆的蟾蜍,手掌之中有靈力浮現,說道:「放了我,這片蟾酥歸你!」
「我只有兩片,剛剛已經用過一片了,這是最後一片,你可以不信。」
「我們可以一起去死!」
少年郎聲調一次比一次堅定,一口咬定只有一片。
年齡不過二八(二八就是十六歲)芳華的女子眼神鋒銳,盯著那片被李登死死握在手中的蟾酥,最終只能退讓一步,稍稍將手中利器移開,說道:「把蟾酥交出來。」
隨著被按入李登脖頸內的利器被移去,李登也沒有耍詐,緩慢將蟾酥遞過去,利器完全移去,蟾酥便被殷美娘抓去,而後這女子一腳踹在李登的身上。
這一腳可謂勢大力沉,李登身子不受控制的飛出,摔落在一棵古榕上,古榕頓時木屑飛濺。
「死婆娘,摔死人了!」
李登喊道,活動了下筋骨,這才爬起來。
殷美娘又是一口鮮血嘔出,強提起一口氣,身子后掠數十丈,與李登拉開距離后,一把揉碎蟾酥,混合著血水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