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 懷疑,夢中的竹屋
凌夜夭瞳孔微縮:「沒有,你為何這麼問?」他並沒覺得自己丟失過記憶,但他心裡一直有種空落感,總覺得忘記了什麼。
有時候夜裡做夢,也會夢到一些陌生的零碎畫面,都和一個女子有關,但那女子的身影模糊不清,連聲音都聽不真切。
他之所以不肯娶妻納妾,除了厭煩那些女子之外,也因為夢裡那個模糊的剪影。
潛意識讓他拒絕成親,他總覺得自己應該找到她。
他對父皇說,仙人入夢,告訴他命定的姻緣還沒到,不能娶親,就源於此,並非完全是借口。
想到盛佳郁剛才罵他是始亂終棄的負心漢,凌夜夭心中一跳,沉聲喝問:「你知道什麼?快說!」
盛佳郁冷笑:「我今天來就是找你算賬的,你想知道什麼,自己想去!」
他把希希放下,道:「希希先到別處玩,小心傷到你。」
說完就提劍朝凌夜夭刺去。
凌夜夭抬手讓幻景等人別動,迎上了盛佳郁的攻擊。
他看出來了,盛佳郁挾怒而來,要是不讓他把怒火發泄出來,他是不會說實話的。
兩人打鬥起來,唐希希笑嘻嘻的在旁邊觀看,還一會兒給二舅舅加油,一會兒給御王叔叔加油,看戲似的。
幾十回合后,盛佳郁手中兵器被擊落,凌夜夭的劍直指他的喉嚨。
盛佳郁非常不甘,他學的武功偏向於徵戰沙場,大開大合,氣勢浩大。
而凌夜夭的武功則更加精妙,招式飄逸詭秘。所以單打獨鬥起來,盛佳郁要遜色幾分。
凌夜夭道:「說!」
盛佳郁冷哼:「打不過你是我技不如人,但你休想從我口中知道半個字!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妹妹沒有讓希希認御王,他當然不會吐露秘密,他就是純粹的想來為妹妹出口氣,可惜技不如人,連這點事都不能為妹妹做。
凌夜夭沒有追問,收了劍,道:「滾!」
「我要帶希希走!」盛佳郁道。
凌夜夭道:「幻景,將他扔出去。」
幻景和明光一起,將憤怒大罵的盛佳郁架走了。
「二舅舅。」唐希希追了幾步,「幻景叔叔,明光叔叔,你們不要弄疼二舅舅。」
「希希,過來。」凌夜夭說道。
唐希希猶豫了一下,跑到凌夜夭面前:「御王叔叔,你不要生氣,原諒二舅舅吧。」
「我沒生氣,」凌夜夭的語氣很輕柔,「你放心,我只是把他趕出去,沒有傷害他。」
「哦。」唐希希道,「二舅舅要帶我走,御王叔叔為什麼不同意呢?」
凌夜夭微微一笑:「自然是因為捨不得希希,想讓希希多住一段時間。」
唐希希高興的笑起來:「我也捨不得御王叔叔,那好吧,我就多住幾天,但是下次二舅舅來看我,御王叔叔可不能阻攔。」
「好。」凌夜夭答應道。
唐希希道:「二舅舅都來看我了,娘親怎麼還沒來呢?」
凌夜夭眸光閃動了一下。
雖然盛佳郁不肯說,但盛佳郁突然找上門發難,若不是為了他那位新來的表妹,也沒有別人了。
唐靈泱……
上次她闖到溫泉池,他對她就有種莫名的感覺,自那之後,做夢的次數也變得頻繁。
還有希希,雖然最初沒有發現,但這麼多天下來,他也看出來希希長得有多像他了。
盛佳郁說他始亂終棄,難道他真和那個唐靈泱,有什麼關係?
「希希,你娘有沒有說起過你父親?」凌夜夭問。
唐希希歪了歪頭:「娘親說爹爹出遠門了,要很久才能回來。」
凌夜夭心神一晃:「還有呢?」
「沒有了啊。」唐希希道。
「她就沒提過別的?你仔細想想。」
「真的沒有了。」唐希希道,「我小時候問過我爹,青姨和蘭姨都不讓我提,後來我就不問了。」
凌夜夭露出深思之色。
希希的父親如果只是單純的出遠門,唐靈泱和她的兩個丫鬟不至於從來不提他,他們夫妻之間,定是出了什麼問題。
比如,拋下了他們母女……
凌夜夭眉心跳了跳,這人不可能是他!
他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他要是有了妻女,絕對不會讓她們受一點委屈。
難道是露水姻緣,珠胎暗結?
可他從來沒幸過任何女人,有明光他們在,也不會讓來路不明的女人靠近他。
想來想去,凌夜夭覺得最大的可能是巧合。
希希的父親應該和他長得很像,盛佳郁才誤以為他對希希母女始亂終棄了。
凌夜夭不再多想,抱起唐希希:「先別玩了,休息一會,去吃水果點心。」
大概是因為白天的事,這天夜裡,凌夜夭又做夢了。
夢境這一次清晰了很多,女子不再是一個模糊的剪影,可以看清她的身影,窈窕纖細,卻堅韌挺拔。
「王爺,」她的聲音朦朦朧朧,充滿了哀傷不舍,像是在他耳邊說話,「等著我,一定要等著我!」
凌夜夭猛然睜開了眼睛。
夢境總是在他醒來后,很快就忘記,凌夜夭不敢耽擱,起身走到書桌前,將記得的夢境畫下。
畫完后,他盯著畫卷,怔愣半晌。
夢中的女子,身形竟然和唐靈泱非常相似。
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他被白天的事影響,下意識的將她的形象代入了夢中的女子。
但夢境中的竹屋呢?
他記得那個地方,在郅陽城,是他從衛國回天盛的路上,遇刺養傷的竹屋。
當年他蘇醒后,立刻就啟程了,並沒有好好看過那個竹屋。
但夢境里,他卻對那裡十分熟悉。
他看見竹屋後有一個搖椅,女子靠在搖椅里曬太陽,他輕步走過去,用頭髮掃了掃她的臉,她就睜開了眼睛,對他笑了笑。
他看不清她的臉,卻莫名的覺得,就是唐靈泱的臉。
「幻影,明光!」凌夜夭道。
兩人很快過來了:「王爺有何吩咐?」
凌夜夭將畫卷給他們看:「你們認識這裡嗎?」
他們二人看了看,竹屋雖只有一小部分,他們卻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郅陽城的竹屋。」
並非是他們的記憶力特別好,而是不知為何,對那裡的印象很深,就彷彿是王府里,隨便那個角落畫下來,他們也能認出來。
「你們可知道這女子是誰?」凌夜夭問。
明光遲疑道:「好像有點眼熟。」
幻景也道:「應該是我們認識的人。」
凌夜夭道:「本王在那裡養傷期間,她出現過嗎?」
兩人搖了搖頭,隨後又露出了不確定的神色。
記憶告訴他們沒有,但又覺得有點違和,卻說不上來違和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