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大結局(7)

「本來我大可挑撥離間，真讓琦兒不知不覺做出對不起聆家的事情，毀掉這門親事更是易如反掌，輕而易舉。可是琦兒既然喜歡你，我竟也並不忍心，只是費盡心思，想要她離開龍都，前去西域。」

「本來我想要琦兒一輩子煉製不出元魂丹，縱然煉製成功，也是不能將你的病治好。可是我傳她醫術，看到她學的用心極了，為了藥方上的一枚藥材，她也是費盡心思，得到了就無比的歡喜。她這樣子開心，如果讓她尋上幾十年，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實在是，實在是太過於殘忍了。」

想著蒼琦花上了幾十年的時間，苦苦煉製出合適的丹藥，可是最後呢，捧到面前卻是一顆對聆紫英完全沒有用的葯丹。想到蒼琦費心追尋，可是到最後卻始終尋不到金烏靈草，留下了永遠的遺憾。他的一顆心就軟了，甚至後悔提出這種計劃。最後他甚至主動幫蒼琦得到了金烏靈草。

這些年來，蒼琦一直單純又毫無保留的信任著自己，可是她又如何知道，自己心中有著這麼多的幽暗。恐怕只要自己些許一動，就能讓蒼琦失去一切。可是他之所以能如此隨意左右這個孩子的命運，只是因為蒼琦對自己的信任。既然如此，他又如何忍心？這些手段，他不是不懂，不是不會。他本來就是西域的邪尊，行事亦是全無顧忌。

「我放過了琦兒一次又一次。根本不是我爭不過你，只是我不願意琦兒傷心，更不願意她因此而難受罷了。如今，我只是再也不願意放過琦兒罷了。」

所以他想要蒼琦離開聆紫英，回到自己的身邊。蒼琦和聆紫英本來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們根本不該在一起的。

聆紫英，他又為琦兒做過什麼？可知道自己那份糾結又不願意傷害這個孩子的心情。他永遠不懂，只是會將那顆成熟的桃子果實輕輕的摘走，並且據為己有。

原本自己也沒有將這個所謂的師徒名分放在了眼裡，更不將所謂的中州世俗規矩放在心上，就算喜歡蒼琦又如何，什麼師徒名分根本成不了束縛。所謂師徒身份，禁忌的戀愛豈不是更加有快感？可是他忘記了，自己雖然不在意這些，可是蒼琦卻是對師徒名分看得很重要，這讓蒼琦心中，自己至始至終都只是一個長輩，這樣子認知之下，又怎麼能讓蒼琦對自己生出幾許男女之情呢？

經赦心中一恨，驀然眼中多了幾許冷銳，漫不經心的說道：「聆紫英，你說如果你死了，琦兒可是會安安分分的，就這樣子呆在自己的身邊。她樣子的喜歡你，若是你死了，所謂的傷心，自然也是會有那麼一陣子的。可是日子久了，你又算什麼呢？我陪著在她身邊，十年，二十年，就算她一輩子對我只是師徒的情分又如何，她也一輩子在我身邊，並且我永遠永遠，不會讓別的人接近琦兒。這樣子豈不是很好，我如今也是覺得寂寞了，有個喜歡的小丫頭，陪伴在我身邊，豈不是很好很好。」

聆紫英認真的望著經赦：「你想，殺我？」

無聲的氣流縈繞在兩個人的周圍，這樣子的對持，卻也並非第一次。六年前的那場對決，造就了他們分別和蒼琦的緣分，而這也是當初他們沒有想要的事情。

聆紫英驀然問道：「既然如何，為何還不動手？」

他們都是真正的強者，一旦動手，必定是不死不休。

聆紫英看出了經赦眼中的厭惡，他十分清晰的認識到，經赦是真正想要除掉自己的。

經赦確實如此，卻驀然深深呼吸一口氣，淡淡說道：「只是，有一件事情，我始終不那麼明白。」

「邪尊想要問什麼，我自然是知無不答，言無不盡。」

縱然到了如此地步，聆紫英態度仍然是一派溫雅。

經赦神色動動，那一天聆紫英尋來看到自己和蒼琦的不堪情態，他故作身體不適，可是看著聆紫英的眼神卻是冰冷無比，並且悄然手掌籠罩蒼琦透頂。他是在要挾聆紫英的，雖然無聲，雖然只有自己和聆紫英知道。故此聆紫英方才緩緩退開，並且一語不發。他還以為蒼琦會以為聆紫英已經懷疑她沒了貞潔，故此離開她而去，想不到蒼琦居然毫不猶豫的想要回到聆紫英的身邊。

那時候，他雖然不舍，可是畢竟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他明明知道，蒼琦這樣子離開之後，也許再也不會回到自己身邊了。

原本以為自己是個洒脫的人，能揮劍斬斷自己內心之中的情絲。原本以為，自己既然得不到蒼琦的愛情，就能斷掉這份情愫，任由蒼琦和聆紫英在一起好了，這也是自己對愛徒最後的成全。可是那個時候，他看著蒼琦一步一步的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他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卻是沉到了谷底。

被褥上猶自有著女子的體香，甚至剛才的旖旎也是猶自在眼前，如果他輕輕一抱，自己就可以得到蒼琦了。可是他終究沒有這樣子做。

聆紫英是個聰明的人，一定是猜的出這其中的端倪，琦兒既然離開了，聆紫英一定會讓她相信發生了什麼。這樣子一來，自己和蒼琦之間早就有了一道無可逾越的深淵，然而再相見，蒼琦竟似什麼也不知的樣子。

經赦眼珠輕眯，容色掠過了一絲異火和說不出的複雜：「我只是奇怪，為何你竟未給琦兒說什麼。聆紫英，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琦兒本來對自己相信的人，從無懷疑。她雖然聰明，有時候卻是傻極了。如果她相信一個人，縱然這個人做了再多的事情，她也不會有絲毫的懷疑。」

聆紫英神色亦是多了幾許複雜：「當初在海夕武會，我看著琦兒就從我面前，被你帶走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她一定是會成為你的徒弟。而我也會與她有一絲巨大的鴻溝，可是我心中也是暗暗發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份感情也永遠不會變的。」

那時候，他受了傷，看著琦兒離去的背影，卻是渾身無力，只能如此悲哀的看著琦兒的離開。很久以後，聆紫英回憶起那樣子的滋味，內心之中也是會浮起了強烈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