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過招

可是他忘記了，還有一句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他萬萬沒有料到，即便是慕小小這麼一介女流，有一天也會成為他復仇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是否會輸，待會就會見分曉。」

東陵宇話語里沒有絲毫的表態，可是他的態度卻讓明柳又一股不好的預感。

「小心。」

慕小小眼看著明柳的劍就要刺中東陵宇的腰部，忍不住驚呼。

「大驚小怪的，可是會影響我發揮的。」

東陵宇看著慕小小擔心的樣子，笑著打趣，絲毫不見掣肘中的尬色。

慕小小這才看到，比起他的情勢來說，需要擔心的是反而是明柳。

明晃晃的劍架在稚嫩的臉龐下，映的整個臉色白的發光。

她這才知道比起東陵宇的情況，他遠遠要危險的多。

若是這劍再下去一分可就要見血了，可是東陵宇的身上那劍，至少還隔了層衣服，也不在要害之位上。

若是他想要讓他受傷，必定要使力，那脖子上的劍也會因為他的動作，而慣性的劃過。

這等不划算之事，明柳又不是傻，所以自然是不會去做的。

慕小小看到這裡，才放心下來。

看著明柳毫不客氣道：「有時候人不得不相信，姜還是老的辣，同我們斗，你還嫩了點。」

不怪慕小小無情，他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步了，可是得到的結果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所以對於這等頑固之徒，她真的沒有耐心再陪他耗下去了。

若說是誤會，當初在德妃死的時候，她就已經解釋的清清楚楚的，並不是他們的動作，可是他卻偏偏不信，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連帶著她這個帶著骨肉親情的姐姐，他都沒有一點認的打算，甚至還想過要了她的命。

若說不心寒，是假的。

畢竟她曾經真的把他當做弟弟來看的，可是那也是那個善良，處處為他人著想的明柳，而不是現在這個，眼睛里充滿了仇恨，能夠為了一己私利，將國家陷入危難的人。

「你們不要太得意，那出口已經被我封住了，即便是我這裡拖的時間再久，你們也逃不掉。」

東陵明柳似是明白他們的意圖，笑得有些喪心病狂，眼裡彷彿是泛著亮光一般。

「你想多了，我們並未想過要逃。」

東陵宇托著劍的手，並未有一絲的鬆動，依舊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他說的沒錯，他確實是在拖時間，只不過這個拖時間不是為了給他們逃走，而是為了要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準備。

明柳現在被他們的動作吸引，便不會注意到為何東陵的士兵會越來越少，為何退回了絕澗里，那麼久都沒有動靜。

慕小小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繼續同他道：「為了德妃毀了自己一生的信仰，你覺得自己這樣值嗎？」

明柳讀了那麼久的聖賢書，已經能夠明白許多道理了，德妃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雖然她作為娘親，可能對明柳足夠好，可是作為人，她的所作所為，已經違反了道德。

若是父親是隨打隨罵的人，她想走，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他們是人人艷羨的恩愛夫妻，誰能夠想到在自己枕邊的人，給了自己這麼一刀，不光背叛了自己，還背叛了那數十萬的士兵。

她真的狠得下心。

拋下自己，偷偷的或者光明正大的拿了休書離開，也便罷了，以後不管是去做皇帝的小老婆也好，還是養了一大批男寵也好，跟她都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身上背負了那麼多條人命，還嫁給皇上過的那般的風風光光。

即便自己是她的女兒，她也覺得死有餘辜，那日的毒酒，做了她內心無比想做的事情，有時候甚至還要感謝太子，真的放在自己身上，她狠不下心來。

可是想要替父親報仇，她首當其衝。

明柳聽著慕小小的問話，一點反思的樣子都沒有，眼底深處的仇恨又被喚醒，道：「我不如你，即便是知道自己的娘，依舊下得了手。」

說的咬牙切齒，又再一次的激起了他心中的憤怒，也顧不得會讓自己受傷，趁著東陵宇未曾注意的檔口，一個閃身已經從他的劍下躲開。

待東陵宇反應過來時，明柳的劍已經再次沖他襲來。

只是安靜了那麼一會的時間，這下又開始糾纏起來。

慕小小緊張的看著兩個人，這一次出手的力度，速度，明顯的比上一次大的多，也快的多。

看來剛才自己的話，徹底的激怒他了，恨不得對著自己的嘴巴扇兩巴掌，怎麼這麼不會說話，什麼不合適挑什麼說，若是東陵宇有個什麼不妥，可是後悔莫及。

看著兩個人不斷被劍氣所傷，那衣服都變得有些破破爛爛的，好幾處都滲著血跡。

心裡忍不住心疼，可是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只得在這裡眼睜睜的看著。

許是明柳心裡憋著一口氣，東陵宇一點都沒有佔到便宜，反而之前佔了上風的，現在倒是落了下風。

人的潛力真的是無限的。

即便是十二三歲的人，比他少練了那麼多年的功夫，竟然在關鍵時刻，還能夠與他對手那麼久。

不得不說明柳若是不出現這個事情，真的是一個好苗子。

東陵宇只是一個閃神，便被他刺了一件，血立馬便浸濕了衣裳。

「東陵宇，你當心點。」

慕小小看著在一旁干著急，明柳這小子，當真是下的去手，怕是找到機會了，他真的會一劍刺過去的。

想到這裡，忍不住一絲害怕。

「既然他不顧及骨肉親情，你又何必要顧忌呢？」

慕小小沖東陵宇提醒道，她在一旁看的最是清楚，之前東陵宇有多少機會能夠刺中明柳的要害，可都在最後一個關頭，調轉了方向，只是讓他有了一點皮外傷。

因為有顧忌，所以打起來自然不如他那般的肆意洒脫，倒是好幾次差點害了自己。

此時既然他做事那麼絕，慕小小覺得東陵宇也沒有必要再心慈手軟了。

「誰要你顧忌。」

東陵明柳顯然聽了慕小小的話，心裡很是不舒服，就這樣想要讓他有愧疚之感，想的美。

「我沒有讓。」

東陵宇毫無表情的說到。

慕小小翻了翻白眼，傲嬌就是傲嬌，做了還不承認，好吧！

不承認就不承認，待會別傷了自己就行。

「那我就不客氣了！」

明柳的劍氣再一次襲來，東陵宇一個閃身，便躲開了。

許是得了慕小小的話，東陵宇換了一個方式，原本處於下風的他，如得神助，很快便翻身，佔了上風。

現在東陵宇不再讓這明柳，事情才有些看頭，而且明柳這會被他的動作打的躲閃不及，哪裡有機會傷到他，所以看得慕小小也放心了不少。

「公子，出事了。」

查可飛奔而來，見兩人打的難捨難分，現在很明顯的可以看出東陵宇正佔上風，而他家公子落的很厲害，也不管兩人這是一個什麼局，徑直就一劍襲來過去，瞄準的正是東陵宇的心臟。

慕小小聽著聲音，便被他的話吸引過去，看了一眼，哪知不看還好，這一看，心裡漏掉了半拍。

他此時瞄準的對象是東陵宇，而他此時又是背對著查可的，自然是看不到的。

嚇得她二話不說，趕緊沖了過去。

原本是想要同他過兩招的，可是臨時發現，完全是沒有機會的，畢竟那劍的速度不是蓋的。

做好了替東陵宇擋劍的準備，可是就在最後一刻，被抱著旋轉了個圈，躲過了那襲擊。

「好好獃著。」

東陵宇沒有心思同慕小小多說些什麼，可是心裡卻帶著怒氣，看著明柳道：「比武的規矩不知道嗎？」

「下去。」

明柳聲音裡帶著憤怒，沖著查可冷聲道。

雖然現在想要報仇，可是詩書教的禮義廉恥，他還是知道的，就比如這比武，就不能夠半路插人進來。

而且還做背後襲擊的事情，這般小人行徑，他不屑於做。

「可是。」

「沒有可是，還不快走。」

明柳現在沒有心思聽他說什麼，所有想的就是面前的這個對手。

只要他在，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是。」

查可有些不情願的退下了。

這公子的性子竟然比他們太子的還要古怪，今日這戰，恐怕是要黃了，急匆匆的又往外跑去。

原本是要過來請教的，可是現在看得出來，他明顯是沒有心思的，所以只能自己做決定了。

「你放心，剛才受的驚嚇，我會替你討回來。」

東陵宇拍了拍慕小小的手，示意她放心，眼裡閃過一絲堅定。

「恩。」

慕小小得了東陵宇的承諾，心情就好了不少，只要東陵宇說的，她都信，剛才真的是好險，若是東陵宇再晚一秒，那劍可是都要插到她肉里去了。

她是最怕疼的，現在被東陵宇救下，自然是不敢再貿然行動了，所以就打算在一邊看看就好。

現在又得了東陵宇的保證，更加是放心了。

擺擺手，道：「你趕緊去，一定要打敗他。」

慕小小沖著東陵宇撒嬌道。

哼，竟然讓她手上了，都不是好人，所以東陵宇應該替她好好出這口惡氣才對。

「好。」

東陵宇乾脆的答應道。

一看慕小小這樣，就是因為查可的事情，對明柳恨上了。

畢竟她是最怕疼的，也是膽子最小的。

這一次明知道可能會受傷，依舊選擇了救他，而他也憑著過人的反應力，在緊急關頭，救了她，所以兩個人就是這般的配合默契。

查可她解決不了，但是明柳，作為上司，理應替他背了這黑鍋。

再有東陵宇同明柳的過節，今日勢必是要有一個結果的。

東陵宇一個轉身，原本眼裡的溫柔，在那一瞬間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冷漠。

讓他受傷，她還可以接受，可是讓慕小小受傷，是他不能忍受的。

所以此時看向明柳的眼神里，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平和了。

「既然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便也不要再顧忌什麼血肉親情了。」

明柳看著東陵宇現在這般樣子，嘴角微翹，似是有些譏諷道。

他之前有些故意放水，他是發現了的。

只是兩人比試，他不願意拿出真水平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在既然他已經怒了，想來兩個人是要正式開始了。

「東陵所有的債，我今天一併同你討回來。'

東陵宇想著還在拼搏的東陵士兵，看向明柳的眼裡閃過一絲堅定。

手上的動作也更加的利落起來。

「這樣最好，我這人最怕欠別人人情了。」

明柳看著他的樣子，便知道被查可剛才刺激到了，在他心裡，慕小小到底有多麼重要，早在之前，他就已經領略到了。

所以此時再看，倒也不覺的有什麼奇怪的，反倒覺得有些理所當然。

因為東陵宇的劍鋒凌厲，所以他便也不得不用了十成的精神，努力的應對著他所有的招數。

慕小小看著現在兩個人緊張的過招，這才發現，這一次不同於以往，兩個人真的是拿命來博的。

明柳她是沒有心思去擔心了，看的只是東陵宇。

每每受一點傷，都好似劃在自己身上一般疼。

一炷香過去了，明顯的明柳有些體力不支，落在了下風。

而東陵宇也是趁勢對他步步緊逼。

果然是易怒的性子，這般的沉不住氣。

慕小小此時看著他，心裡倒是爽快了不少，倒也不枉她謀算這麼一場，最起碼現在能夠有博弈的希望。

嘴角一揚，看著來人道。

「太子可別亂了規矩。」

原本心裡就有氣的人，好不容易被風吹散的鬱氣，此時被慕小小這一句話一擊，彷彿又升起了不少。

「戰場上有規矩嗎？今天本太子就來教教你戰場上的規矩。」

慕小小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們進了贇縣，但是大部隊應該沒有全部進去，畢竟那麼多人，是個大數目，所以必定還有別的地方，想到這裡，慕小小便關心了一句。被風吹散的鬱氣目，所以必定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