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暗夜死神

搖曳的月光下陪酷似初戀情人的女孩散步，心情的愉悅可想而知，小聲吹起口哨，小伙愜意的看著特意緊貼著自己身邊行走的小梅。

街燈中，小姑娘也明顯一臉興奮，不時側過頭偷瞥一眼男人，心中甜蜜的感覺不斷湧出，塵封心底的暖流沖淡了絕望，對未來的希冀重新漲滿。

風一陣陣吹過，枝條在不斷搖擺，枝椏上的樹葉彷彿要被全部搖落下來，一片，一片，慢慢旋墜而下，落在地上，落在男人的肩膀間，也落在小姑娘的頭頂中。

街道兩旁，高大的建築樓群內，燈光漸漸熄滅，疲倦的人們悄悄睡去，只有罪惡還在慢慢發酵，如一頭被困在牢籠里的野獸，伺機而動，尋找著給予對手致命一擊的最佳機會。

摘下頭上頑皮的落葉，小姑娘明亮的眼神黯淡下來，「知道為什麼我非要你今晚來陪我嗎？哥？」

「呵呵，你該不會想以身相許吧？」習慣了嬉皮笑臉，小伙不改貧嘴的本色。小梅對自己而言，已經不再神秘，傲人雙峰留在掌心的感覺至今難忘，只不過···嗐，要不是當時懸崖勒馬，小梅早就成為自己乖順的女人，現在開個玩笑，理應無傷大雅。

「哥，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身體和心靈都是潔白無瑕的！」傷感的語氣伴隨著小女孩一聲長長的嗟嘆。

「這···」仲謀一時語塞，看來那晚的異常舉動導致了小梅的誤解，「小梅，我沒瞧不起你的意思，那晚···嗐···」沒法解釋，只有默不作聲。

「那晚雖然是在秋蟬姐要求下去的，但我不後悔，至於現在，我真的心甘情願，哥，你還要我嗎？」怨艾的眼神直盯著小伙。

「一個身無分文的快樂窮光蛋，不值得託付終身，我要是你，一定去找一個能溫柔對待自己的有錢好男人，快快樂樂的把自己嫁出去，爾後夫唱婦隨，舞文弄墨，吟詩作對，豈不快哉？」委婉謝絕，小伙心裡也不是滋味。

誘人的飽滿麥穗呀，只能看看，卻不能揣入懷中，唉，這般難受的心情能與誰去訴說？

「你還是瞧不起我，嗚-嗚-嗚···」女孩小聲啜泣。

天不怕，地不怕，仲謀就怕女人當著自己的面哭泣，「梅，千萬不要誤解，我這是在尊重你，可明白？而且，我也有女朋友，嗯，乖，要聽話！」

「我知道···秋蟬姐曾經提過，可···」強忍急欲墜下的淚滴，「可我只要你陪我一夜，趁我身體還乾淨，哥，能答應嗎？」小梅痛下決心。

日後步入染缸，心也會跟著死去，墮落前，一定要把自己純潔的身體奉獻給所鍾愛的男人，即便不能相守，只要真心擁有過，此生也再無遺憾。

「梅，你父親的情況現在怎麼樣？」女人若動情，神仙也無招，小伙惟有岔開話題。

「手術正在安排中，謝謝你！」

「還有多遠？」眼前的街道出現一個岔口，前方是大片小區，走這半天，小梅的住所理應也快到了。

「拐過這岔口就到，哥···」女孩的眼神重又變得迷離，低頭默思片刻，人緊追幾步，攔下左拐的仲謀，上前用雙手緊緊環抱住男人的身體，滾燙的紅唇不由分說堵住正欲詢問的嘴唇。

軟玉入懷，暗香微度，惑舌肆意封堵、入唇、翻攪、大力吮吸。此情此景，誰可抵擋？或許柳公子能，但仲謀實在無力反抗，人本能抱緊小梅。

舌尖迅速呼應，順著糾纏不休的靈舌，滑入軟潤清香的口腔內，如饑似渴榨取著香津，全然沒注意背後街面上快速飛馳而來的越野摩托車隊。

引擎發出的強勁轟鳴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死神一步步迫近。

接過皮箱，女人獨自推門入房，站在卧室水床旁靜立，良久后，卷好床頭正上方的裝飾畫，摁住緊貼床端牆面上毫不起眼的小白色按鈕。

「嗡嗡嗡」的聲音中，牆壁緩慢凹入，上下被同時拉開，赫然顯露出一個鑲嵌式中型保險柜。

插上鑰匙，嫻熟輸入電子密碼，撥動機械密碼號盤，按右三左二右一的順序旋轉號盤，擰鑰匙同時扭動開啟手把柄，櫃門被打開，從皮箱內取出一沓沓人民幣，放進櫃內下面的隔間。

按相反次序忙完一切，女人坐在水床上，望著空蕩的房間發獃。

黃老五雖然爽快，但胃口太小，這批貨還只銷出三分之一不到，剩下的大頭部分該怎麼處理？再這樣分次出售，時間長，風險也大。

俯身從床頭櫃內摸出摩爾香煙，點上一支，迷濛的煙霧瞬間將人的臉龐淹沒，火光中，女人面如止水。彈著煙灰，人默默思考，少頃，在煙灰缸中掐滅香煙，抄起床頭電話，連速按下一長串號碼。

「葛總，我卓秋蟬，能幫我聯繫香港的林老闆嗎？···對，就是上次在富豪大酒店見面的林柏雄林董事長，我有急事找他，謝謝你···」

摩托車隊呼嘯而過，捲起一陣灰塵，熱吻中的男女沒多在意，挪動著身體，兩人向路旁的大榕樹慢慢靠近。

遠處，悄然停下的兩輛摩托車上下來三個青年，「有沒有看清楚？是不是那小子？」

「絕對是他，在王朝酒店中我見過，這樣，你們三個人繞到他背後，我在摩托車上直接開槍，打完就跑，你···」坐在車後座上的刀疤臉指指另一輛開摩托的少年。

「等會負責接應他們。我在這等15分鐘，15分鐘后我先發動攻擊，你們三人埋伏在他周圍，沒有絕對把握不要開槍，注意，這小子手中有兩把槍，千萬小心！」

纏綿中的情侶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的來臨，在樹下激情擁吻，輕輕揉捏著性感的肉球，男人臉上赤紅如血，急促的呼吸聲在夜空中都清晰可聞。

勉強暫時分開如同焊在一起的嘴唇，女孩小聲耳語，「哥，我們回房間吧？」

轟鳴聲再次迫近，沒有回話，下意識側頭瞥瞥，仲謀的心臟一瞬間彷彿停止跳動，車后的人好像端著一把大口徑霰彈槍。

來不及開口，抱住小梅側倒的同時向樹后極速翻滾，無意識配合著男人，女孩驚訝滿臉。

「嘭」，彈幕向兩人剛離開的地方傾瀉而出，大榕樹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大部分的彈雨，小部分鑽入草皮中，遠處的樓房內有人推開窗戶。

將女人壓在身下，仲謀用力拔出綁在小腿上的64手槍，開保險、拉套筒、瞄準，動作一氣呵成，摩托車高速掠過，消失在街道遠方，「小梅，有沒受傷？」

眼睛骨碌碌望著身上的男人，只顧大口喘氣，人沒有任何其它反應。用左手在臉上輕輕撫摸，男人的聲音變得溫柔，「小梅，小梅，沒事吧？」女孩可能被嚇呆，翻身單腿跪在旁邊，端槍四處張望。

慢慢坐起身，女孩漸漸反應過來，「哥，你沒事吧？」

「沒事，你呢？」眼睛警惕的環望四周，沒顧上查看小梅的傷勢，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少人，摩托車也可能會去而復返，命懸一線，不得不提高警覺。

反覆看看身體，「我也沒事，哥，這是怎麼回事？」

「這樣，你先回房間，我來盯著那輛摩托車，看它還會不會返回？」沒時間回答，讓小梅先離開險境再說。

「好，我就住在這棟樓的3單元一樓，你快點過來。」小梅站起身，用手指指岔道口過去的右側順數第二棟樓房，轉頭快步走過去。

瞥著空無一人的街道，仲謀心裡咯噔一響，糟糕，「小梅，站住！」

話音剛出口，「啊！」女孩恐懼的聲音同步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