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勞動節前就行動
水昜的公開課震驚了全縣語文界,一下課,他便被圍住了,紛紛向他要教案,也有抄板書的,還有詢問學生的。
葛紅章也來了,他是從葛彥輝那聽信來的。他把水易拉到一邊說:「耳聽是虛,眼見為實,講得太好了,以後有什麼需要我的,儘管說。」
水昜一聽這話,馬上抓住機會,跟他說了柏莉調動的事。他爽快地答應下來了,說到下學期開學時就調。這比大家的讚揚聲讓水昜興奮,他沒有在名利方面多想,認為就是換了個地方上一堂課而已。
人要是有本事往往不拿機遇當回事,也往往吃虧。水昜還是太年輕了,講完課一沒跟張耀書謝恩,二沒去孫朔那道情,帶著學生就走了,連進修學校校長的講話都沒聽。
他是有急事才離開的,馬上到五一了,家裡人等著他商量託大坯的事呢,同時,他也想把柏莉調轉的消息儘快告訴她。
結果,校長在講話時給他好一頓表揚,當問他問題時,叫了他好幾次名字,都沒人應答,他忘了他也是一個被培訓的對象。後來他的同學沈向紅告訴他,校長在會上說了,想調他去進修學校,見他走了,說他也太不謙虛了。一次可能改變他一生的機會就這樣在他身邊擦過去了。
水昜回到家裡,柏明、柏海、柏俊、柏莉、柏雪、柏雲、黑子、熊瞎子、老虎和岳父岳母都在院里站著呢。他們借來了四個坯模子,六把鐵鍬,四把二齒鉤,就等水昜指揮呢。
水昜說:「這邊的水溝都被引橋佔了,即使不被占也不能在這邊托坯,動靜大了容易打草驚出蛇,咱們得上大哥他家那邊找土去;媽你帶著柏俊、能瞎子、老虎去廠里買一車草繩子,能裝多少裝多少,推到我大哥家那頭去;柏莉、柏雪、柏雲找斧子、菜刀過去剁草繩子;爺在家看小亮,咱們都去大哥那邊找土源去。」在水昜的支派下,人分成三伙,開始行動了。
柏明家在西面,離柏家有3里地,在102國道和鐵道的北側,但是102國道穿過橋洞子后便在鐵道的南側了。那裡叫二道口,屬於縣第二農場的地界。出城后,公路兩邊的排水溝便又是明溝了,溝上仍有護路的樹排,樹排離柏明家還有100米左右。
水昜指揮大家沿水溝挖土,把浮土扔到路肩上,挖到黃土后扔到樹林里。浮土有半米厚,實方變活方后,堆著太顯眼,挖出黃土后,再把浮土填回去。
柏俊他們拉回杠尖的一大推車草繩子,比毛驢車裝得還多。因為廠里是當燒的論車賣給職工的,一車5毛錢,含有福利性質。岳母去了,這個賬能算過來,廠里有扔在院里的木板子,那車搭了挎杠。水昜
車一到,柏莉她們便開始剁段了,10公分一段,剁完后破勁,扒成羊攪。大舅嫂帶著兩個兒子也參戰了,六雙手幹活,一個時辰便扒出了一大堆。
土也挖得不少了,開始撒羊攪,一層羊攪一層土,從大舅哥家挑水往上澆,先讓泥燜著,這邊又往溝里填浮土了,閃出路肩當托坯場。
柏明他們都不讓水昜手伸,他便去買饅頭了。知青饅頭鋪的饅頭不要糧票,零賣八分一個多買七分錢一個,比要糧票的國營飯店貴了二分錢,水昜花10元錢買了142個。大白菜燉豆腐,放上二斤肉,燉了一大鍋。
吃完晌午飯,開始用二齒鉤扒泥了。溝是長的,土堆也是長的,從東往西扒一遍,加水后,再從西往東扒一遍,便可以托坯了。
托坯要把坯模子在水裡涮一下,再用手把羊攪泥滾成泥滾子,放到模子里,用拳頭倒實四個角,用手掌壓實泥後用水抹一下坯面,把模子拔下來,在水桶里再涮一遍,托第二塊,挺費工費力的。
黑子、柏明、柏海、熊瞎子一人一個坯模子;柏俊、老虎、柏莉、岳父一人一把二齒鉤,給托坯的扒泥塊子;柏莉頂了水昜,她干這個活不比水昜差。
就這樣,一天托出了1000塊大坯,這麼幹得五天能托出5000塊來,這就是他們提前行動的原因。
活兒累,晚上得喝點酒,一天得30塊錢,岳母開始心疼飯錢了。她張羅起和兒媳婦做飯了,為的是省下饅頭錢,孰不知買糧做飯也省不下幾個錢,她就是算不過來這個賬。
活兒捋出了頭緒,周一、周二水昜就去上班了,他五一還得回四平,有四份婚禮要參加,他姐水蓮是一份,張彪、朴英素一份,任民、于波一份,祝延、劉淑英一份,都趕到五一這兩天了。
水蓮的對象是國營印染廠的一個科長,他父親是國營半導體廠的副廠長,家有三間大瓦房,還有一個大院。在院里又建了三間房,中間是門洞,兩邊各一大間,另一間是給小兒子留的。
那時候,國營企業和機關事業單位待遇一樣,副廠長權力也不小,婚禮辦得挺象樣的,屋裡也有立櫃、五斗廚、三屜桌彈簧椅、梳妝台等四大件和兩響兩轉四大件,和田振林的家不相上下。
張彪、任民、祝延都是在家院里蓋的小房子,面積都和水昜的差不多大,但是都是磚房、房蓋也都是石綿瓦的。屋裡擺設和田振林差了一半,和水昜差不多。
四平的婚俗和公主嶺不一樣,他們隨瀋陽,公主嶺隨長春。主要差別是新郎家不招待娘家戚,水昜既是新郎的戚,也是新娘的戚,為此,這兩天沒少喝酒。
任民選在了五月二號結婚,他沒有去張彪的施工隊,而是當了公司的車隊長。他家是在聯合收割機食堂辦的宴會,場子寬敞,戶里同學又在那裡聚了一場。
齊玉在宴會上接力了,她要在陰曆七月七結婚,陽曆是8月25日。她說這是江滬生選的日子,就認這個七巧了,因為他和齊玉認識得太巧了。
栗武還單著呢,他考下票了,但是他是集體職工,進不了六建,在二貨運又沒有車開,只能當搬運工。
這個宴會,場面被六建控制了。蘇奇退休了,余夢瑤當上了工會副主席,主持了婚禮。見到水昜,她便打探虔瑩的信息,看來虔瑩跟公司不聯繫了。幸虧劉娜跟水昜說了虔瑩的情況,沒讓這個事兒精說出令水昜不堪的話來。
閔敏也宣布了她的結婚日期,她也定了七月七,但是不是農曆,而是公曆,因為這一天是丁家窩堡的麥收節。
劉娜有談論的資本了,她把受苦遭罪的事都隱去了,說的都是在南方的見聞,讓大家漲了不少見識,覺得一切都是新鮮的。尤其是講虔瑩,把女生們都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