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四大金剛（下）
「少林四大金剛」之一玄滅大師緩緩開口道：「老朽不才，讀過幾本經書，《地藏菩薩本願經》中有所言，『復有他方國土，及婆娑世界，諸大鬼王，所謂惡目鬼王，啖血鬼王，啖精氣鬼王，啖胎卵鬼王，行病鬼王，攝毒鬼王，慈心鬼王，福利鬼王，大敬愛鬼王，如是等鬼王，皆來聚會。』……諸位莫不是『他方國土』的諸大鬼王，皆來聚會？」
啖血鬼王冷笑道：「確是如此……」
玄滅大師嘆氣道：「同是佛家，何必如此……」
啖血鬼王喝道：「非也非也，老朽心中，世間的佛，有急於成佛者，所以其行只為成佛，唯有地藏菩薩，『眾生度盡，方證菩提，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如此之佛，方乃真佛！」
「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少林寺「四大金剛」玄苦大師、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雙手合十，齊聲說道。
「對也罷，錯也罷，我等前來少林可不是和你們爭辯這些的！」啖血鬼王喝道。
「那諸位施主此番前來少林，殺我少林僧人，又是所為何事而來？」玄苦大師問道。
啖血鬼王冷笑道：「即便給你說了，你能做主么？」
少林寺「四大金剛」玄苦大師、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相視默然。少林寺百年古剎，在武林中的地位甚高，一般人哪敢前來尋事，四位大師深知此一行人背後定然還有更大的陰謀，「施主不妨先請說來，出家人若能行個方便，定會行個方便的，阿彌陀佛。」玄苦大師答道。
「哈哈哈哈哈……」啖血鬼王不禁豪邁笑道：「我要毀掉少林寺大雄寶殿內供奉的那三尊塑像！我要毀掉少林寺大雄寶殿的十八羅漢像！我要燒毀藏經閣內所有經書！」
大雄寶殿乃是少林寺寺院佛事活動的主要場所，與少林寺天王殿、藏經閣並稱為三大佛殿。大雄寶殿內供奉著三世佛：釋迦牟尼佛、藥師佛、阿彌陀佛的神像，兩側塑有十八羅漢神像，乃是少林寺最重要的地方。啖血鬼王口中所說的是「塑像」而非「神像」，可見其心中並未有對三世佛的敬畏，若如其所言：毀掉三尊塑像、十八羅漢像、燒掉藏經閣內經書，豈不是徹底的毀了少林寺么？豈不是對佛祖大大的不敬么？
「施主與我少林有很大的仇恨嗎？」玄集大師心中詫異。
「沒有。」啖血鬼王淡然笑道：「只是我願意，我喜歡。所以便就這樣做，僅是這樣！那麼，我已經說了，你可以做主么？可以行個方便么？哈哈哈哈哈哈……」聲聲大笑之中，啖血鬼王不可一世。
少林寺「四大金剛」玄苦大師、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相視淡然，齊聲道：「除魔衛道，吾輩義不容辭，若欲毀少林，先毀吾輩殘軀。」四位法師神色平靜，雙手合十，平淡念著他們此生已經念過無數次那句話：「阿彌陀佛。」心中卻是堅如磐石。
白無常陰損的笑聲響起讓人渾身都不舒服：「啖血鬼王何必與這些老傢伙多費口舌呢……」啖血鬼王臉上不禁閃過几絲厭惡之色，許是聽到白無常那陰損的笑聲，都覺得渾身不舒服的緣故吧。
啖血鬼王突然叫道：「喂，你們四個老傢伙，既是如此，你們小心了，試試我的鐵掌如何！」說話之間，出掌之前，先是向少林「四大金剛」說明，可見啖血鬼王心中豪邁與大膽。
「你們四位一起出手吧，我不會見怪的！」啖血鬼王說著，說話間雙掌作勢，掌風呼呼，威風凜凜，眼看一場惡戰即要開始。
「阿彌陀佛……」少林寺「四大金剛」玄苦大師、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四位大師神色淡然，慈目半閉，雙手合十，嘴中念叨著「阿彌陀佛」，一臉的與世無爭，不見得半絲爭鬥之意。
啖血鬼王嘴角一笑，心中暗念道：「饒是如此，我也不會手軟的！」啖血鬼王當下腳下發力，雙掌揮出，直朝少林四大金剛而去。啖血鬼王鐵掌縱橫江湖，罕逢敵手，啖血鬼王對自己的掌法頗為自信。
雙掌勢極迅猛，過處虎虎生風；雖是雙掌，卻似同時攻向少林寺「四大金剛」玄苦大師、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四位大師。見到啖血鬼王這雄渾一掌，戴著面具的攝毒鬼王、全身黑衣女子，黑、白無常以及那三位俊秀青年心中均感到一驚。
眼看啖血鬼王雙掌攻到，少林寺「四大金剛」玄苦大師、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瞬間變陣，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依次移至玄苦大使身後，四位大師站成一列，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三位大師雙掌推出，分別推至前面之人的背後，最前面的玄苦大師雙掌推出，卻是與攻來的啖血鬼王雙掌相接。
憑空之中似發生一聲悶響，就在玄苦大師和啖血鬼王四掌相接的瞬間。
瞬刻，只見得啖血鬼王連同少林寺「四大金剛」玄苦大師、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面部皮膚抖動，啖血鬼王鬍鬚頭髮仿似被強風所迫，抖動不已；五人周遭，偌大範圍內，都可以感受到這股強風一般的無形勁力。
四掌相接之時，便已是啖血鬼王與少林寺四大金剛比拼內力之始。
須臾時光，只見少林寺「四大金剛」玄苦大師、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四位大師額頭汗珠滴落，啖血鬼王額頭亦有細小汗珠滴落。
「嘭！」相接的四掌相持許久之後終究分開。啖血鬼王屹立不動，卻是少林寺「四大金剛」同時向後退了兩步；但看啖血鬼王，鬍子頭髮衣袖隨風抖動，威風凜凜，少林「四大金剛」臉色稍顯尷尬，卻也無甚大礙。
啖血鬼王以一人之力，與少林寺四大金剛四位大師合力相抗相爭，經未曾落得下風，竟將少林寺四大金剛四位大師震退兩步，啖血鬼王心中意氣奮發，豪邁叫道：「哈哈，痛快！痛快！適才只是平手，再來比試過！」。
說話瞬刻，啖血鬼王雙掌再次揮出，掌法極快，少林寺「四大金剛」不敢怠慢，就如之前，和四人之力於玄苦大師，與啖血鬼王再次比拼掌力。
亦如適才，雙方內力比拼，難分勝負，片刻之後，四掌分開，卻是啖血鬼王向後退了兩步。少林寺「四大金剛」玄苦大師、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變陣，處在玄苦大師身後的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一一向前，與玄苦大師站成一行。
啖血鬼王腳下躍動，雙掌變招，適才兩掌迅猛剛勁，當下掌法更顯迅速，快掌連發，前一掌掌攻玄苦大師，下一掌已攻玄道大師而去。
少林寺「四大金剛」玄苦大師、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亦如穩站一行，以不變應萬變，穩穩噹噹相迎啖血鬼王如風快掌。
「般若禪掌」、「大力金剛掌」、「羅漢拳」、「金剛拳」、「韋陀掌」……少林掌法由少林寺四大金剛交替使出，令人應接不暇；但看啖血鬼王掌法極快，而少林寺「四大金剛」穩紮原地，掌法穩當，變幻無常，讓圍觀此戰的戴著面具的攝毒鬼王、全身黑衣女子，黑、白無常以及那三位俊秀青年眼花繚亂，大開眼界。
少林寺「四大金剛」合力一人時就如一人般，分作四人時各自為戰，一時間啖血鬼王要應對「四大金剛」錯綜交替的少林掌法，頗有些應接不暇。
啖血鬼王左掌與玄苦大師相較，右掌與玄集大師相較，卻見玄滅大師、玄道大師身法閃動，分別閃至玄苦大師、玄集大師身後，雙掌抵至兩位大師背後，玄苦大師喝道：「般若禪掌！」玄集大師喝道：「大力金剛掌！」
但看啖血鬼王眼中閃過几絲詫異之色，登時只覺自己雙掌兩股不同卻同樣強勁掌力襲來，直逼的啖血鬼王甚是難受，體內內力翻滾，胸口發悶。
原是玄苦大師身後玄滅大師與玄苦大師使得是同樣的「般若禪掌」，玄集大師身後的玄道大師使得是與玄集大師一樣的「大力金剛掌」，啖血鬼王左右掌受著不同掌力，又要應付這不同掌力，著實讓啖血鬼王感覺到極為難受！
「嘭！」的一聲，四掌分開，啖血鬼王被少林「四大金剛」掌力所迫，身子在空中翻滾幾圈，陡然落地，半跪著身子，低著頭，只聽得聲聲粗粗的喘息之聲。
少林寺「四大金剛」玄苦大師、玄集大師、玄滅大師、玄道大師站座一行，雙手合十，齊聲答：「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啖血鬼王這是敗了么？
但看啖血鬼王猛地抬起頭來，大笑道：「痛哉！壯哉！許久未曾如此痛快一戰了！」
啖血鬼王臉上並未有絲毫挫敗之感，反而是相當的興奮神色！一雙斗紅了的眼裡，流淌著熊熊的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