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債主

情緒的崩潰讓林帆沉默了許久，當他平復完內心的無奈后，發現這個女人正在一根一根吃著薯條，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柳雲兒的手，不由愣在了原地。

這是他看到過諸多雙手中，最最最完美的一雙...簡直美到驚艷，秀窄修長，卻又豐潤白暫，指甲放著青光，柔和而帶珠澤。

「你當初是怎麼想的要學物理？」林帆有些好奇，在他印象中物理領域都是一群大男人，像自己這張小鮮肉已經是千年一遇了，然而...柳雲兒竟然選擇了這個方向，簡直無法理解。

她其實和自己差不多，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選擇了才華。

「需要理由嗎？」柳雲兒的言語還是那麼的冰冷，淡然地說道：「你不也是嗎？」

「...」

「唉？」

「你真的已經二十八歲了？」林帆好奇地問道：「我看著不像呀...最多也就二十四左右。」

其實，

林帆這是變相在誇對方年輕，只是他選擇了一種最愚蠢的方式進行誇讚，果不其然...對方聽到林帆說起自己的年齡后，瞬間這張面無表情的臉就拉了下來，猛地轉頭瞪著林帆，如果憤怒是一種火焰，林帆已經被燒死了。

接受到危險的信號，林帆尷尬地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做出了，明明是在誇她年輕，結果...她似乎恨不領情。

「人渣！」

「賤人！」

柳雲兒氣得直咬牙，在她的理解中...眼前的這個混蛋故意諷刺自己是大齡剩女，諷刺就諷刺吧...還裝出一股無辜的樣子，這無辜給誰看呢？實在太賤太氣人了！

林帆也不敢反抗，默默把柳雲兒丟過來的標籤，直接貼在了身上，反正已經都這樣了...再誤會一下也無所謂。

想到這裡，

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自己和電冰箱的結是越來越死了，解估摸著這輩子都解不開了。

「那個...」

「我是不是還欠你一頓飯錢？」林帆想起和她相親的時候，自己走得比較匆忙，忘記買單的事情，急忙說道：「多少錢？」

「不要！」

「我就要讓你一直欠著，讓你一直對此愧疚！」柳雲兒瞪了一眼林帆，嚴肅地說道：「讓你永遠背上欠我錢的負罪感！」

想法很好，

可現實卻很殘酷。

當林帆聽到不需要還錢后，特別開心特別愉悅，什麼愧疚，什麼負罪感...通通扯淡！

「哎呦...」

「我好傷心呀！」

「不行不行...這筆錢我一定要還上，求求你讓我還錢吧！」林帆表演比較誇張，甚至已經打開了微信的掃一掃功能，他就是想逗一下柳雲兒，找回之前丟掉的場子。

看著這低劣的演技，柳雲兒也沒有和他玩虛的，直接打開了微信收款碼，把手機推到了林帆面前，淡然地說道：「自己掃吧...車漆一千五，飯錢一百二。」

唉？

這...這就變卦了？

就不能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自己就把手機收回來了。

這一刻的林帆特別狼狽，他意識到自己上當了，這個女人看起來沒有什麼心機，其實內心比太平洋還要深，剛才她使用了兩計，先是欲擒故縱，緊接著順水推舟...

丟人呀！

經歷了兩個世界的自己，最後居然死在一台電冰箱上面。

「能分期嗎？」林帆問道。

「...」

「一千六百二十塊也要分期？」柳雲兒面無表情地點頭道：「行，現在的貨款利率為百分之四點九，你打算分期多久？」

「呃...」

「三年吧。」林帆苦笑道：「下個月開始，你看...」

柳雲兒點點頭，從自己的包里竟然拿出了紙和筆來，唰唰唰地在上面不知道寫什麼玩意，緊接著...林帆便拿到了一份分期付款合同，其內容詳細到令人髮指。

「沒必要吧？」林帆滿臉黑線地說道。

「很有這個必要！」

「一式雙份，各自在上面簽名。」柳雲兒面無表情地說道：「給你筆。」

看著遞過來的一支黑色墨筆，林帆大腦已經完全死機，自從遇到柳雲兒以後，自己的生活規律被徹底給打亂了，她不單單是自己的鄰居、同事，她還是自己的債主。

林帆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總之人生的軌跡正朝著悲劇方向發展，拉都來不回來。

簽完字，

各自拿到了屬於自己的合同，柳雲兒小心翼翼地把合同摺疊好放進包里，起身就要金拱門，剛剛跨出去一步，回頭沖林帆說道：「記得按時還錢。」

當柳雲兒回頭的那瞬間，露出了淺淺的微笑，這一抹微笑存在的時間很短，沒有人能夠注意到。

看著漸行漸遠的身影，再看看手上的這份分期合同，林帆知道...未來這三年，自己和柳雲兒的關係是不會有所改變的。

自從林帆中午被罪惡的資本家給剝削之後，林帆發現自己上班突然又有了動力，每一天都有了盼頭，這種盼頭叫做努力還債。

但這僅僅只是一種假象，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林帆已經躺在了椅子上，全身癱軟無力...

隨著時間逐漸逼近下班的點，

奇迹的事情發生了，林帆從之前奄奄一息的狀態，突然滿血滿buff復活...

而這奇迹，

天天都在上演。

...

這一天，

梁旭超所在的班級，正在遭受著某種煎熬，還有五分鐘...那個新來的柳教授要來上課了，就要對大家進行命運的審判。

很遺憾...

那個自由粒子動量和動能期望值計算問題，所有人都沒有完成。

找了系裡的學長們，很多表示無能為力，但也有可以完成的，只是時間來不及。

隨著秒鐘一秒一秒消逝，

大家聽到教室外傳來高跟鞋與地面敲擊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教室內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臟隨著高跟鞋所發出的聲音同步跳動。

噔噔噔...

突然，

聲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彷彿被巨錘狠狠撞擊了一下，嚇得渾身一顫。

教室的門被打開，

一張冰冷的俏臉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緊接著便是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前天的那個問題，有沒有完成？」這位女教授問道。

話音一落，

場面上寂靜一片，

同學們用沉默回答了她的問題。

「很好！」

「你們所有的平時分，通通...」這位教授還沒有把話說完，突然遭人打斷。

在教室角落的一位小胖子，舉起手沖她喊道：「柳教授，我們完成了！」

剎那間，

在場的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他，眼神中帶著震驚、迷茫與些許的不知所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