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歸來別離
外面雨勢連綿，畫舫馭風而返，越行越快，與周圍煙雨混和在一起，若隱若現，仿若仙人出遊行走在無邊無際的天地間，風雨相伴。
「在天馬城這小地方，居然也有頂尖資質的弟子。一個周青峰也就罷了，另一個白夢雲也是良才美玉，雷鼓天經剛到手就能悟出契合自身的法門，值得栽培。」
修行，得先有資質，再加上緣法才可能入門。
比如大派招收子弟，像崑崙派那是極其嚴格的，除了修行根基，還要經過道脈考核，越是真傳弟子越是如此。
每當修行有成，就要下山歷練，積累功德。
李成、董玉秀二人在畫舫上對坐品茶。
「玉秀姑娘，雷鼓天經你不參悟一番？說不定能悟出一門神通哩。」李成問道，「等過得幾日後，這經書就要重新飛回虎牙山。」
李成是想打開一觀的。
『雷鼓天經』絕對是一方有助於悟道的寶貝，自己的修為也需要尋機突破……不過像這種奇書，說不定會有什麼因果。
「參悟雷鼓天經？」董玉秀放下茶杯，笑了笑，「不用。」
「為什麼？」李成疑惑，頂尖大派弟子，就不差法術神通？
「我是崑崙弟子，玉虛法術足夠用。」董玉秀講出了兩條道路。
李成聽了若有所思。
一種是名門大派作法，讓弟子們按部就班修習本門道法，到最後自然而然觸類旁通，法御萬物。
另一種是旁門作法，博覽群經，去粗取精，創出屬於自己的法門，最終萬法歸一。
道出崑崙，足見崑崙派的底蘊深厚，董玉秀的拒絕才是正常。
「好吧。」李成也笑著道：「玉秀，那剩下的參悟機會，我就自取啦。這樣，算我欠你個人情，日後再還。」
「嘻，李兄向來看淡生死，現在到不好意思啦？」董玉秀似笑非笑的說道。
李成怦然心動，勉強平靜心情道：「我只是照實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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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裡，黎黑王周身血氣繚繞，剛吞食了雲象王的精血，極為愜意，
嗖——三根象牙陡然綻放白光，破空飛走，讓他追之不及。
「不好，這白象有金剛宗輪迴印記，過不了多久，金剛宗的瘋子們就會殺上門來。」蟒頭一搖，黎公子變作人身，思付：「要隱藏行跡，就只能取了崑崙派女娃娃和那個李小子的性命，來恢復修為。」
黎公子先消除了山洞痕迹，然後出洞，轉而向天馬城方向飛去，他全身模樣復又扮作人類模樣，完全看不出丁點妖怪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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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山外。
天馬城周城主一行在焦急的等著，盼著兒子平安歸來。
「老爺，回去等吧。」周夫人勸著自己的丈夫。
「沒事。」周城主默默看著遠方，「咱家能否長盛不衰，就要看兒子的修為能否破境。」
儘管有崑崙弟子來幫忙，可仍舊放不下擔憂。
「快看，有人回來！」柳統領忽然叫道，他是修行者，目力遠超普通人。
片刻后，畫舫飛近，李成、董玉秀，白夢雲和周青峰的身影一一出現。
嗖嗖嗖。
幾人躍下畫舫，白夢雲收起法器。
周城主、周夫人、柳統領紛紛熱情的迎上來。
「李公子，玉秀仙子。」周城主動行禮致謝道：「此行讓兩位費心，周某感激不盡。」
董玉秀道：「不必客氣，這是我師父的安排。」
李成在旁看的清楚，這是要和周家了卻緣法。
不由暗暗讚歎，大派子弟就是果斷決絕。
「李兄。」一旁的周青峰開口道：「我知你乃人中之龍，不會在此久留。小弟就不矯情，離去之日，勞煩告知下，我在梅園為兄踐行。」
其他人也都看下李成。
「客氣啦。一個月後，咱們在此別過。」李成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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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周氏父子，又打發白夢雲自去修行。
李成與董玉秀兩人就到集市上閑逛，放鬆下心情。
這天馬城的邊關集市也不小，店鋪林立，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各地來往的客商貨物，自有修行者押送。
此地有陳年烈酒美女，自也有刀口舔血的漢子，文明與野蠻都匯聚到一處。
漫步之間，李成覺得前所未有的自在，想起一年前，自己還在深山苦練武技，掙扎求存。直到在善水洞得到仙寶朱紅葫蘆，接著有了仙火幫助，修成鵬王拳和身外化身，一舉突破神通境界，伐周興唐，受封國師，現在更是踏上修行之路，鴻運連連，勢不可擋。
但越是這樣，他越不敢恣意妄為，心頭時刻自省：修行夠不夠努力，離開仙火能否堅持修鍊不綴？
仙寶，乃有德者居之。
「這些日子並未仗之害人，破白骨地宮，擊退妖王，都是為自保或者了卻緣法。倒是受封了伏魔天師職位，卻沒有亮明旗號、匡扶正義，顯得有些瑕疵。」李成覺得修行悟道，講究心意通達，道心純粹，如此才能養成大智慧、大毅力，取得大成就。
漸漸地，他心思沉穩下來，周身法力運轉，火毒消散，竟隱隱形成生滅循環，天火地火交融，與肉身連為一體。
「李兄，你這金丹五轉——大小如意境界就要突破了。不過得找個僻靜地方，我給你護法。否則會有走火入魔的危險。」董玉秀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他的思緒打斷。
「我這就要突破境界啦？」李成道：「剛走到時沒有注意到，天罡地煞交匯，會引起這種變化。多謝提醒，不然真的麻煩大了。」
「治大國，若烹小鮮。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修行雖說要勇猛精進，但是在緊要關頭需要小心行事，否則就會被外魔所侵。「董玉秀告誡道。
「原來如此。所謂滴水穿石，繩鋸木斷。要想將百鍊鋼化做繞指柔，須得用耐心之火來磨鍊。」李成頓時明白。
「李兄，有人在探查我們。」董玉秀忽然道。
李成抬眼望去，只見從城外進來一隊西域武士，前後八個巨人抬轎，中間坐著個俊秀少年，錦帽貂裘，排場非常大。
腳步聲隆，這些巨人武士個個身穿銀白鎧甲，手持長槍大盾，雄偉異常。如此陣勢，自然沒有人敢打他們的注意。
「那個小孩是開了五識的強者，這是西域金剛宗的靈通強者。」董玉秀用秘法探測過後，輕聲道：「不知為何，他好似對我們有敵意。」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李成道：「金剛宗有何斗戰秘法？」
「大力龍象神通，號稱佛門神力第一。當年各宗弟子聯合斬殺妖魔，萬妖國度的金鷹王都被此神通降服。」董玉秀道：「當然，這個靈童修為可能不及當年的大德高僧萬一，但也不可小覷。」
「嗯，說的對。自身強大，才是立身之本。」李成道：「走，咱們也回復修鍊。由你護法，我來突破個境界先。」
董玉秀笑著點頭，兩人放棄閑逛，就要離去。
就在這時，有個侍女匆忙走來，到了兩人跟前，拱手行禮道：「兩位施主，我家明王有請，希望當面一敘。」
「你家明王是？」李成問。
「剛才兩位已經見過了。」這女子舉止有禮，顯然知曉禮儀。
「可以，三日後憐香樓見。」李成也不在多說，拉了董玉秀就要走。
嘩啦——兩個高大巨人武士攔住去路。
「讓開！」李成眉頭一皺，眉毛變得赤紅。
那女子揮手讓武士退下，再次拱手行禮，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