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武府府主
只是何呈這番言語之下,沈鴻寧雖不說重視在心,但也對其關心之意的背後有了些許猜測。
便不止長孫沐的真正身份,更有接下來對會發生之事的揣度。
「呈公子若是繼續這般毫無緣由的危言聳聽,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吧。」
「且若你的要求就是讓我予紅顏之位,鴻寧亦只能再回千音閣談之一二了。」
沈鴻寧微微欠身,不管心理行動上,都有了離去之意。
見眼前女子如此執拗,甚至不想和他深究一二,何呈心中暗嘆之下,亦是微微搖頭。
「從離開千音閣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失去了成為音魁進入金牌隊伍的可能。」
此言之間,何呈負手起身,對之亭外輕呼心氣之餘,眼神略有幾分悵然之色。
「我也並非蠻不講理之人,你既無心於我,我也不會強施壓力,你便在此演奏一曲當做所需付出吧。」
間是漫步出亭微笑請式,即便不言語,何呈心思亦十分瞭然矣。
沈鴻寧自是沒想到何呈竟能如此放得開,這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之理,亦能明確執行。
而如今何呈既然放話而出,她自是不可能還抱拒絕之意,便是秀手輕揮之下,將取中笛而出。
亭外何呈神色複雜,似有留戀,亦有遺憾,但眼見沈鴻寧挽笛起出之時,終是心中暗嘆。
而沈鴻寧思慮片刻后,已經唇對笛口,這輕輕呼風之下,已有音律逐漸而出。
此時涼亭美景之下亭外花香淡淡,綠意猶在,亭中佳人挽笛而起,飄音而出,在這黃昏之光的照耀下,實在千百畫卷。
所謂笛聲悠悠,笛意非凡,沈鴻寧便只是庭力微起,配合中笛之後已似花圃主人,便是周圍花意飛舞,十足絢爛。
何呈雖早有預料沈鴻寧笛藝高超,但此刻真正身臨其境時,亦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只是一曲至多不過幾分,待此一曲完畢,何呈便只感心中落空,更有意猶未盡之感。
而當沈鴻寧取笛而下,調節氣息之時,那四周卻突然響起了道道掌聲
掌聲不從一方而出,而是四面連綿起伏,予人感覺既像山嶽般穩重,又似漣漪之水般持久。
何呈本處陶醉之意,但此掌聲響起之時,他亦是瞬間醒轉,眼神中顯然帶之疑惑。
「好曲!好人!」
此時亭外小徑之上,忽是兩道身影閃末,那說話男人身著黑色戎裝,身材魁梧,這一眼相看,竟大概有九尺有餘。
而除他外,其身旁另有一身著華貴錦袍,腰別秀鱗之人。
便是視線轉移之間,何呈心中已是晃蹬一跳,已是二話不說直接半跪而下,也不管身下是否沙石黏土了。
沈鴻寧自是完全不知眼前何人,但見何呈這般行徑,她亦是微微欠身低頭而下。
那魁梧男人自出現之後,視線便完全處於沈鴻寧身上,自是完全不予半點心思於亭外何呈。
且他淡淡發笑之下,其身旁之人亦是完全沒有言語之意。
「你叫沈鴻寧是吧?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這短暫沉默之下,那魁梧男子緩緩前行,已是來至沈鴻寧身前。
男人聲音宛如沉穩有力,且威嚴中似還有不可抗命的天承之感。沈鴻寧心頭猛跳之下,自是緩緩抬頭。
只是與普通之人不同,這魁梧男子雖見沈鴻寧無可挑剔之容顏,但眼神中倒毫無欣賞之感,只是嘴角淡笑之餘微微點頭。
此刻沈鴻寧顯然疑惑萬分,她自知自己絕無見過此人,而他竟可以直喚本名,且對自己毫無陌生之感,實在令人費解。
而如今她抬頭直視此男人之時,更有心神被攝之感。
其眼神深邃乾淨,眼眸更宛如無底黑洞,怕是多看一眼,都要被吞噬得乾乾淨淨。
「紅庭花,花紅庭。」
男人輕輕俯身而下,鼻吸輕輕覆蓋自沈鴻寧玉頸周圍,便是言說之間偶見沉醉之色。
「我宋某從未想過,這一次輪迴,居然能讓你來到涵谷,實在是另外之喜。」
此時男子直身而起,沈鴻寧更是略微心驚之下連退三步,如今已是身處亭外。
眼前男子庭力簡直深不可測,便是一言一行,都有讓人心驚膽戰之感。
如今沈鴻寧紅庭殿脈的實力,只能感受到那股澎湃有力的洶湧,相對之下,她甚至連涓涓細流都算不上。
「你不必如此懼怕,無論如何,我也算是你半個親人。」
男人魁梧壯碩,臉帶傷痕,雖儘力讓臉上微笑不顯猙獰,但此番笑容之下,亦有淡淡可怕之意。
「半個親人?」
沈鴻寧雖退出亭間,但目光依舊緊鎖男子,如今淡淡輕念間,心中那份牽引感忽是改變了方向,直指眼前之人。
此時何呈自身後甚連呼吸頻率都放至最輕,他雖知不少武府秘辛,但如今身前乃是真真切切的武府府主。
且他雖明白不少長孫沐之事,但如今為了沈鴻寧,竟是連宋茗成都已親臨,其中貓膩雖多,但他已是頭冒虛汗。
如今他看到了如此一幕,若是宋茗成不追究還好,若他有心深意,他怕是要屍骨無存,除名祖籍。
「父親大人!」
心中微念之下,何呈如今亦只能祈禱武府府主身旁,那另外一人的庇護了。
「你不必懷疑,我沒有騙你的緣由,隨我入武府,我會告訴你一切。」
宋茗成自是不會管何呈,當下他只將目光全心全意灌注與沈鴻寧身上,神色之希冀顯而易見。
沈鴻寧此時當然已心如亂麻,如今她完全不懂眼前男人在說什麼。
她當然明白紅庭花的含義,但按眼前男人所說,她與這紅庭花,似乎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她作為一個花妖,除了種類淵源之外,難道還有其它?
見沈鴻寧沉默不語,宋茗成亦不著急,只是悠閑地坐於亭中,旁手起茶。
而那周府府主亦是在其揮手之下同坐一邊,一時兩人竟宛如無事發生一般。
那何呈更是可憐,如今半跪之下倒是無人叫喚起身,便只能維持姿勢不道怨言。
「你慢慢想,待想好了,過來飲我一杯茶。」
宋茗成將茶渣倒了一輪,待周府府主請茶之時,亦是一眼沈鴻寧,一眼杯中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