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雙方語末
此間閣外階梯之中亦有不少人流穿息，長孫沐雖在微笑，但也張弛有度，絕不給嫇苓尷尬之意。
「想來沈鴻寧或給你帶來不少壓力了？畢竟你作為殿中音律新星，這突然變數之下，定是有想法的。」
長孫沐微微拱手，將看向沈鴻寧等人離開方向的眼神收回，此番再次直視之下倒更有幾分韻味。
眼前男子目光之中似有萬千星光智慧，這僅是第一次接觸，嫇苓心中竟是有被看透之感。
「將揣測他人心神輕易說出，可非聰明人作為，且你又如何確認我是殿中音律新星？」
嫇苓回神之下倒是不置可否，她如今會與長孫沐繼續對話，亦是只給何呈幾分薄面而已。
「我可沒說我是聰明人，只是自作主張之下，知曉幾分你的背景身份以及心中想法罷了。」
長孫沐雖心思細膩，但從來都不是磨嘰之人，這一語之下，他相信所予嫇苓的信息已是夠多了。
而此後正如他心中所想，這番言語之下，嫇苓間是眼神微眯，看待長孫沐的目光更有幾分懷疑。
「你是寧府的人？」
嫇苓微微湊近長孫沐，表情稍顯凝重。
她庭力微弱，用庭力控制音量亦是不夠成熟，這般只能如此詢問。
而鼻中稚女香風席來之餘，長孫沐心頭微跳，亦是連忙後退半步。
這般動作生硬卻連貫，一時倒是讓嫇苓略有驚訝笑意。
「便不管這些，你身為音魁，可不會就於大庭廣眾之下立足而聊吧？」
長孫沐拂去幾分尷尬之意，間是趕緊把視線和話題轉開。
見眼前男子臉帶微紅，嫇苓心中暗笑腹誹之下，倒是不多廢話伸手請式。
只是路經之時，每每想起長孫沐方才那一副義正言辭，卻又害怕女子接近的窘迫模樣，亦是暗自低笑。
而與他們不同，沈鴻寧與何呈自離開千音閣后，自有幾分沉默不語之勢。
沈鴻寧本就不是多話之人，何呈亦是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兩人這一前一後之下，氣氛倒是無趣。
這周邊市集喧鬧之下，何呈終是下定了決心，這往前一步后。間是開口道:
「寧姑娘與長孫兄這從滇粱外道至涵谷，其中旅途艱險一路而來，其中應會有情愫互生吧？」
這一語之下，雖無完全露骨之意，但其中心思倒是細膩。
沈鴻寧心神微微一愣，間是一眼何呈，紅唇微啟下，略有幾分似笑非笑之意。
「何呈此言又是何意呢？」
語言本就似懂非懂，在何呈看來，即便沈鴻寧並無過多表情動作，這言語之間亦是美妙絕倫。
「好美，這世間，真的有如此容顏之女子嗎？」
何呈心中暗嘆，此刻沈鴻寧言語間，他便是心中尋遍無數佳人，亦無任何一個可於眼前女子相比。
「只是看長孫兄瀟洒高大，又是滿腹經綸，你又身著絕色，覺得很是般配而已。」
何呈趕緊打了個哈哈，倒是幾言幾句便是搪塞了過去。
沈鴻寧當然不會追究其中，只是何呈這般言語之下，倒似乎還有其他言語藏於心中。
她當然能猜出眼前男子對他似有愛慕之意，但此時的她自是不會多念多想，不但是因為裘恆念，更是因為心中牽引之事。
而這番言語之後，何呈自知自己或許過於著急，只是偶爾幾句介紹夾之幽默。
便是這一路之後，兩人已越兩道，眼前已是逐漸可見府邸雛形矣。
待此間兩人快到目的地之時，千音閣這邊，長孫沐正將嘴中香茗瓷口穩穩放下。
眼前嫇苓一臉沉思，時而觀看桌面香茗微浮之水，時而一眼桌前閉口不語的長孫沐。
「你確定你之承諾定會生效？」
「我之承諾，亦是寧府允許，其中重量多少，你或更清楚。」
長孫沐語氣稍輕，但言語間自信無比，甚是氣勢十足。
見長孫沐這般轉態，嫇苓又是低頭沉思些許，手指輕輕敲擊桌面。
「正因有協音庭的幫助，我才能走至如今這步，若寧府需要，我當可拋棄所有，但此事關乎粼淵公主安全，我還是不能下定決心。」
嫇苓微微搖頭報以歉意，便連香茗都未曾喝一口，已是起身。
「嫇苓姑娘，你便當真願意自入千音閣不出半步嗎？你比我更清楚，音魁到底代表的是什麼。」
長孫沐將身子坐正，語氣間是加重了些許。
「嫇苓知曉寧府有心，但是公主一事若是暴露，此事便不關我一人問題，家眷不才，如今唯我有能力而已。」
嫇苓語氣更是低沉一些，顯然此事於她而言還是太難了些。
「也罷，此事讓你背離心中意願本就不妥，你也不必心中難受。」
長孫沐沉吟幾分，亦是從桌台站起，略是對嫇苓微微欠身。
「長孫沐，粼淵公主生性活潑，若有可能，你可前往聖殿外皇秦道…」
便在長孫沐欠身之後，嫇苓眼中猶有複雜之色，而後輕聲提醒，便是再無二話了。
只是如今她能做出這番提醒，已是最大的讓步矣，長孫沐亦是明白嫇苓的難做之處。
她作為公主之師，他若非有寧府這層關係，或許連一面都無法見到，如今提出這種要求，便更是難了。
「謝謝你，即便只是一語提醒，我與你的承諾亦不會變。」
長孫沐再次拱手以禮，而後也不再多說，這禮數之下，已然開離幾步。
嫇苓自是不是阻攔，如今她還處於略顯混沌的狀態。
只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音魁之名雖好，但卻是會束縛她一生自由，因此當初沈鴻寧這般情況之下，她才會又有釋放之意，又有失落之感。
眼見長孫沐背影漸離，嫇苓深呼一口氣，便是再觀此閣之時，已有其他意味了。
長孫沐自是不知嫇苓心中所想，眼下他要準備的東西甚多，已是不允許他多想。
在他回涵谷之前，寧權慶等人已是做出了不少工作準備，如今這最終善後之事，亦是讓他絞盡腦汁。
便是踏出這千音閣之後，便已不用他想，這心中紅庭世界之中，裘恆念已是用以庭力提醒之。
當下自沈鴻寧前往周府，已過一個時辰有餘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