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入宮

第40章 入宮

慈寧宮內金碧輝煌,雕花木門微微敞著,似乎在等待著客人的到來。

剛剛踏入進去,便有一股濃烈的香氣,是香柱在燃燒時發出的香氣。

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尊慈祥的佛像,佛像前的香灰爐已經積滿了香灰;佛像前還有一個草甸子,用來跪拜以及日常冥想與誦經。

往左走便是太后等著她的地方。

段草草手腳有些發涼,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地撩開珠簾,邁步走了進去。

太后似乎等她已久,左手撐在梨花木做成的扶手上,微微闔著眼休息,聽到腳步聲近了,才慢悠悠地睜開眼,上下打量著段草草。

那打量的目光,有如針刺,讓段草草感到些許不自然。

她只能屏著呼吸,站在原地,微微低著頭,將視線努力放在太後手上的佛珠上面。

這會就她們兩個人,兩兩相望,太後面容看不出什麼喜怒,只是緩緩開口,「哀家聽說,楚漠那孩子對你似乎有些不一樣的感情。」

「太后謬讚了,草民不敢當。」段草草硬著頭皮答。

「哀家也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楚漠母親走得早,一個人也過多了苦日子,與哀家的感情又十分淡薄,哀家只是想知道楚漠瞧上的姑娘是怎麼樣的。」

段草草一言不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若是再貶低自己,無異於貶低楚漠的眼光,但是也不能自視甚高,白薇說太后最討厭這種女人。

以前宮裡的女人因為先帝到處留情,便覺得自己才是先帝最為寵愛的那個,天天爭吵諷刺不休,偏偏先帝也不怎麼管後宮,讓太后實在是頭疼。

所以太后最討厭自視甚高和聒噪的女人。

太后見她沒說話,以為自己嚇著她了,便寬慰道:「別怕,哀家不吃人,只是想知道如今你在攝政王府待得如何。」

段草草低眉順眼,「挺好的,王爺待我很好,那裡的丫鬟小廝也很好。」

「那便好。哀家希望,曾經的過往不會給你留下什麼陰影,宮裡的生活艱難,脫離宮裡是件好事。皇帝雨露均沾,那麼分到各個妃子身上的真情便會十分少,若是出宮遇到了真正喜歡的人,便好好把握。」

「楚漠從小就喪母,先帝讓嫻妃帶著她。嫻妃不久前流產,心裡正抑鬱,把情緒連帶著發泄到楚漠身上,鞭撻與禁閉是常事,偶爾恆兒找他玩耍時,總是哭著回來與哀家說,楚漠身上好多傷口,出了好多血。哀家那時候沒法幫他,嫻妃與哀家不對頭,看著恆兒珍視楚漠,便愈發變本加厲。先帝薄情,不管這些,一切都是楚漠自己挨過去的。等到先帝駕崩時,嫻妃也沒了權勢,哀家登上了太后之位,想要給予楚漠一些溫情時,已經遲了。楚漠待誰都不親,唯一的情感,可能給了恆兒。如今看到他有了喜歡的女子,哀家也覺得欣慰。哀家只希望你能好好待楚漠,讓他看起來有些人情味。」

太后說得情真意切,一瞬間擊中了段草草的心。

她不知道楚漠以前是這樣的艱辛,本來她打算裝裝蒜走走過場,卻因為楚漠小時候遭遇的不公心裡感到難受。

段草草淚眼朦朧地抬起頭看著太后,哽咽道:「太后所說的,草草都明白。謝謝太后的一番好意,草草必定銘記太后的教導!」

說罷就要跪下磕頭致謝,太后及時勸止,將段草草喊到自己身邊,細細看著段草草的五官,杏眼清純,鼻樑精緻,嘴唇小而飽滿,三庭五眼倒還標準,臉上還有著未褪去的嬰兒肥,看起來可愛,倒也不失為一個美人。

太后將手上的玉鐲褪下來,放到段草草手裡,語重心長,「望你與白薇好好相處,莫辜負兩兄弟的一片深情。」

段草草破涕為笑,「太後放心,我和白薇情同姐妹。」

太後點點頭,讓嬤嬤把段草草帶出去。

一場原本以為驚心動魄的對話就這麼落下帷幕,直到段草草踏出門檻,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書中對於太后的描寫一筆帶過,似乎在原書里太后並不是一個多重要的人物,所以段草草才會如此提心弔膽,如今一看,都是她多想了。

太后費勁心思爬上這個位置,如今怕是也高處不勝寒了。沒有伴侶沒有姐妹,只有她的孩子,見證著她孩子的人生在慢慢往前,自己卻是孤獨地看著這一切。

段草草回頭看了一眼慈寧宮明亮的燈火,一股寒意慢慢攀岩而上,鑽進她的脖頸,帶著透心涼,她微微握緊了拳,轉身往外走去。

秋季的夜黑暗而冰冷,只有寥寥幾顆星子點綴在夜空。刺骨的寒風吹過去,帶著的水汽附在段草草的髮絲,陣陣寒氣侵入其中。

楚漠就在慈寧宮不遠處等著她。

他一人站在月光下,冰涼如水的月光流淌在他冷白如玉的臉上,一雙眸子漆黑一片,本來紅潤的薄唇,因為在外面吹著冷風而變得有些蒼白。

看見她慢慢走過來,輕輕伸出手握住段草草的手。

楚漠的手冰涼,不如來時那麼溫暖,本來他觸及段草草的熱度,想要把手收回去,沒想到段草草反手一扣,握住了他的手掌,阻止他的動作,低著頭,兩隻手捂著他的手,一言不發。

「受欺負了?」

楚漠似乎微微不悅。

他不知道太后對她說了什麼,但是段草草不應該是這副表情。

段草草搖了搖頭上前一步,張開雙臂,聲音軟糯,「抱抱。」

楚漠看見她手腕上的玉鐲,稍微放了心,將人擁入自己懷裡,身上的披風蓋在段草草身上,為她擋去寒風。

段草草冰涼的臉龐碰到楚漠的胸膛,那裡一顆心臟在有力而快速地跳動著。

段草草恍然覺得,楚漠或許不止是一個紙片人,他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他的心跳聲如今正在她的耳畔邊響起,鮮活有力。

楚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段草草突如其來的接近,讓他喜悅得勾起唇角。

懷中的身體嬌小溫暖,讓他捨不得放開,可是再不放開,就該得風寒了。

楚漠牽著她的手,慢慢往宮裡的住處走去。

宮裡的安排的椒房殿很大,幾乎能容納幾十個人住,但是這裡就兩個人站在這裡,顯得空曠而寂寥。

楚漠徑直帶她去了主殿,讓人打來熱水,讓段草草睡在這裡。

等待段草草洗漱好后躺進了被窩,楚漠正欲走,段草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睜著大眼睛,「你不會睡不著嗎?」

楚漠一滯,眸色幽深看著段草草,「那你想怎麼樣?」

段草草猶豫了一會,往裡面躺了躺,拍了拍旁邊尚有溫熱的位置,神色無辜,「暖床。」

段草草的杏眸因為哭過,仍舊帶著一層撩人的水光,眼尾微紅,就這麼無辜地盯著他,在微晃燭光下唇色紅色愈加深了一些,像是個妖精一樣。

楚漠喉頭一緊,盯著段草草的唇瓣,「別鬧。」

「只是睡覺不是嗎?」單純的語氣讓楚漠的身體愈加發燙,他覺得自己喉嚨有些干。

他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稍微冷靜一下,走到床邊。

段草草就那麼認真地看著他,他幾乎有些心虛。

是他自己想歪了。

段草草說:「這裡太大太空曠了,我對宮裡又有些陰影,如果你能陪著我,那我就講故事給你聽,當作報答。」

「好。」

既然段草草不介意,那倒也沒什麼顧慮的了。

自從他牽著段草草入宮,那些人就應該知道段草草的地位了。

楚漠合衣躺下,熄了燭火,在一片黑暗之中,聽得外面淅淅瀝瀝下起了下雨,也聽得他自己的心在狂跳,幾乎要跳出胸腔。

他僵著身子不敢動。

這是他第一次與一個女子睡在一起,從所未有過的緊張與煎熬。

旁邊的段草草很安靜,只有細弱的呼吸聲讓他感受到段草草在他身邊。

本來經歷了酒席,他是帶了些倦意和困意的,但是不知為何,現在他一絲睡意都沒有了。

他與段草草之間只隔了一個枕頭的距離,若是他轉身,就能輕易地看到段草草的側臉,也能拉近與段草草的距離。

楚漠心裡暗暗想著。

一片寂靜之中,突然傳來段草草的聲音,「想聽故事嗎?」

楚漠舒了一口氣,平緩道:「你講。」

段草草撐著腦袋,側著身,輕聲講起故事來。

楚漠借著月光看著段草草平和輕鬆的臉龐,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身體不自覺放鬆了一些。

在段草草輕柔的嗓音中,原先的困意潺潺襲來,楚漠閉上了眼睛。

段草草講著講著才發現楚漠已經睡著了,面容平和,臉頰瑩白,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卻仍然保持著平躺的姿勢,雙手規矩地放在身子兩側,似乎是在刻意保持與她的距離。

但是她喜歡楚漠,怎麼會讓他如願?

她小心翼翼地把身子挪了過去,整個人面朝楚漠側著睡,頭又往楚漠身上靠近了一些,知道嗅到楚漠身上的檀香,她才滿足地蹭了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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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貴人後我抱錯了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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