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爭風吃醋
看這打扮和做派，我以為他是經理的兒子。我起身說道：「我就是。」小伙兒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想笑又沒笑出來的得意樣，用手指著我，「你就是張天羽呀？叫我韓少就可以了。」說著坐在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桌子上，晃著腿，「我和你說，你聽著。佳慧是本少的女朋友，我就說一遍，你個爛保安要是再糾纏她，就好好想想自己來這個世上有多不容易。」說完從桌子上下來，看著范隊，「你是保安隊長？」
范隊賠著笑臉，「對，對，我就是。」自稱韓少的小伙兒拿下了范隊的帽子，拍著他的臉，「管好你的狗，看好你的門，別讓你的狗一天到晚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著把帽子又給范隊戴上，扶正了，「帽子不錯，挺適合你的。」說完笑著出去了。
范隊臉色發紅，緊握雙拳，坐那兒點了一根煙，什麼也沒說。原來剛才那貨不是經理的兒子，我自然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可我不清楚的事對方來這麼一下有什麼用？
蘇欣住了幾天醫院，現在也回歸校園了，似乎也沒在做過噩夢。為了解決她的吃飯問題，我把她介紹到蕭傑在學校的那家小餐廳打零工，管吃。說起來蕭傑已經有三個多月沒見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當我在保安宿舍躺著看電視的時候，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接起電話，裡面是阿傑的聲音，「張老師，我是阿傑。你今天有空嗎？我和阿亮想請你吃飯。」我答應他有空。
按他告我的地址，我來了一個城中村的小飯店。阿亮左胳膊依舊打著繃帶，阿傑稍微好點，但也鼻青臉腫的。我看著他倆，「你們找我不只是吃飯，這麼簡單吧？」兩人對視了一眼，阿傑點了點頭，「張老師，不，天羽哥。經理被抓了，公司也查封了，我倆命好，一開始就跟著你，也算不知情，警察也沒有難為我倆，批評教育了一頓就把我家放了。」我哦了一聲，喝了一罐汽水，「那你倆下一步有什麼打算。」阿亮眼中發光，「我倆還想跟著你干。」我一愣，「跟我干？跟我當保安啊？」兩人同時搖頭，「不是的，你註冊個公司，我們哥倆給你打下手，咱們還是干老本行，到時候錢不都是你的，也不用再給別人提成。」
我想了想，「那好吧！你倆先籌備，我這面還有點事，等我忙完了，行不行？」兩人喜形於色，招呼老闆又加菜又上酒。三人胡吃海塞了半天，最後也就剩我一個人喝了，聊了半天，直接到老闆開始攆人才走。告別了他倆，我打了個車回了學校。佳慧早早就站在那裡等我，見我從車裡下來，快步走了過來。「你去哪了？打電話也不接。」我一摸兜，手機黑屏了，我按了一下原來是沒電了。
她從包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從盒子裡面拿出一塊手錶，給我戴在了手上，噘著嘴說：「這是我送你的禮物，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摘下來。」我翻著手腕，「知道了。」佳慧滿意的點了點頭，「我都送你禮物了，那你有什麼禮物送我沒有？」我想了想，從身後摸出一根鞭子，「我身上也沒別的東西，這個送你好了。」佳慧笑著接過鞭子，「這是早有準備吧？是想讓我做你的女王嗎？」說著輕輕在我身上抽了一下。
「挺會玩呀！」說話的聲音特別熟，我一轉頭，是上午那個人。佳慧憤怒的擋在了我面前，「韓彬，你鬧夠了沒有，我說過再也不想見到你，你聽不懂嗎？」韓彬指著我，「不想見我沒關係，那你也不能用這麼個東西噁心我吧？」說著走到我跟前，「是爺們兒的就出來，別躲在女人身後。」
佳慧轉身拉住我的胳膊，「我們走，不用理他。」韓彬上前拉住佳慧的胳膊，「佳慧，你別走。」佳慧轉身，「韓彬，你給我放開，再這樣我報警了。」韓彬依舊拉著佳慧的胳膊，「我不放，這輩子我也不會放手的。」我上前握住韓彬的手腕，「你這樣不好吧？」韓彬跳著喊，「關你……」話沒說完，噗通一下跪在我面前，抓著佳慧的手也就放開了。
我依舊沒放手，韓彬咬著牙，額頭的汗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放，快放手……」佳慧搖了搖我的胳膊，「算了吧！放他走吧！」我鬆開了手，韓彬依舊跪在地上，低著頭，咬著牙對我說：「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中午我和佳慧在蕭傑的飯店吃的飯，我把她爸給我的那張卡放到了她的面前。佳慧咬著吸管，隔著奶茶，「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是她爸入獄以前給我的，她笑著又把卡推了過來，「那這張卡就是給你的，你快收好！」我哦了一聲，也沒推脫，就又把卡收了回來。
佳慧眨著大眼睛，「你就不想問問我和韓彬是怎麼認識的？」我搖了搖頭，她露出生氣的表情，「不行，你必須問。」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那你說吧！」佳慧對我翻了個白眼，但還是給我解釋說：「那個韓彬的爸爸韓雲峰和我爸爸原來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前幾年不知道他家怎麼了，突然就變得特別有錢，做什麼生意，什麼生意賺，慢慢的他家這個大生意也就看不上我家這個小生意了，後來我念高中，他兒子，也就是韓彬，正好和我一個班，知道以後，就非要追我，我以學業為重，當然不答應了，他就死皮賴臉的非要追我。倒是有一個好處，他替我趕跑了好多追求者，我一想也是啊！對付一個比對付一群來得簡單，就同意做他女朋友了。這樣一來，他居然也不纏我了，我也能清靜好幾天，考上了這所大學。最近不知道聽誰說的，知道咱們倆個的事，又來找麻煩。」
正在佳慧唾沫星子滿天飛的時候，蘇欣坐在了我旁邊，「天羽哥哥，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這兒吃飯了。」佳慧停了下來，上下打量了一下蘇欣，「你是？」蘇欣很自然的挽著我的胳膊，「學姐好，我是你中文系大一的師妹。」佳慧冷著臉拍了一下桌子，「我是問你和天羽是什麼關係？」蘇欣眨著大眼睛，面露微笑道：「就是哥哥和妹妹的關係啊！」佳慧掏出一百塊錢，拍在桌子上，「不吃了，天羽，送我回宿舍。」我哦了一聲，站了起來。蘇欣也起身拿起一百，「這位學姐，你一共消費一百三十二。」佳慧憋紅了臉，又掏出一百，隨手一扔，「不用找了。」說完拽著我就往出走，蘇欣不忘補刀，「那就歡迎學姐下次光臨了。」
我和佳慧出了餐廳，走在校園的路上，秋風捲起落葉，打了個旋，又把落葉吹到了一邊。佳慧穿著一身黑色的皮風衣，而我穿得是一件長袖的保安藍襯衣，兩人怎麼看怎麼不搭配。路過幾個同學，佳慧親切的向他們打著招呼。
我倆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在生物系基因學的公寓樓前停了下來。佳慧轉身拽了拽我的衣領，「天冷了，自己多注意保暖。」我點了點頭，她向我揮了揮手，轉身上樓了。我轉身的一瞬間，一道黑影唰得一下就過去了。我朝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跑去，大概過了十分鐘，在怡園門口停了下來。
因為這事暫時封鎖了，所以警察都撤了，所有的學生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劉隊給我留了一個電話，讓我有事先和他聯繫。
雖然天色剛黑，但怡園裡面包括周圍早就沒有什麼學生了。學生們吃了晚飯，除了有課的，別的家早早的打了熱水就都回來了，晚上校領導特批不用熄燈，這裡整晚都燈火通明。
我走進怡園，抬頭看著當初跳樓的那個房間。那裡居然也亮著燈，這就有點奇怪了。我推門進了公寓樓，準備往上走的時候，宿管的門打開了，一個大媽從裡面探出腦袋，「幹嘛呀？你一個男保安，深更半夜的闖女生宿舍，不合適了吧？」我轉身看著她，「你是新來的吧？」大媽從屋裡出來，插著腰，「怎麼？新來的怎麼了？不管多會兒來的，你也不能上去。」我沒有和她廢話，直接轉身走了。
出了公寓樓，看宿管沒有跟出來，四下又沒人。我朝著三樓的方向，身子微蹲，然後猛得一蹬，飛身而起，雙手撐住了卧室的窗戶。推了推，居然可以推開了。我打開窗帘，跳了進去。
裡面四張床，都安了床簾。我撩起一個，什麼都沒有，第二個也什麼都沒有，第三個，第四個……不對，第四個一打開，一個長發披臉的人，低著頭，跪在床上，嘴裡發出很細微的咯咯聲。我掏出手電筒晃著她，「你是什麼人？」她猛得一抬頭，然後雙手向前，兩腿用力，撲了過來，我身子一側，順勢抓住了她飄逸的長發，一百八十度地球上投，把她甩到了客廳。當我起身來到客廳的時候，那人居然消失不見了。我四下里找了找，什麼也沒有，最後我把目光鎖定在了衛生間。
我一個正蹬，踹開了衛生間的門。果然在這裡，只不過又多了一個，同樣的長發遮臉，嘴裡嘀嘀咕咕不知道說著什麼。但很快兩個人同時朝我撲來，不知道她們這麼密的長發是怎麼看見我的。我收回手電筒，伸出雙手捏住她倆的脖頸，她倆又同時伸出手來，蒼白沒有血色的手指上面，紫黑色的指甲向刀刃一樣奔著我的雙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