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彼時的他
宋茗成自是眼神凌厲,但目光流轉間韻味依舊,顯然是想讓周令趕緊閉嘴調息。
而裘恆念眼神帶之濃郁蔑視意味,若非中隔宋茗成,他手中黑吟或早已直痕而去。
只是如今局勢不甚明朗,裘恆念雖有蔑視,但心中依舊狂跳不已,眼前宋茗成便是立地於此不再言語,其身上混沌庭力依舊讓他深感壓力。
畢竟生死脈庭者,便早已脫離人類範疇,若他有意,或許這小小周府早已被夷為平地,沈鴻寧也早就香消玉殞。
此刻念想於此,裘恆念眉頭微皺,只是身形微退之下,直往沈鴻寧而去。
而宋茗成眼見裘恆念脫離此地亦不阻攔,便是一道金丹射向周令。
「茗成,你這又是何意?」
周令顯然捉摸不透宋茗成想法,他自知眼前高大男子若是出手,無論裘恆念之前多猖狂,定也只能束手就擒,但如今…
「此事混雜,你便不必多思。」
宋茗成眼神微眯,雖如今心思繁冗,但還是輕舒一氣,強顏歡笑起來。
裘恆念自是無心關聯宋茗成與周令如今所作所為,他心中擔憂沈鴻寧狀態,便是一步十橫,內心急切。
此時沈鴻寧自宋茗成放手之後,便一直躺卧地面不省人事。
這花圃外表雖好,但內部濕泥遍布,如今她不論臉上或是白裙上,都已全部沾染了泥濘。
裘恆念亦是不管地面所謂,只冷厲極凶之下一眼旁邊抿嘴而視的何呈,而後半跪在地,將沈鴻寧橫抱而起。
何呈心中雖有不甘,但亦只能暗嘆一聲,眼帶倦意。
眼前情景已是遠超他心中計劃,他甚至完全想不明白,為何武府府主宋茗成會與父親同時來臨,又為何他們對沈鴻寧這般看重。
甚至,哪怕貴為武府府主,也不惜親自動手。
而當下眼前這個高大的男子夜闖周府,力破周令之力,甚至敢與宋茗成相對峙。
「即便,即便他就是裘恆念,如今的他……」
何呈心中念想,內心甚至對裘恆念生起了幾分嫉妒之意。
「呈兒,退避三舍,勿與他相峙」
何呈念想本就一瞬間,如今裘恆念目的雖為沈鴻寧,但依舊離何呈不過十幾步之距。
周令本就對裘恆念投鼠忌器,如今終是耐不住性子向何呈示意。
這一聲令下,何呈終是醒轉了幾分,只是最後看了不遠處二人背影一眼,終是扭頭之下直往宋茗成方向而去。
如今周府陣仗雖是成型,但裘恆念明顯不放在心上,只是橫抱沈鴻寧之下,落於院邊一處乾淨角落。
眼前沈鴻寧並未有所重傷,只是玉頸通紅,其中淡淡黑氣環繞。
裘恆念輕輕抹去沈鴻寧白皙臉龐上殘留的稀碎泥濘,心中火氣更是灼蝕。
但當下他只能收斂心神,將庭力輕輕覆蓋沈鴻寧脖頭之處,為其消散宋茗成所帶庭力。
「嗯~」
沈鴻寧間是不自覺微吟一聲,那昏迷中依舊緊鎖的眉頭終是緩緩放鬆。
見沈鴻寧狀態有所改善,裘恆念微微點頭之下,另用大拇指將其嘴角凝固的血線輕輕擦掉。
「希望你睡醒之後,我還能聆聽你之聲音吧,寧兒。」
便是嘴角輕吟間,裘恆念又是站直身子,而後轉身直望那一直默不作聲的宋茗成。
他自知若不能解決這個男人,絕無半點可能脫離周府,因此他在入周府之後,即便被黑衣人追殺,依舊首先將吹哨提醒之兵先解決了。
所謂防患於未然,這也是與長孫沐待久之後,他逐漸明白的道理。
而如今見裘恆念安置好了沈鴻寧,宋茗成心中雖有無數腹誹之言,但依舊壓下心頭急切,面無表情般向裘恆念踏步而去。
「有些事,我想和你談談。」
「正好,有些事,我也想向你請教!」
此時二人目光相接之時,即便宋茗成再如何隱忍,亦有若有若無的庭力壓迫。
而裘恆念更是將黑吟插於地面,眼神凝重而冷厲。
「今夜之事,純屬你我二人恩怨,聰明如你,應當是知曉孰輕孰重的。」
「我並不知曉,且若你想談之事便是討論寧兒歸屬,恕我不奉陪。」
裘恆念自當寸步不移,只是咄咄逼人之間,又是將地上黑吟劍重握於手。
「這麼說,你是真有尋死之意了?」
宋茗成輕輕撇嘴,眼神中倒有幾分戲弄之意。
「你便不知,你我庭力差距,宛如雲泥之別么?」
「即便是知又如何?寧兒我絕無可能交予你,若你沒有這番能力,便是不用多想了。」
裘恆念庭力環繞間,亦是不再多廢話,只是持劍而起之下,往宋茗成迅捷而去。
「不知死活。」
宋茗成低吟一聲,臉色收斂之餘雙袖微拂,便只見半空中無數氣浮紋泛起,而後直往裘恆念射去。
「裘恆念,倒是未知,這多個輪迴年過去,我還有可能與你自涵谷交戰。」
眼見那身影在無數氣浮紋閃現的男子,宋茗成立於半空之處,眼眸中似乎出現了另外一個男子。
一個頭生紫黑雙角,無論身形或是容貌都屬無可挑剔之男子。
他立於高空之中,便僅是拂手而下,可見無數黑色火球翻飛其中,便是身邊無數轉輪鏡庭者環繞,他眼神卻依舊淡然。
「你為何要如此執著於破壞人族?破壞先輩遺蘊?」
彼時的宋茗成,臉龐剛毅,甚還未有那道細長疤痕。
便僅是大聲體提問之下,他已是被一道橫波推開,那周圍庭者亦是驚呼之下翻騰空中。
「為何?你說為何?」
裘恆念一眼宋茗成,眼神孤寂而傷悲。
「你說,到底是為何?」
裘恆念像是自問自答,又似詢問周圍人族強者。
「為了,她的記憶。」
「錚~」
而下劍聲連綿,宋茗成恍惚之下忽然回神,而後身間庭力閃末,便聽一道破碎之聲,其又是連退兩步。
如今周府中的裘恆念雖然衣衫破爛不堪,臉龐血絲不一,但顯然已經突破了氣浮紋攻勢,來到了宋茗成身前。
「如今的你,可不敢如此囂張了!」
宋茗成輕言之下,便是不管護體庭罩破碎,右手庭力凝聚間一巴掌呼向了裘恆念胸口。
此刻他身影鬼魅,便是裘恆念如何凝神,此劍未出之時,一股巨痛已是由胸口蔓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