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繼母白氏
房間漸漸恢復溫暖,柳夭夭坐在浴桶中,神情怔忡,陷入了回憶中。
醫盟柳氏一朝滅門,只她一人倖存。
蟄伏十年,她終於手刃仇人,沒想到逃亡的時候卻落入海中。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佔據了原主的身體。
原主是昭國大將軍柳毅的嫡女,母親沈氏生產的時候,血崩而亡。
道士斷定柳夭夭是天煞孤星,克夫克母克夫,這個消息很快傳遍整個京城。
繼母白氏百般苛刻,為了活下去,柳夭夭只能拋棄自尊,各種隱忍。
而要致她於死地的柳嫣兒是白氏的女兒,也是她的庶妹。
起因不過是三皇子拜訪柳府的時候,與原主說了幾句話,柳嫣兒愛慕三皇子,心生嫉妒。
「小姐,夫人已經到門口了。」門外傳來杏仁的聲音。
「來得倒快。」柳夭夭冷著臉,慢條斯理穿好衣服,隨意擦了幾下頭髮。
剛做完這一切,白氏就帶著人闖了進來,怒火滔天,「來人,將這個小蹄子抓住。」
「夫人,您是不是對小姐有什麼誤會?」杏仁擋在柳夭夭身前,卻換來白氏身邊嬤嬤幾個巴掌,小臉直接腫得不成樣子。
「誤會?嫣兒自小養尊處優,何曾破過一點皮?如今卻因這小賤蹄子,受了一身傷,這是誤會?」
白氏一想到女兒白玉瓷一般的肌膚上面滿是淤青,渾身濕漉漉幾乎要暈過去的狼狽的模樣,就恨不得殺了柳夭夭。
杏仁跪在地上拚命往白氏腳邊爬,被白氏一腳踹開,她爬起身繼續瘋狂過磕頭,嘴裡念叨著:「夫人,您放過小姐吧,有氣沖著奴婢來,只要放過小姐,便是要奴婢的命也是使得。」
「你是個什麼東西?一條賤命也比不上我嫣兒的一根頭髮絲兒。」白氏嫌惡的皺眉。
「杏仁,你起來,別求她。」
杏仁額頭上的鮮血叫柳夭夭火大,柳夭夭將這傻丫頭拉了起來,藏在自己的身後。
「一人做事一人當,沖著我來就是,何必為難一個小丫頭?」
杏仁急壞了,小姐這般挑釁,難道不要命了嗎?娘親曾說她的命為小姐而生,死也要保護小姐。
杏仁還要再求情,柳夭夭毫不客氣點了她的啞穴。
「好,很好,林嬤嬤,給我狠狠打,打死這個賤種。」
白氏氣急,引得陣陣眩暈,身後丫鬟立馬搬了椅子,扶著白氏坐下休息。
林嬤嬤是白氏的心腹,這些年折磨柳夭夭的那些陰私主意不少出自她手,此時她正手持木棍,目露凶光而來。
柳夭夭連躲都懶得,直接一拳毫不客氣打在林嬤嬤的鼻子上,鼻血瞬間噴涌而出。
柳夭夭嫌棄的避開,接著一記掃堂腿,眨眼間林嬤嬤已躺在地上哀嚎。
柳夭夭很清楚,這身體長期被虐待,虛弱得很,形勢對她很不利,只能先解決白氏,擒賊先擒王。
柳夭夭出其不意上前抓住白氏,重擊膻中穴,白氏身子一軟,連椅子都坐不住,跌坐在地上,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奉勸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這人吧,一受刺激就會手抖,萬一出點什麼事,你們的小命可就跟著去了。」柳夭夭手中的木棍正對著白氏的印堂處。
局勢驟變,好一會兒,白氏才反應過來,怪叫了一聲,不管不顧要抓柳夭夭的臉。
她仗著身份耀武揚威慣了,對柳夭夭自小非打即罵,「柳夭夭你個小蹄子,竟然這樣對我,反了你了,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剝了我的皮?」柳夭夭只笑白氏沒腦子,連連冷聲道:「就憑你?」
白氏還有力氣威脅人,看來收拾得還不夠疼。
她抓住了時機,抓住白氏的手臂用力一折,只聽咔嚓一聲,白氏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
白氏雙臂聾拉著,劇痛陣陣,卻無人敢上前。
「來人!將這個小賤人給我抓起來千刀萬剮。」
柳夭夭眸光一冷,另一隻手狠狠甩了白氏一巴掌。
她甩了甩手,打巴掌果然是個技術活,打得不好手都麻了。
「住手。」只見柳毅面如鍋底出現在門口。
柳嫣兒得知白氏要為自己出頭,想到柳夭夭的異樣,高興之餘又擔憂白氏會吃虧,便到柳毅面前顛倒黑白了一番。
柳毅原本不相信嫣兒的說辭,看到眼前的景象,卻是信了八分。
柳夭夭看著跟在柳毅身後小人得志的柳嫣兒,又狠狠甩了白氏一巴掌,這才將白氏推向柳毅。
「將軍,您要為妾身做主啊。」白氏流著眼淚連滾帶爬撲到柳毅的跟前。
本是徐娘半老,如今臉頰高腫,涕淚縱橫,實在辣眼睛。
柳毅只看了白氏一眼,便把眼睛轉開,偏白氏不知他心中想法,硬是一張醜臉往他眼前湊。
「爹爹,女兒見姐姐落水,好心相救,沒想到姐姐卻搶了女兒的衣服,還將女兒踹入水中,如今還對母親不敬,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柳嫣兒拿出自小練就的撒嬌技能,哭得梨花帶雨,一派嬌弱。
「夭夭,你說,嫣兒說的是不是真的?」柳毅看著這個從來沒正眼相待的女兒,滿眼失望。
「如果我說不是,你會聽我解釋嗎?」柳夭夭只覺得心口無端發悶,就連笑容也有些苦澀。
「將軍,柳夭夭不服管教,桀驁不馴,看看妾身的手,她什麼出格的事情做不出來。」
柳毅看向柳夭夭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所以我的答案重要嗎?你心中不是早有決斷了嗎?」那個眼神使柳夭夭的心沉了幾分。
柳毅看到她那張酷似沈氏的臉,不由得心中一軟,「夭夭,不要任性,好好說話。」
「是你一開始就偏聽偏信,完全沒有相信過我,難道你平時審案也是叫人這般含冤受屈嗎?」柳夭夭目光變冷,卻輕笑了一聲,滿是嘲諷。
柳毅被她的態度激怒,幾乎失了理智,死死盯著柳夭夭,手高高揚起,「我竟不知你何時養成這般目無尊長,狂妄悖逆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