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青睞
撩開衣服被一個年輕女孩揉肚子?
要不是岑清眼神清澈,這一天相處也讓沈年有些佩服,他一定以為她在騷擾。
即便是好心,這也太荒唐了。
「不用了,謝謝,你回去休息吧,我會找機會聯繫我的助理……」
沈年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岑清竟然趁著他不注意,手伸進他衣服里,柔嫩地手掌正好貼在腹部。
還不等他撤開怒斥,岑清右手大拇指對準穴位,用了巧勁兒一揉,沈年胃部那刀絞似地疼痛驟然緩解了。
舒服的他不自覺的低哼一聲。
胃疼很多人都有,但沈年尤其嚴重,每次發作不僅僅是疼痛還伴隨著噁心,胃裡好像壓了一個秤砣,時時刻刻受著折磨,煩亂又難過,岑清這一手瞬間折服了他。
此刻,沈年唯有慶幸,幸好,他害怕自己地異常傳到節目組那裡去,所以早就關了攝像機。
這丟人的一刻沒有被記錄下來。
岑清可不知道沈年在想什麼,專註的給他揉著穴位。
沈年的腰很窄,薄薄的覆蓋著一層恰到好處的肌肉,順著腹部的穴位按過去,是分明的人魚線,應該是很有力量的,只是現在觸感冰冷,遍布著濕涼的汗珠。
他的身體實在不算好。
岑清腦子裡轉過這個念頭,嘴裡就道:「你今天這個情況只是胃痙攣,但再不檢查,不知道會惡化到什麼地步,而且你反應這麼大,說明身體很虛。」
男人怎麼能說身體虛呢?
沈年縱然好脾氣,也不禁爭論起來:「也不是虛,只是因為來這個海島,有些水土不服。」
「就是虛。」岑清也認真的反駁起來,她一隻手拉起沈年的手,讓他看自己的甲,「甲面稜線多,蒼白無血色,也無」月牙。」
說完,她右手又在沈年腹部動作。
「這裡,這裡,和這兒,穴位按壓有明顯的僵硬感,說明你的氣血不暢,還有……」
沈年額頭帶汗,青著臉猛地捉住岑清按來按去的手掌:「好了,我知道了!不用按了!」
岑清掃了掃某處隆起的陰影,微微一愣,點頭道:「挺精神的,也沒有那麼虛。」
「你……」
沈年,沈年無語了。
他頭痛地放開岑清的手,內心開始懷疑自己答應李芳照顧她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岑清歪歪頭不太懂為什麼沈年突然就心情不好了,但還是知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麼。
她小心的看著沈年:「你的病不嚴重的,早點檢查早點治療一定能好。」
按邏輯分析,肯定是因為自己說他生病了,畢竟沒人願意知道自己身體不好。
沈年回望過去,岑清說話時眸子盛著照進帳篷的月光,安謐的像是林間的湖水,純凈至極。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跟岑清見面時,她那樣認真的叮囑讓自己一定要去醫院檢查。
當時是覺得不愉又奇怪的冒犯,現在卻感覺全然不同。
第一次見面就如此真誠的關懷他的健康,在節目里又不求出鏡,也不是要沈年幫她什麼。
沈年在這個繁華複雜的圈子裡沉浮許久,而岑清是頭一個讓他猜不透的人。
他彷彿受了什麼蠱惑,竟然直白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關心我?」
沈年剛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問了個愚蠢地問題,岑清若有目的只會敷衍,若無目的……
可怎麼可能無目的?
心裡覺得自己愚蠢,目光也依然沒有移開。
眼前的岑清想了想,鴉羽般的睫毛微垂掩住那明亮的眼眸,蔥白的指尖抬起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因為這裡。」
沈年沒想到岑清會這樣回答,他眸中是失措,可四肢百骸卻盪開了一陣陣融融的暖意,讓他感覺荒唐,偏又不抗拒的紅了耳根子。
沈年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整個帳篷里陷入一陣沉默。
正當此時,帳篷外傳來喧嘩聲,許多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沈年眉頭一蹙,外露的所有情緒瞬間收斂,冷靜道:「你待著帳篷里別動,我出去看看,等會兒看我訊號,找時機回你那。」
他說完,小心的將帳篷拉開了一個口鑽了出去,全程都不會顯出裡面的岑清。
「什麼事?」
「沈老師,海水漲潮,其他嘉賓的帳篷被淹了,他們正烤火呢,您要來看看嗎?」
「嗯,我馬上過去,你們先去幫忙吧。」
帳篷的隔音效果一般,沈年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尤為明晰,顯得可靠又舒適。
岑清在帳篷里待著,周圍一片寂靜,正當她猶豫要不要出去時,沈年探身進來。
他手上拿著防寒外套,月光在他臉上投射出好看的陰影。
「穿上這個出來吧,夜裡涼。」
沈年一如既往的從容,已經看不出半點之前的失態。
岑清點點頭,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周圍沒什麼人,大約幾百米外的地方,才有燈光和人聲。
沈年和岑清走過去時,攝像機圍了一圈,中心是幾個披著毛毯,坐在地上烤火的藝人。
萱萱和趙思思臉色發白,好不可憐。
趙思思見岑清穿著防寒衣,悠閑自在,還和沈年一起過來,頓時心裡就難受的很。
她裝作發抖的樣子,語氣羨慕:「岑清,還是你想的周到,在林子里紮營安全多了,早知道我們也應該這樣。」
趙思思這話一出,立刻提醒了眾人,對啊,岑清怎麼知道應該在裡面紮營,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漲潮?
宋寶身上都濕透了,特別難受,不禁埋怨起來:「岑小姐,要是你早想到會漲潮,怎麼不跟我們說明白啊?那我們肯定跟你一起紮營。」
人就是這樣,明明是自己傲慢拒絕了岑清的提議,出了事,反倒要怪罪岑清。
岑清沒那麼彎彎繞繞,直接一句:是你們不聽就要出口,沈年卻率先開口截住話頭。
「岑清跟我說過這個問題,但她只是看了些探險知識,覺得紮營在這裡保險,也不好過多的干涉大家。至於漲潮,她還沒這麼厲害能預知。」沈年微笑道。
他一雙墨眸直視著宋寶,語氣依然溫和,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宋寶心裡一凜,明白了沈年就是要護著岑清,也不敢說了。
沈年從出道起就是當紅的流量,今年又拿下戛納影帝的獎項,實力與流量並存,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再加上一些業內傳聞,宋寶可不想觸他眉頭。
萱萱卻看不懂沈年的警告,撅著嘴不滿道:「那也該說清楚啊,你看看我們,衣服都濕透了,晚上這麼冷,要是感冒……」
「有完沒完!」還不等沈年發作,率先吼起來的竟然是譚傑,他用力把攤子往地上一扔,沒好氣道,「是我們當時不信人家的,出了事自己擔著,怪這怪那有意思嗎?丟不丟人!」
譚傑這樣一發火,其餘人都低下了頭,萱萱麵皮發緊,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場面有些難看,總導演也是頭大,不禁求助的看向沈年。
沈年倒是希望讓這些人多受些難堪,不過他也不能無視導演,於是慢悠悠道:「好了,大家人沒事就好,畢竟都沒有經驗,出些差錯也難免,之後聽岑清的就行了,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任務。」
這番安撫屬實有點敷衍,重點恐怕只是聽岑清的,不過導演沒想那麼多,只顧趕緊解決問題,忙跟著安撫了幾句,又答應給出一個寶箱線索再加一次求生專家的培訓,藝人們才安穩去休息了。
第二天,為了不耽誤正式錄製時間,所有人都起了大早接受求生專家簡單的訓練。
早上五點的天空還迷濛著,攝製組怕明星們著涼,還專門在地上墊了毯子,也是我為了堵住部分人嘴。
幾人排排坐好,最後面的岑清雙眼都睜不開,腦袋一陣陣發暈。
不知道是否是換了身體的緣故,她現在只要稍微沒睡夠,整個人都極其疲勞。
留著鬍子的外國專家噼里啪啦說一大通,然後翻譯再轉述一遍。
其他人聽的認真,岑清感覺更難受了,英語對她來說如同母語,這些簡單的求生知識被迫聽兩遍,實在無聊。
沈年也有點走神,昨天帳篷里的一幕幕老是在腦海中浮現,讓他後面根本無法入睡。
思緒正凌亂著,一個腦袋突然靠在了沈年的肩膀上。
沈年一驚,低頭看去,岑清閉著眼,呼吸輕淺,竟然是睡著了。
雖然現在攝像機都沒開,但在外免也太沒戒心了吧。
沈年正想叫醒她,卻被眼前美好的景象攫住了視線。
岑清鴉羽般的睫毛微微顫動,猶如一對翩躚舞動的蝶翼,鼻頭圓潤玲瓏,唇瓣是淡粉色,皮膚細膩的看不出一絲瑕疵,她的表情安然舒適,是不染凡塵的乾淨。
四周靜謐,只有風聲入耳,沈年莫名的心頭一片寧和。
他驀然不捨得叫醒她了。
「呀,岑清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啊?」旁邊卻不識趣的闖入一個女聲故作驚訝道。
沈年不動聲色的看過去,微笑道:「沒事,她只是睡著了。」
睡就睡,還要靠著沈年,這個岑清心機可真夠深的。
趙思思心中不忿,就要上手去拍醒岑清,沈年眸色一沉,一把抓住趙思思。
「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