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葯女
第75節
葯女
柳清淺做夢也沒有想到,從黑暗中緩緩抽出身子的人竟然是蒲二叔。這一刻,她腦袋裡一片空白,牙縫裡磕碰出兩個字:「二叔?」
火光慢慢靠了過來,這次她看清了那張曖昧不明的臉,他陰翳的笑提醒她,事情沒有她想象的簡單,她追問道:「二叔,你為何將靈溪抓到這裡,還將她囚在罐子里?」
眼前這個男人確是蒲二叔無疑,他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放了她,你知道她對我多麼重要嗎?」
「對你重要?」柳清淺反問道,身體的劇痛讓她忍不住坐靠在了一邊。
蒲二叔輕蔑地笑了笑,搖頭道:「柳清淺,我真是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這裡,最後還掉進了這間密室里。說來,也是我的疏忽吧,本該進入后立即關閉機關,誰知你卻誤打誤撞闖了進來。」
什麼密室,什麼機關,這裡究竟藏著什麼?
蒲二叔移步過來,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問道:「你是不是很不服氣啊,唐婉生下了兒子,可以呼風喚雨了,而你卻落得這般田地,真是世事難料吶。」
「你……」
「當時你進入蒲家時,老太太如此疼愛你,我們簡直都心生妒忌了。不過現在好了,你連垃圾都不如了,哈哈。」
「你……你混蛋!」柳清淺大喝一聲,甩開了他的手。
蒲二叔站起身,顧自說道:「說來說去,你能夠來到我這裡,也證明我們確實有些緣分的。既然你搬去了迭香閣也是無人問津了,死活也都是一樣的。現在你來到了我的密室,就讓你的好奇送你上路吧,雖然,你不會像她們一樣給我帶來收益,不過我倒是可以用你煉製新的藥物的。」
她們帶來的好處?她們,指的是誰,靈溪,還是別的人?
而他口中的煉製新的藥物又是什麼?
難不成,他是在偷偷煉製某種奇怪的藥物?而原料就是這些水嫩的丫頭嗎?
反正柳清淺也是將死之人了,蒲二叔將心中的秘密卿然向她吐露了。
蒲二叔酷愛煉藥,他選了偏僻的紅花園作為秘處,還在這裡建立的一間暗室,專門用來煉製藥物。
他之所以能夠保持年輕體態,自是得益於蒲家先祖流傳下來的「種」,它打破了人自身的生長和衰老規律,以蛻皮方式不斷再生。但蛻皮會帶來巨大痛苦,亂食藥物只會帶來巨大惡果。蒲家大爺便是鮮活的例子,不過蒲二叔卻仍舊自行研製藥物,他已經摸透了「種」的本質,為了緩解蛻皮之痛和縮短蛻皮周期,他便長期服用這種奇怪的藥物。
古書上說,地上所有的植物,動物,都是可以入葯的。人,也是一種葯。據《本草綱目》里記載:人血又名竭,用的好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古代的皇宮裡,有個專門的機構叫太醫院,負責天下藥材的收集。太醫院下有一個秘密機構,專門培育某些不可見光的藥材。
比如有一種叫「葯彘」的,就是從小用藥材餵養乳豬,從而養出有藥用價值的成豬,然後將其專門給犯人食用,長期服用后,這個人就也成了一種藥材,即為血參。太醫院需要用藥的時候,就放這個人的血入葯,有很好的壯陽滋補效果。
蒲二叔也懂得其中奧妙,與之不同的是,蒲二叔的手上有一種叫做葯女的奇異參種,當人服下這參的種子,種子在人身體里紮根,之後會衝突肚皮,生長出來,同時,它還會吸食人體的血液,繼而在腹部形成一個螺旋狀的凸起,人血被吸食乾淨后,葯女參也便成年,可以服用了。
原來,小梳和小芙都是被蒲二叔引來了這裡,最後被他製成了「葯女」,至於她們的屍體又為何會再現,這該是后話了。服用了葯女參,不僅能夠減輕蛻皮之痛,亦能縮短蛻皮周期,這個叫做靈溪的丫頭正是蒲二叔的新的獵物!
其中最為重要的是,小梳,小芙和靈溪這三名女子有一個特殊之處,依出生年月,她們正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純陰少女,用她們的血餵食葯女參,效果極佳!
當蒲二叔將這一切告知柳清淺的時候,他已經將種子送進了靈溪的腹中,她將會成為下一個「葯女」!
變態,蒲二叔簡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柳清淺,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蒲二叔露出一個奸佞的笑,好像一個被先生誇獎的孩子,一副得意相。
柳清淺簡直不敢相信,還有如此變態和恐怖的藥物,他為了一己私慾,竟然斷送了這麼多丫頭的性命,怪不得大院里有這種碎臉老嫗的傳聞,多是他為了掩人耳目,編造出來的吧。
雖然她得知了真相,卻再也無法逃脫了。她被蒲二叔硬生生帶進了另外一間密室,正當他準備為她灌食藥物的時候,他卻忽的停住了手,手裡的瓷碗「吧嗒」一聲落到了地上,開成了一朵殘花。
對於眼前的一幕,柳清淺顯然沒有想到,她一臉僵硬,目光隨著蒲二叔的轟然倒地而落到了地上。
這時候,暗處竟然氤氳出一個陌生的人影,是一個男人,手持一輪長棍,定睛一看,此人竟是蒲二叔的兒子,蒲須瀚!
「你是……你是須瀚?」柳清淺眼球睜得圓圓的,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她充滿了困惑。
蒲須瀚粗喘著幾口大氣,低聲道:「大嫂,我帶你離開!」
當他帶她離開密室后,也從他口中得知了一些秘聞。
原來,他無意中知道了父親在煉製「葯女」,同時在服用這種變態藥物。他幾次勸阻,卻沒有效果。他心疼那些慘死的女孩,一直密切關注這裡的同時,更會偷偷抬走她們的屍體,好好安葬。
當他發現靈溪鬼祟地進入紅花園的時候,本想一探究竟的,卻沒有想到柳清淺也深陷此處。
柳清淺感謝之餘,蒲須瀚也希望她能夠幫他守住秘密,以此留住父親的青白,不管怎樣,終是父子一場啊。她思忖了很久,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謝謝你。」他善意地笑笑。
柳清淺擺擺手,慘笑道:「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成了下一個試驗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