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連根拔起,還是真君有辦法
一絲淡雅的酒香瀰漫嗅覺深處,她稍稍偏臉,便看見了,他。清寂的月色傾瀉男子臉上襯得他面若冠玉又同樣疏離了幾分。
天蕁些許虛心,老天待她真是好怕什麼來什麼,厚著臉皮起身,迅速拍掉衣裙沾的塵土,發神經道:「此夜良辰美景花好月圓,不用來幽會真是可惜了哈!」話一完,她才意識到說了什麼,立即給自己溫柔一掌,睨了眼墨無錦,一向不苟言笑的他這刻勾了勾唇趔起一抹最是清淺的弧度。
天蕁輕鬆大半截,后話仍應了她性子,「有一種流氓行為叫深夜到訪。我跟你講,一般地女人在這時候見到男人早就叫著喊抓流氓了。」
「你並不一般。」
「誰說的,我的內心其實早已千般吶喊萬般咆哮了。」
「……」他負手跟近一步,認真地問;「如何留住一個人?」天蕁指著自己,「問我呀?」「還有別人?」她望了望夜空,戲謔:「憑你這張一等一的臉用得著你留別人么?」倏爾,又一派正經模樣,「這問題,嗯,相當的簡單。」
墨無錦墨眸將她掠了掠,不言。
「首先扛回去,其次用繩子捆他十天半月將他餓的投降再以美食相誘,最後征服。」她興奮的建議完全不擔心他留住的人會是她。
墨無錦上前,兩人間距不足一步。天蕁雙目瞪得銅鈴般大小,欲退步的同時,他揚起了手,她一瞄,看吧!不計較谷中之事才怪,的確她錯在先理應受點小小處罰,只是他那一巴掌…,她期期艾艾,「真君是因谷中之事,那盡量輕點,我不想三天下不了床。」
手拂過她的發間,天蕁餘光一瞥,被他掃落的落花打著旋兒飄零。
虛驚一場。
她撓了撓脖子,斂去眼中的尷尬。墨無錦眸光落於她身上,興許換上他送的衣裙,嘴角依稀微翹。
她內裹蕾絲鑲邊的純白華衣,外著綉有各種精美花紋的藍紗,纖細腰肢系一根淺藍絲,滿頭青絲僅用一條打成蝴蝶結的輕紗緞子繫於腦後,烏黑亮麗的長發搭在身後彷彿黑瀑布。
初見,以為優雅恬靜;再見,讓人覺得靈動異常;相處久了,才知她呀野性十足。
天蕁打了個困盹兒。
「阿蕁,明日隨我回東海冥影仙域,」聞言,她精神一聚,「一年之後你執意離開,我定不阻攔。」他說的很是誠懇帶著特有的魅力令她無法拒絕,何況有時間的限定,一年結束就解脫。「好,我同意了。」說完,她又打了個盹兒。
「去睡吧!」她拖著沉重的眼皮點頭應了句你也是,轉身往竹屋行去。
墨無錦收回目光,舉步走進幻林。他一手撐著樹榦,一手捂著胸口,眼瞼低垂,一縷墨發垂落胸前,背脊彎曲的弧度那麼清冷,那麼孤獨。
任人心疼。
「墨墨,你怎麼了?」土豆滿懷關切飛到他面前,他擺擺手,「無礙,許是開啟司凰神鏡耗了些仙力,調息會兒就好。」
「哦。」
「重玄上君可是為靈妃?」子棣妖恭敬地問。「重玄,怕是在那時候就死了。」他目光縹緲。
躺著的人翻來覆去難成眠,爺爺的話縈繞耳邊久久不散,腦海更是浮現墨無錦的音容相貌,天蕁幾乎抓狂,乾脆翻下床出了竹屋。
花林中的男子盤膝而坐,一雙美目緊閉,淡淡銀色光暈籠罩周身,煞是迷人。對面的天蕁盯了他會兒,默不作聲折截花枝伸手去撓他的臉,將近半拳距離他發了話:「意欲何為?」
她手一抖花枝墜地,背著手佯裝無知四處環顧,「我怎來這兒的?夢遊,絕對夢遊,真不好意思擾您清修,我這就回去,回去重新睡。」悻悻拔腿。
「留下吧!陪我說說話。」天蕁硬著頭皮應下。「坐我身邊。」白他一眼要求多,卻慢慢朝他挪去。兩人的貼近嗅盡他身上離離冷香,舒心……
「阿蕁。」
「你再阿蕁阿蕁的叫,我就……」
「如何?」
「把你名字倒過來。」
「隨你,阿蕁。」
「錦無墨。」
「阿蕁。」
「錦無墨錦無墨錦無墨……」
耳畔安靜了下來,某人倚靠他的肩頭睡得正香,墨無錦目露暖意謹慎將她橫抱起邁向屋子……
次日清晨,屋裡傳出一聲尖叫,某人狂奔湖邊。「我定沒摸他,定不止摸他,對,定不會只是摸他那麼簡單。」天蕁掬起一捧又一捧水拍著臉,自言自語。
墨無錦負手走向湖邊,土豆飛來問道:「墨墨,睡得可好?」
墨無錦點頭。
某人一聽立即炸了毛,回過頭狠狠警告:「土豆,你敢將此事透漏,姑奶奶我拔光你毛把你清蒸紅燒泡酒喝。」
土豆怕怕地以翅膀捂住腦袋。
「還有你錦無墨,昨夜算我倆之間的秘密,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傳出去對你名聲不好。
「……」
要離開了
……
天蕁深深地,深深地看著這裡的一切
……
土豆一聲鳴叫飛向天空捲起一片紅霞。鶴背上立著的墨無錦幻出袋子往上一拋念了句咒語,袋子瞬間變大袋口正對著花林,一陣吸力后,棵棵樹已然不見,只餘下光禿禿的土層,袋子回歸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