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困獸猶鬥

眨眼就到禮拜天，按慣例，早上不出*，也不用擔心睡覺時間長短的問題，躺在床上的仲謀迷糊糊之際，被同室的中隊長推醒：「仲謀，都快十點了，還在睡覺，趕快起床，張教找你！」

一骨碌爬起，快速穿上軍裝，戴好軍帽，被褥沒疊，跑步來到敞開的教導員辦公室。

「報告！」

「進來！」

看著一臉邋遢的仲謀，張教沒說話，起身關好門，回到桌后，小聲命令：「仲謀，馬上執行一項緊急軍事任務，射擊教官點名要你，具體行動聽教官的安排，給你三分鐘的時間打掃『戰場』，快去！」指指小伙的嘴臉。

撇著仲謀腳下的皮鞋，皺皺眉頭，「換解放鞋，扎武裝帶！」

快速收拾好，回到辦公室，跟在張教的後面，小伙跑步出樓。

穿過林蔭道，兩人來到部隊辦公樓前面的花壇，花壇旁停著一輛掛軍牌的舊桑塔納轎車。

剛走到跟前，左側車門被人從後面推開，射擊教官從車裡出來，朝張教敬個禮，轉身又回到車內。

「上車！」命令傳下，敬禮后仲謀繞到車的右邊，拉開車後門。車直出部隊北大門，沿著門前的寧杭路向東疾馳而去。

坐在車內，有前次的戰鬥經驗墊底，仲謀這次更不慌張，旁邊坐著的教官一直沒有說話，挽著雙手，一路閉目養神，見教官一臉嚴肅表情，沒敢詢問，側過頭，仲謀默默看向窗外。

車外的風景急速地一閃而過，沿途中，不斷有新景物躍入人的視野，猶如科教室里正在放映的幻燈片，不間斷變幻著角色。

不知不覺間，車已經來到陌生的小鄉鎮，停住。

「下車！」教官下命令，兩人同時拉開左右車後門。早有佩戴上尉軍銜的軍官等在道路旁邊，四周都是全副武裝的解放軍戰士。

「快走！」

在軍官引領下，教官和仲謀快速跑步前進，前方傳來「砰」的一聲，緊接著又是一聲，仲謀的心馬上提到嗓子眼，這是靶場里曾經很熟悉的槍聲，但沒敢問話，緊緊跟著教官身後。

三人迅速跑步來到一處樓房下，隨著軍官，兩人快步上樓，推開三樓的房門，室內有兩個士兵緊張地站在窗帘後面，透過窗帘小心翼翼觀察著外面的動靜。「注意隱蔽！」簡單交代過一些注意事項，軍官帶上門，和士兵一同下樓。

剛進門就發現，室內右邊窗戶邊的地下，赫然擺放著一把怪模怪樣的槍支，，槍肩上還配有瞄準鏡，酷愛槍械的仲謀馬上認出，這是中國現役陸軍配備的79式狙擊步槍，導氣式復進，槍機迴轉式閉鎖，10發彈匣供彈，，旁邊的桌子上還放著付軍用望遠鏡。

原本滿臉嚴肅的教官，此時臉上出現一絲亢奮的表情，低下身，來到槍支旁，快速抄起，仔細開始檢查，仲謀單腿蹲在地上，心情異常興奮。

「注意隱蔽，現在分配你的作戰任務，馬上到房間內找小枕頭！」檢查完槍支，教官對仲謀發令。

小心站起身，盡量矮下身體，推開虛掩房門，仲謀在凌亂的床頭找到個略微小些的枕頭，出來遞給教官。

「你的任務，在左邊窗戶前，用望遠鏡觀察罪犯所處的位置，隨時向我報告他的方位，目標，前方公共廁所！」教官接著又補充一句，「還是前次那小子，他叫小六！」

抄起桌上望遠鏡，謹慎走到左側窗戶后，用手撩開厚厚窗帘的一角，仲謀向外張望。遠處前方一間大型公共廁所外，站、卧著很多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稍遠一些的外圍街巷也圍滿密密麻麻荷槍實彈的解放軍士兵。

打開望遠鏡的護蓋，將背帶掛好在脖頸處，雙手握好，伸出望遠鏡，快速調整好目距，然後開始左右兩側的物像調整，直到鎖定遠處的公共廁所，仲謀才透了一口長氣，觀望間隙，用餘光瞥瞥身旁的教官。

一會的功夫，教官將窗帘牢牢固定，左側玻璃窗被推開，枕頭擱置在窗檯中央，狙擊步槍早已架好，黑洞洞的槍口直指公共廁所方向，肩抵槍托，眼貼瞄準鏡，手扣扳機，一動不動望著前方。

「砰」，「砰砰」，「砰」···，槍聲持續傳來，認真觀看，望遠鏡里，清晰看到，圍著廁所的武警戰士有人在連續向內開槍，但經反覆搜索，也沒發現廁所內有人的跡象。

「報告，沒有發現目標！」

「明白，繼續觀察！」

沉住氣，仲謀認真對廁所進行觀察和搜索。

前方的公共廁所很大，上部由鋼樑撐著塑料瓦鋪就的頂棚，周圍有厚厚的磚牆圍著，磚牆較高，應該會超過兩米，三面在磚牆與頂棚之間留有很多交錯的或大或小空隙，背靠樓房的磚牆是個整體，廁所離這棟樓房只有不到半米的間距。

在仲謀所處的方向，有個出口，廁所周圍都是居民樓，「小六」應該位於仲謀這個方向，一眼看過去，裡面全部都是蹲坑，中間還用高磚牆隔斷，斜瞄過去，確實看不到人影。

時間一分一秒走著，卻再也沒有槍聲傳來，透過望遠鏡，仲謀發現，廁所外戰士改變了攻擊的方式，除了有幾個人還警惕端槍守著外面，其他人員都躲往隱蔽的地方。

很快，在廁所外不同的方向，站在木梯上的戰士，把東西從縫隙處不斷扔進廁所里，沒有聽見大的爆炸聲，卻只見一陣陣白煙不停升起，廁所內馬上濃煙滾滾。

望遠鏡里一片模糊，看來，應該是戰士在使用國家少量進口的催淚彈，*罪犯出來，不知道效果如何？

濃煙慢慢地散盡，沒有看到有任何生物從廁所內爬出，仲謀都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人肯定在廁所里，為何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對著仲謀方向的廁所邊角上，一個戰士爬近牆頭的大空隙。

「砰」的一聲，槍聲從廁所內傳出，小夥子馬上摔到地上，一動不動。被圍牆擋著，看不到倒下戰士的具體狀況。

「注意，看清罪犯的位置！」教官大聲提醒。

靜下心，仲謀不敢遺漏任何疑點，從上至下，從左至右，反覆搜索著廁所內每一處能看到的地方。突然，有槍管快速在鏡頭裡一晃而過。

「報告，發現目標，位置，左上方最裡面的蹲坑！」

「明白，我也看到，繼續觀察！」

死死盯著目標，仲謀大氣都不敢出，良久，鎖定的蹲位內卻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