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屬狗的?
「你打算怎麼個不客氣法?」
鄭新光那似嘲似諷的眼神讓我越發慌張,我眼角的餘光掃向茶几上的東西,想要找一件趁手的東西防身,「你別過來了。」
可我離茶几太遠了,再加上鄭新光在一旁虎視眈眈,實在沒有機會。
我蜷縮在沙發的一角,像是防狼一般的看著鄭新光,生怕一時不察他就撲過來,緊攥著的手掌心裡也早已經出了些汗。
「你說不過來就不過來嗎?」
他甩了甩被我打到的手臂,「跟你媽一起收拾東西滾蛋,有多遠就滾多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當然了,不走也可以,你跟你媽在我家白吃白住這麼多天,是不是也該交點房租?你不是心疼你媽,不如就…....」
說著他的身子就朝我貼近,我的心馬上提到了嗓子眼,在他馬上要碰到我的時候,我一咬牙猛地撲上前,抱住他的脖子,用盡全力狠狠地咬上一口,似乎要把這兩天來所受的怨氣全部發泄出來。
「嘶……」
脖子上傳來的痛意刺激到了鄭新光,他鉚足勁才把我推開,脖頸上已經留下兩道觸目驚心的咬痕,他用右手食指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再拿下來時手上依稀可見一些血跡。
他本就陰沉的臉色一下子更黑了,目光已經不僅是冷了,像是要殺人:「你還真敢下嘴!」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喉嚨也澀澀的,我低著頭,不敢看他,只小聲囁嚅:「我剛才早就警告過你了,再靠近我就對你不客氣,這……這是你自找的!」
「看不出來,你路子這麼野。」
我聽不出他這句話到底是不是諷刺,但他在下一秒就給了我一個狠狠的教訓。
他突然在我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伸手抓住我的右胳膊往前一拉,隨後,我整個人就以一種羞恥的姿勢趴在了他的腿上。
「你幹什麼啊!」我開始激烈的掙扎。
鄭新光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要是再敢亂動,我可不敢保證不出事。」
我怕的要死,掙扎的幅度也更大了些,說話都有些破音,「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真就不幫你瞞那件事兒了……」
「我都說了讓你不要亂動!」他的語氣在這時變得十分不悅。
可我的不配合也真的惹惱了他。
「啪!」
這一巴掌下去,客廳霎時安靜了。
屁股上傳來一陣痛意,我懵了好幾秒,他剛剛......
隨後,一陣熱意迅速浮上我的臉,滾燙的溫度起碼可以煎熟雞蛋。
剛才的爭執也頓時化為烏有。
剩下的只有尷尬。
突然的安靜讓我能仔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鄭新光沒好氣的一句:「還不起來。」
我突然回神,手腳並用從他的身上爬下來,可當我們兩個的目光碰撞到一起時,仍舊覺得尷尬。
我垂著腦袋看著沙發,像犯了特別罰站的孩子,目光卻不受控制在他身上打轉。
眼角餘光瞥見了他發紅的耳朵根。
「看什麼?」他呼吸沉了沉,語氣依舊不太好。
「沒……」我有些心虛,視線卻收不回來。
酷熱的天氣再加上方才幾番大動作,他的身上已經出了些汗,視線稍稍往下,脖子那被我咬傷的地方已經有些紅腫。
汗水匯成的水珠不經意落到傷處,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你是屬狗的?」
「是你剛對我動手動腳,我才……」
說到這,我輕輕活動了一下身子,好像除了屁股痛之外,他並沒有傷到我,難不成他剛剛真的只是在嚇唬我?
濃濃的愧疚從心底襲來,我剛才的反應似乎是有些過激,而且下手還不知輕重,他的傷看起來有些嚴重。
然而短短几分鐘,鄭新光就又恢復了那張冷臉,眉頭一皺:「你沒咬我之前,我碰你了?」
我有些心虛,「那我怎麼知道你是玩笑話還是……」
鄭新光冷哼了聲,隨後又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埋汰道,「就你那四季乾癟扁豆似的身材,白給我我都不要!」
「你!」
不管怎麼樣,我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雖說鄭新光平日里嘴巴毒的很,但他頂多也就是口頭諷刺幾句,可我倒好,直接讓人家身上掛的彩,這以後可怎麼相處?
考慮到是我傷到了他,自然也就只能由我來開口化解這個僵局。
「你……沒事吧?」
「你說呢?」鄭新光橫了我一眼,也沒再跟我鬧,直接朝自己房間走去。
我站在沙發旁獃獃看著他,在他快要走進房門時候然開口,「你剛才為什麼要跟我說那些話,為什麼要用那些話刺激我?」
「當然是希望你可以滾蛋!」
「只是這樣?」我不甘心的追問。
他頓住了腳,回答我的問題,隨後又補充一句,「我討厭跟陌生人相處,更不希望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打擾我的生活。」
「李娟,如果你識趣點,就最好多勸勸你媽,不然以後相處時間久了,我可不保證我脾氣上來的時候不會動手揍你。」
在這一刻,我突然想到我媽曾經跟我提到的事,鄭新光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
所以他行事如此偏激也情有可原。
我莫名的就有些心疼他,心疼他過去那麼多年裡沒有媽媽的參與。
可轉念一想,我好像並沒有什麼資格去心疼他,畢竟在這個家裡,我媽對他比對我還好,我似乎才是那個最可憐的孩子。
我腦海中千百個念頭閃過,最終化為苦澀的笑,畢竟這世間不如意的事多了,可憐的人也多了,又不光只有我一個。
我看到鄭新光從抽屜里拿出了葯,小心翼翼地給傷口上藥。
他胳膊上的傷倒還好,他自己著塗抹還算輕鬆,可脖子那塊的傷他有些費勁,身為罪魁禍首的我,自然不可能裝沒看見。
我輕呼了口氣,走過去準備幫忙。
不過,要是早知道,我以後跟他所有的牽扯都是從這開始,我死也不會踏進他房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