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拔刀相助

火車很快離開站台，車窗外，熟悉的風景急速向後倒退，片片離愁忽而湧入心頭，別了，朋友，別了，同學，別了，痴情的小姑娘，你們讓我難忘。

卧鋪上，仲謀莫名傷感著，悲傷湮沒了思戀，心底留下一地的荒涼，前途未卜，不知路在何方？

一路無事，車平安抵達深圳火車站，出站台，看看時間已是晚上的十點，地址早已記熟，「秋蟬」姐的夜總會離車站很遠，走過去不太可能，上天橋，觀望少時，小伙招停路過的的士。

秋天的深圳，氣候非常乾燥而且炎熱，感覺不出絲毫涼爽，脫下外衣放進旅行包，仲謀按下玻璃窗，饒有興緻的欣賞沿途風景。

全部都是移民的城市真還與眾不同，的哥一口標準的京片子，「哥們，您哪的？到『天上人間』去是遛遛還是···？」見小伙沒答話，「那的妞盤兒可靚，···您是個練家子？」

沒回答，沖的哥笑笑，北京人就是貧嘴，個個像警察，喜歡查人戶口，但沒壞心。前面不遠處，車堵得似長龍，喇叭聲響成一片，「這離『天上人間』還有多遠？」眼見很難繼續前行，仲謀開口詢問。

「不算太遠，順著這街道一直往前，到十字路口右拐，然後往···」

下車付清費用，將包包掄上肩膀，快步行走在陌生的城市街頭，來來往往的人兒很多，卻沒有認識的任何一個。

拐過十字路，正前方不遠的街燈下，一大群人圍著一輛寶馬在吵嚷，翻倒的摩托車停在寶馬前面，人群很快炸開鍋，怒吼聲、咒罵聲、汽車玻璃被砸破的響聲瞬間充斥整個街道，慢慢靠近，仲謀小心觀望。

五六個分別從前後車內出來的人，被手拎砍刀和鐵棒的人群一一分隔開來，團團圍住，揮刀猛砍，個頭較高的那小伙更是被「照顧」得最厲害，七八個人圍著他，輪番攻擊，明亮的街燈下，小伙沉著應付。

對地形仲謀一點都不熟悉，穿過去怕被誤傷，但不過去也不行，躊躇間，追殺高個小伙的人團漸漸移過來，燈光中，小伙英俊的臉龐異常清晰。

心裡咯噔一響，迅速戴好指套，從包包內抽出武裝帶，摟頭便朝背對自己的壯漢頭部狠砸下去，砸人的同時，吼一嗓子，「不要慌，我來幫你！」

收回武裝帶，瞅准旁邊手握雙節棍的年輕人，武裝帶直接甩出，「啪」的一聲，正中面門，馬上收回，再次甩出捲住雙節棍相連的鉸鏈部分，捏緊兩端猛力拖拽，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年輕人根本沒防備，雙節棍被順利奪到手。

有棍在手，人如虎添翼，稍稍愣神的工夫，揮舞著砍刀，三個人圍上來，以雙手擎天勢應對，仲謀快捷出手，緊攥雙節棍一段，用另一段連續擊打正面兩人的握刀腕部，砍刀還沒落地，兩人腦袋就被接踵而至的棍頭重創，鮮血直流。

左手抓住下落的攻擊棍段，上舉格開砸過來的鐵棍，兩節快速重疊，緊抓下節，勁注右手，上節疾射而出，直戳握棍者臉部。

等解決完面前的對手，小伙也連續打倒幾個壯漢，與唯一的對手在拚死相博，「快，去保護對面那個女人，那是我老闆！」

女人到底體弱，身手還馬馬虎虎，但在五個男人的鐵棒加砍刀攻擊中，只有躲閃之力，頭髮散亂，大汗淋漓，衣服也被劃破，手殷紅殷紅，往下滴著鮮血。

雙節棍指東打西，眨眼的工夫就放倒五個壯漢，站在女人前面，恢復雙手擎天勢，仲謀虎視眈眈看著*上前的打手。

「風緊，扯呼！」現場不知道誰在嚷嚷，話音剛落地，圍著追砍的年輕人似退潮的海水，呼啦啦朝十字路口急速奔跑，地上還能動的人也勉強爬起身，拚命跑人，沒敢懈怠，仲謀依然保持攻防皆備的格鬥姿勢。

街的盡頭，大幫人群衝過來，挪動身體轉向來人的方向，仲謀全神戒備，「放心，這是我們的人！」小伙邊跑邊提醒，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扔下雙節棍，轉身查看女人的傷勢。

人群越過汽車，奮力追趕逃跑的打手們。

「老闆，你受傷了？我去找急救包！」剛走到身邊，發現女人手在流血，小伙旋身朝汽車又跑回去。

拉起還在滴血的左手，仔細檢查，可能被鐵棒掃中，小指和無名指皮開肉綻，往外汩汩地流著鮮血，仲謀不假思索將兩個指頭塞進自己的嘴中，吸一口血，馬上吐一口。

沒掙扎，微皺眉頭，女人靜靜地看著仲謀，吐出的血越來越淡，等吐完最後一口血水，放下手指，趕緊解釋，「我媽媽小時候就這樣替我止血，很管用的，後來長大讀書，發現這樣做很有科學道理，唾液里含有一種酶，能快速止血！」

小伙很快拿著急救包跑上前，接過遞上的止血帶，女人自行包紮，陸陸續續空手返回的人群圍住三人，七嘴八舌問個不停，「老闆，沒事吧？···」

沒理會，快速包紮好傷口，「謝豪傑，你安排人手把這幾個廢物帶回去，替我好好的『招待』他們，我倒是要看看誰有這麼大膽量，敢在我的地盤襲擊我？」女人指指還躺在地上哀嚎的年輕人，側頭又指指身邊的仲謀，「把他也帶回去！」

轉身找到被扔在地上的武裝帶和旅行包，擦乾帶頭上的血跡，收好，走近小伙身旁。指揮著小嘍啰，轉頭握緊仲謀空著的右手，「你可來得真是時候，走，我們回去再說！」

「不了，我還要趕去『天上人間』娛樂城，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就行，以後有的是時間！」仲謀想先趕到娛樂城，等空閑后再找機會長談。

『天上人間』娛樂城的五樓，監控室內，燈火通明，女人、仲謀、小伙還有幾個穿著保安服的壯實年輕者輕鬆站立於房間中。仲謀和小伙拍拍肩膀，兩人不約而同狠狠在胸口上互擂一拳，「怎麼，你們認識？」女人很驚訝。

「不光認識，我替這傢伙洗褲頭都至少洗了半年！」仲謀揭穿小伙的老底。

旁邊的年輕者不敢笑，一個個強忍著，表情滑稽，女人大笑，「謝豪傑，他說的是真的嗎？」

訕笑著，戰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仲謀，你不是在找人嗎？這娛樂城沒有老闆不認識的，說說姓名看？」

只顧聊天，倒把正事給忘記，仲謀歉意笑笑，「這裡有位叫『秋蟬』的人嗎？」怕名字跟她人混淆，又補充一句，「全名叫『卓秋蟬』！」

話音剛落地，房間內所有的目光瞪向仲謀，樓下嘈雜的喧鬧聲也沒影響到眾人，壯實年輕者看上去都極為惱怒，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像黑塔一般的大漢走上前，「奶奶地，這名字也是你配叫的？想找死？」說話的同時拳頭帶著風聲驟然而至。

「王魁，住手！」女人厲聲喝止，仲謀紋絲不動，再慢點阻止大漢，這小子可就慘了，硬生生收回快要貼近身體的拳頭，黑塔漢子很不甘心，眼睛瞪得像銅鈴，似乎要吃人。

「你是譚君的男朋友？叫仲謀？」女人聲音很溫柔，聽著悅耳之極。

點點頭。

「我就叫『卓秋蟬』，譚君是我表妹，這樣，你今天暫時跟『小謝』擠一晚上，我明天會直接安排你的工作和住宿，你們聊！」表情複雜地瞥瞥仲謀，女人拉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