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遲早都是要離開的

兩個人吵吵鬧鬧去了店內。

穆如久靠在封言的身上，眼神淡漠，就怎麼涼涼的看著走進來的兩個人。

愈發的聒噪了。

「阿久，這可不是我的錯，是他自己太吵鬧了。」小鮫說道。

「有事？」穆如久問道。

「沒事，就是想你了，我們還很想知道，那條狗是不是可以平安出來啊？」小鮫說道。

「要出來了。」封言說道。

穆如久回頭，看到了一個男人跌跌撞撞的跑出來。

很熟悉的臉，是巧克力。

「找到了？」穆如久問道。

「是。」男人點點頭，捂著自己的心臟，輕笑了一聲，「但是我還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啊。」

「是啊，代價是很大的。」穆如久說道，「好了，交易，到這裡就結束了，祝你好運呢。」

「謝謝你。」巧樂力吸了一口氣。

「值得嗎？為了一個人類，竟然付出到這一步，你是妖啊。」小鮫問道，聲音似乎是有些不解，妖本來就該長壽的，但是卻如今生生將自己的壽數折損了。

巧樂力：「自然是值得，謝謝你滿足我這個願望。」

「走吧。」穆如久說道，靠著封言，「倒是難得啊，會有一個妖怪將自己的一輩子交給了一個人類。」

「阿久你做了手腳啊。」封言說道，抬眼輕笑著，「就是將他們的命綁在了一起吧，兩個人的命數已經開始互相糾纏了，我倒是已經開始看不透了。」

「從交易開始，就已經密不可分了。」穆如久說道，喝了一口水，站了起來，隨後將腳邊的貓抱起來了，放在了自己的懷裡，「有點涼？」

「喵。」黑貓叫了一聲。

穆如久說道：「沒關係，這段時間真的辛苦你了。」

「喵喵。」黑貓繼續叫，十分依戀穆如久，蹭了蹭穆如久的胳膊。

幽綠色的瞳孔此時也滿是歡喜，隨後閉上了眼睛，靠在了穆如久的身上休息了。

穆如久轉身看著身後的封言：「阿言。」

「阿久。」封言有些不滿意，就連一隻貓的醋都要喝。

小鮫湊到了雲驍的身邊，伸手戳了戳雲驍的胳膊，說道：「你不覺得這個醋勁很大嗎？」

「兩個人互相陪伴了太長時間，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還有你不要靠我這麼近，都是咸濕味道，自己沒感覺嗎？」雲驍說道，十分嫌棄。

而小鮫的臉色瞬間就黑下去了，說道：「我覺得你這是在嫌棄我，是不是？」

「是了，我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你還要靠近我嗎？」雲驍說道，盯著小鮫，「我覺得你還是有一點自知之明的。」

「你滾！」小鮫說道。

雲驍沒有理會，轉身去照顧曼珠沙華了，這可是好東西啊，在黃泉路上的花，作為引路的存在，據說在曼珠沙華的盡頭，就是盡頭，那是一個人的新生，輪迴開始的地方。

穆如久也不知道那東西有多少珍貴，大概還是覺得習以為常了：「若是喜歡就一起帶回去，那東西我留著沒用。」

「這個曼珠沙華嗎？」雲驍很是驚喜，問道。

「嗯。」穆如久隨口答應下來，掃了一眼雲驍，「這個東西對我沒用，放著也是礙事，瞧著也覺得有些生氣。」

「謝謝。」雲驍的眼睛瞬間就亮了，隨後摸了摸花瓣，心裡儘是滿足，但是在接觸到的時候，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似乎開始一點一點的涌了進來。

但是很模糊，一閃而逝。

唯一記得最清楚的就是一個人的近乎撕心裂肺的吼聲。

「快走！」

只有兩個字，但是卻用盡了渾身的力氣，絕望還是驚懼，一點一點的跌入了深淵。

雲驍下意識的往後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是，是我的錯覺？」

「有些曼珠沙華可以幫助一個人回憶自己生前的事情，或許有機會可以想到上輩子的事情，轉世輪迴的記憶應該都不見了，但是在接觸到這個的時候，就會成為一個意外。」小鮫湊過去，說道，「你看到什麼了？」

「血，都是血，還有人叫我快走，不要繼續留著了……」雲驍大口大口的喘氣，幾乎是有些崩潰，臉上已經滲出虛汗了，「這是我的上輩子嗎？」

「你上輩子是在打仗嗎？」小鮫問道，「但是按照現在的時間來算的話，就算是真的要搭上，那也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按照你的年齡來看，你是在黃泉待了多久了？是因為殺戮太重了，所以一直無法去輪迴嗎？」

「我不知道，但是太真實了，就似乎是真真實實的發生在我的身上一樣，還是在昨天發生的。」雲驍說道。

穆如久抬頭看了一眼雲驍，倒是沒有繼續說話，曼珠沙華是可以喚起記憶，前世的記憶或許也會出現，但是這僅僅只針對要的，至於人或許只有生前的記憶，而且還是死人才可以，所以才會長在黃泉路上。

至於剛剛雲驍的反應，或許只是將他體內的妖力喚醒了，穆如久並不阻止，雲驍不能一直在自己的保護下來，他遲早都是要覺醒的，對這個人間或許也是好處。

自己遲早都是要離開的。

有了這個念頭，穆如久似乎是愣了很久。

離開？

自己是什麼時候有這個想法的，自己離開了這裡還可以去哪裡，還有封言要怎麼辦，無數的問題將穆如久包圍起來，甚至讓穆如久有些茫然，這是怎麼回事。

穆如久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愈發覺得頭疼了，最後只是將封言拉過來，靠在了他的身上，封言身上熟悉的氣息讓穆如久慢慢的冷靜下來。

「阿久，你不舒服嗎？」封言問道，有些擔心。

「沒事。」穆如久搖了搖頭，說道，「若是要帶走，就晚上來，這東西不能見日光。」

「好。」雲驍說道，將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趕走了，「我會好好的照顧它的。」

穆如久低頭翻看冊子，將一些東西記錄下來，將一些東西劃掉，一點一點的將自己身邊的故事一一寫下來。

或許就是最後的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