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陷阱里的狼
方佳然臉上也泛出了八卦的光,和聞人的腦袋對到了一起,觀察著方博然和陸南希,因為兩人離得還挺遠,聞人和方佳然覺得眼睛都不太夠用,來來回回的變換方向,看著特別賊眉鼠眼。
這邊兒,陸南希還沒有發現方博然,先發現了衛然,便跟衛子霖一起去找衛然和衛子戚了。
陸南希拉著衛然聊天兒,衛子霖便跟衛子戚聊了起來。
「小嫂子這是什麼意思,真打算撮合我跟陸南希?」為了讓兩人一起來宴會,不惜出動了衛子戚,對他威逼利誘的,讓他屈服在這夫妻倆的銀威之下。
衛子戚笑著拍拍衛子霖的肩膀,「放心吧,陸南希已經被人訂下了,這次是讓你來幫幫忙的。」
「哦。」衛子霖立刻就懂了,「誰啊?」
「一會兒誰來把陸南希帶走,就是誰。」衛子戚賣關子道。
這邊兒,陸南希還不知道自己被算計上了,賊兮兮的拽著衛然,「你看見岑曼榕了沒?」
「啊,看見了,她好像氣色不太好,怎麼了?」衛然看了岑曼榕一眼,就收回目光。
岑曼榕的臉病態的慘白,上了妝都沒能掩蓋住她眼下的陰影,看上去好像受盡了生活的艱辛,一點兒也不像是富家少奶奶。
「沒有,就是奇怪。」陸南希說道,「她最近的狀態越來越差,感覺隨時都會掛掉似的,看著怪嚇人的。」
衛然笑笑,岑曼榕的事情她不掛心,也不搭理,衛子戚對岑曼榕一點兒心思都沒有,她又何必為了不相干的女人去傷神。
收回的目光,恰巧捕捉到了正往這裡來的方博然,衛然不禁笑的有些太過愉悅。
「衛然,你笑什麼呢?你老公在那邊兒,不要對著別人笑的這麼燦爛啊!」陸南希沒回頭,只是逮著機會揶揄衛然。
「是啊是啊。」衛然這會兒也不跟她爭。
這反應讓陸南希更糊塗了,正準備問呢,手腕兒被人抓住。
陸南希詫異的回頭,就見到面無表情的方博然。
「方……哎,你帶我去哪兒啊?」陸南希被方博然直接拉著走,不由問道。
「你幹嘛啊?方博然,哎呀方博然……」陸南希還在身後不停地叫。
方博然腳步不停,只是回頭惡狠狠的說:「閉嘴,一會兒有你盡情叫的時候。」
陸南希立即閉上嘴巴,他這話說的怎麼那麼嚇人呢?
寧婉和蕭雲卿兩人牽著小娃兒走過來,正好看到了方博然拖著陸南希離去的背影。
「這時候動手,方博然還真是不拘小節啊!」寧婉笑道。
「小嫂子,你不地道,找我幫忙就直說啊!剛才方博然還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呢,我又沒把陸南希怎麼著。」衛子霖無奈地說道。
衛子霖這邊兒落了單,立即就被一眾單身女青年和家有待嫁女的媽媽們圍住了。
衛子戚被拉去談事情,衛然便跟寧婉一起帶著小娃兒打算去沙龍坐著聊天兒。
「啊,對不起!對不起!」衛然這才看清,撞到她的人是岑曼榕。
王朝的經理察覺到這邊的狀況,立即說道:「兩位,酒店給每一位客人都準備了一間客房,以防有意外發生,兩位可以去客房換一下服裝。」
「好吧。」衛然點頭。
「我陪你吧。」寧婉說道,顯然,是知道衛子戚和岑曼榕的過去,有點兒不太放心岑曼榕。
「好。」衛然沒拒絕,便和寧婉一起,帶著小娃兒去了客房。
衛然和岑曼榕的客房正好在走廊的兩端,相隔挺遠的。
岑曼榕跟齊承澤打了個招呼,齊承澤就不耐煩的讓岑曼榕趕緊走。
他則去了陽台,掏出一根兒煙來吸了幾口。
齊承澤感覺不太對,使勁兒的甩了甩頭,強撐著去了洗手間。
一進去,看到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正在洗手。
按理說今天王朝被包了場,來的都是名流,不會有這種古怪打扮的人出現。
但是齊承澤現在有些神志不清,也想不了那麼多,便打開水龍頭,往臉上撲了幾下水,有些站不住,趕緊打開一個隔間進去。
「方博然,你到底……」陸南希徹底不說話了。
陸南希完全呆了,一點兒聲音都不敢出,眼睛睜著眨也不眨,就盯著方博然發了狠的吻自己。
事情是怎麼發展的?
之前兩人不小心的嘴對嘴貼過一下,但那是不小心。
「閉眼,接吻都不會。」方博然斥道。
陸南希聽話的閉上眼睛,閉的可緊,實在是聽方博然的命令聽習慣了。
恍惚中的陸南希終於感覺到了涼意,稍稍的回了點兒清明。
「方……方博然,你……」
「成天相親相個什麼勁兒,這裡有個現成的。」方博然沉聲道。
「你……」
「喜歡我嗎?」方博然又問。
「說話,喜不喜歡?」方博然催促。
「額……」衣服都被他扒了,現在再說這個是不是晚了點兒?
「不喜歡?」方博然已經蔓延停住,抬頭冷冷的看著她,威脅感十足。
你要是敢說不喜歡,我就煮成熟飯。
「喜……喜歡……」不知道是屈服於他的銀威,還是真心,反正陸南希是說了。
顯然方博然很有信心,他鄭重的點頭,「那好,我會對你負責的。」
「砰砰砰!」
這種關鍵時刻,門口傳來急促的拍門聲。
「有人……敲門……」陸南希小聲提醒。
方博然不理。
「砰砰砰!警員辦案,不開門我們就破門了!」門外的聲音響起。
方博然皺眉,衛明毫的生日宴,警員辦什麼案。
他表情陰陰的起身,陸南希還渾身發軟,並且在震驚中不那麼容易恢復,方博然便掀開床單把她的身子給遮住,這才去開門。
門口還真站了兩個警員,向他出示了證件,「樓下發生了命案,現在所有人都去宴會廳集合。」
「命案?誰死了?」方博然臉色凝重,在衛明毫的宴會上死人,這不是找事兒嗎?
「齊承澤。」警員說道。
她也走到門口,經查看到她唇上的妝都被親沒,一副剛被愛過的模樣,再看看方博然也是衣冠不整,襯衫皺巴巴的,下擺的一角腰帶,耷拉在外面,領口鬆鬆垮垮的,立刻知道這兩個人在裡面做什麼了。
要說這有錢人也是,真是什麼場合都能約上炮,要不說是有錢閑的嗎?玩兒的都跟別人不一樣。
陸南希跟方博然又回到了宴會廳,剛才就滿場找不到女兒,只看到衛子霖被其他女人包圍了的何若怡,心裡急得要命,想說陸南希怎麼這麼不靠譜,好好的機會非要這麼浪費。
現在一看到她出現,立馬拽著陸建元就過來了。
「死丫頭,跑哪兒去了!」何若怡沒好氣兒的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好直接擰她耳朵。
此時方博然的衣服已經整理好了,只除了襯衫有點兒皺,但是表情淡然,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只有陸南希還臉紅的要命,還受著剛才的激。情影響。
「你幹嘛去了,妝怎麼花了?」何若怡問,看陸南希的樣子,越看越覺得奇怪。
「伯父,伯母。」難得,方博然竟然主動叫了聲。
何若怡認得方博然,樂呵呵的應下了,陸建元的臉色也很好。
這時,先前把他們叫下來的那兩名警員走過來,「二位,在八點半到九點這段時間,你們在哪兒。」
「房間里,酒店有監控,你們可以調來看。」方博然說道,「我訂的房間是1206。」
警員點點頭,便去查了。
何若怡眼睛亮了起來,「你們一起?」
現在看方博然的眼神兒,就像是落進了獵人陷阱里的狼。
這時,又一名三十來歲的警員來了,說道:「方先生,您好,我是這次負責的警員,刑偵大隊的陳年瑞。」
「我去看看屍體。」方博然知道他的意思,點頭道。
「我也去!」陸南希立刻說,要立刻擺脫正一臉放光的何若怡。
「這……」陳年瑞為難的看了眼陸南希,警方辦案,很多事情是不能向外界透露的。
「她是我的助手。」方博然說道。
「既然這樣,那一起吧。」陳年瑞說道。
陸南希不給何若怡多問的機會,趕緊跟方博然走了。
宴會中,其他客人有看好戲看熱鬧的,沒想到衛明毫的生日宴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衛家人的臉色卻都不怎麼好看,這種事情,太觸霉頭了。
而齊家,齊承澤的母親關麗雅則哭天搶地的。
誰能想到,好好地生日宴,本來是挺高興的事兒,卻讓她失去了小兒子。
關麗雅哭的直接暈了過去,齊仲勛也是悲痛欲絕,扶著關麗雅一起去旁邊休息了。
「他的胳膊上有一個針孔,我們從他的血液里檢查到了大麻和大量的因,初步鑒定因注射過量導致死亡。」法醫說道。
「那會不會是吸毒過量意外死亡?」陳年瑞看向方博然,徵求他的意見。
「如果現在就能檢測出他血液里有明顯的大麻,那就說明他在不久之前才剛剛吸食過,一個剛吸過大麻還處在興奮狀態的人,你覺得他會立刻又給自己注因嗎?」
方博然冷笑,「這麼做的人,恐怕是自己活得不耐煩了。」
「那是自殺?」陳年瑞又問。
方博然以及冷眼射過去,問出這個問題,真是蠢到家了。
方博然現在脾氣可不怎麼好,好事兒剛進行到一半就被打擾,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只想把這件事兒快點兒解決了。
「今天王朝被清場了,除了工作人員和賓客,外頭的人進不來。那麼殺人就是裡頭的人乾的。去查一下今天王朝內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方博然冷聲說道。
範圍雖然有點兒大,但是也不是不好查,至少還有個範圍。
「我一直和寧婉還有晴晴在一起。」回房間換衣服回來的衛然說道。
「怎麼換衣服需要那麼久?」
「下面吵,我和寧婉順便清靜清靜,而且晴晴也累了,我們就在房間里休息了一會兒。」
警員問岑曼榕時,岑曼榕說:「我今晚不太舒服,換了衣服以後,就想休息一下,緩一緩,但是也不敢呆的太久,然後就去找衛然,碰碰運氣看她們走了沒有。」
看她蒼白的臉色,再加上又是剛剛喪夫,警員也沒有多難為她。
警員查了監控,發現在八點半的時候,衛然、寧婉、小娃兒和岑曼榕在經理的引領下去了樓上的客房。
寧婉帶著小娃兒和衛然進了同一間,而岑曼榕去了另一邊。
9:05分的時候,岑曼榕換了新衣服出現在衛然的門口,按了門鈴,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和她們一起回來。
岑曼榕這邊也同樣,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等等!」陳年瑞突然出聲,「往後倒。」
監控往回倒了一點兒,發現一個穿著藏青色維修服,帶著鴨舌帽,提著一個小型工具箱的人出現在走廊上,進入緊急出口,顯然是走樓梯去了。
「今天酒店有維修需要嗎?」陳年瑞問經理。
經理搖頭,「當然沒有,今天酒店既然被包了場,就不會讓閑人進來。而且早在宴會之前,酒店裡已經上上下下都檢查過了,確保宴會沒有問題。」
在王朝死了人,死的還是齊家的少爺,這對王朝的傷害也不小。
經理也不近恨恨的想,這兇手跟王朝有仇嗎?
「陳隊,剛剛查了,在案發的時間內,只有衛然,寧婉,岑曼榕,方博然和陸南希不在場,但是他們又都有不在場證明。」陳隊底下的一個同事說道。
「齊夫人,你的胳膊怎麼受傷了?」方博然突然轉向了岑曼榕。
岑曼榕一驚,臉色更白了幾分,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臂。
因為穿著晚禮服,胳膊自然果。露了出來,手腕上的淤青自然就擋不住了。
岑曼榕已經用厚厚的粉遮蓋了,可是還是被方博然看了出來。
好在,上面的痕迹並不明顯,方博然就是再精明,也應該看不出是什麼形狀。
「我不是說我體不舒服嗎,走路不穩當,一下子撞到門框了,抬手擋了一下,結果就受傷了。」岑曼榕不太自然的笑。
方博然嘴唇一勾,突然抓住岑曼榕的手腕,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在她的手腕上用力擦了幾下。
本就淤青,方博然又擦得用力,岑曼榕當即吃痛的叫了出來,還一度想要趁機把手抽回來,她也知道了方博然想要做什麼。
可方博然抓得緊,不給她這個機會。
「齊夫人,看這個傷勢,不像是磕碰的,反倒像是被人抓的。」方博然冷聲說道。
岑曼榕的售完上面,明顯的青紫色的四根指印。
「給假口供是犯法的。」看著臉色變幻不定的岑曼榕,方博然又說。
岑曼榕用力的抽回手,這一次方博然沒有再抓著不放。
「這是家醜,我不想多說,如果你非要問,好,我告訴你。」岑曼榕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雙眼露出了屈辱的水光。
「這是承澤抓的,我們倆平時感情是不錯,但是承澤有不順心的時候,也會吵架,這傷就是他弄得。」岑曼榕沒多說,但是幾句話,再加上可憐脆弱的表情,卻引人同情。
「這是我們的私事,而且……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我本並不想多說。」岑曼榕看著方博然,那意思好像在說,你欺人太甚。
「齊夫人,那你說說,齊先生是什麼時候抓的你,又是怎麼抓的你。」方博然不依不饒的問。
一旁陳年瑞也不是真的蠢到家,聽方博然的問題,就知道這岑曼榕恐怕是嫌疑人了,目光當即鄭重了起來,也收起了剛才的同情,就像看待一個嫌疑人一樣客觀。
「就……就是那麼抓的……」岑曼榕隨手一筆畫,被方博然問的怕了,有些慌,想著這事才出現的痕迹,就說,「來之前,我們剛吵了一架,就是那時候弄得。」
「你說就是那麼抓的,那是這樣,還是這樣?」方博然抬高手比劃,又放下手比劃,又反手比劃了一下。
「就這樣……」岑曼榕抬高手比劃了一下。
「齊夫人,能把胳膊抬起來嗎?」方博然問,這次笑得竟然挺友好。
岑曼榕又重新伸出了那隻胳膊。
方博然拉過她的胳膊,虎口向上,「齊夫人,這樣不太對吧,如果是這麼抓的,那麼指痕應該在下面。」
「不……我……我記錯了,是這樣。」岑曼榕彎曲手肘比劃著。
「這樣也不對啊。」方博然虎口向上,「這樣的話,指痕還是在上面。」
方博然笑意盈盈的,岑曼榕知道自己被耍了。
陳年瑞的臉色更冷,幾乎要把岑曼榕判定為殺人犯了。
「可是齊夫人,你的胳膊上,四根指印在上面,另外一根大拇指造成的痕迹在下面。」方博然又換了個方式握住她的手臂,「這樣一來,虎口是在你的手腕外側。」
「讓我來試想一下,據我所知,齊承澤並沒有毒史,他頭腦還算清醒,這東西他是不碰的。為什麼會在他的血液里檢查到大麻?」
「剛才警方從他的口袋找到一盒煙,經化驗,這些煙里就含有大麻。齊承澤因為從來沒有吸過毒,所以只要少量的大麻就能造成他的興奮,讓他出現幻覺。」
「在這種場合,他出現幻覺,莫名興奮顯然很不妥,而酒店的客房都在六樓往上,你們的房間在12樓,要是趕去房間,顯然來不及,他也怕中途出現意外,於是就近的選擇去了洗手間。」
「而你故意撞上衛然,把酒灑在你們兩人的身上,這樣你們倆就必須回房間。你回房間后,換上事先準備好的維修制,王朝的監控雖然密集,但是既然是監控就有死角,你利用死角躲過監控,當監控再次捕捉到你的時候,你已經遠離了房間,誰也不會懷疑你。然後你從12樓下到6樓,通過外來維修人員專用電梯到達一樓的側門,從那裡進入洗手間。」
「而齊承澤正處於幻覺中,意識不清,無法反抗,你便趁機給他注射了大量的海。齊承澤受害的意識還是有的,他抓住你的手臂,要把你的手拉走,把針管抽。出來,所以,你的手臂上才會出現他造成的淤青。」
「而後,你再原路返回房間,換上禮服,再去找衛然,這次,就故意讓監控拍到你,利用她來製造你的不在場證明。」方博然冷聲說道。
「胡說!你胡說!」岑曼榕歇斯底里的大叫,但是眼底已經慌了。
「陳隊,你去她房間看一下就好了,那身維修制應該還在,她不敢隨便扔掉的。衣服和帽子上一定會沾上她的頭髮,所以她肯定會找個理由離開,把衣服也帶走。」方博然冷冷的說道。
「去找。」陳隊立即說。
便有兩名警員去了岑曼榕的房間,過不了多久,他們就下來了,拿著一套藏青色的維修制,一頂鴨舌帽,還有一副手套。
岑曼榕臉上的血色徹底褪去,突然,一個人影衝上來,狠狠地扇了岑曼榕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