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真相(一)
伍子無奈地一聲長嘆,「是啊,誰能想到,還是這個地方,還是你,我們又遇到了共同的案子。這次我依然是案件的當事人,你依舊扮演拯救我的角色。看來我們還挺有緣的。」
陳警官宛然一樂,扭頭對其他警察說道:「病人現在還處在修養階段,需要安靜,這裡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大家在外面等吧。對了,小劉去對面的房間,看看那位女當事人有什麼話要說,記錄下來,回去我們再研究。」
其他警察見狀陸續走出房間,伍子知道,韓笑雨在對面的房間也得接受筆錄。屋裡只剩下伍子和陳警官兩個人,後者把桌上的一個橘子剝開遞給伍子,「說說吧,那天具體的情況。」
伍子接過橘子放在一邊,開始講述事情的經過,從天台村開始,一直到被對方擊昏,後來他就出現在這裡了。
陳警官用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伍子,一邊聽一邊點頭,等伍子把話說完他才把雙眸移開。「嗯,你說的情況和我們掌握的基本吻合,只是一些細節沒有你說的詳細,案子的大概我已經掌握了。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看看對面筆錄的情況。」陳警官說著就要往外走。
伍子趕緊阻攔:「陳警官,你別著急走啊。您是搞清楚了,我還蒙在鼓裡呢,你怎麼也得給我講一講來龍去脈吧。」
陳警官無奈地搖搖頭,勉強坐回原地,「好吧,你有什麼疑問,現在就問吧,凡是我能告訴你的,不違反政策的,一定知無不言。」
「陳警官,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第一,那個絡腮鬍子是不是越獄逃犯?第二,那幾個迷彩服的陌生人是不是日本人?還有他們去大山裡的目的是什麼?還有,你們是如何知道他們行蹤的,又是如何就我們的?」伍子一連串提出好幾個問題,這些都是他最為迫切想知道的,當然除了這些以外,還有很多事情他搞不清楚,現在只有挑重點的說了。
「你一下子問我這麼多問題,叫我怎麼回答啊。這樣吧,我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你講一講,免得你蒙在鼓裡不好受,先說好了,關係到辦案機密的地方我可不會講,你也不要問。」陳警官好像對伍子印象還不錯,答應給他講述事情的原委。
伍子急忙點頭,「那是那是,機密的地方你一帶而過好了,我只想知道事情的大概,我為什麼稀里糊塗到這裡來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啊還要從上次的案子說起,程家老宅的案子結束以後,你無意中跟我提到了沈冰的事情,就是你口裡常說的馬尾辮。這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你們離開以後,我立刻向齊隊長做了彙報。齊隊對此事也很重視,雖然沒有成立專案組,還是派專人對這個沈冰進行了調查。結果令我們大吃一驚,這個沈冰有問題……」
陳警官剛說到這裡,被伍子迫不及待打斷敘述,「什麼問題?難不成她是假的?」伍子焦急地問道。
陳警官點點頭,「對了,這個沈冰絕對是假的。沈教授確實有一個孫女叫沈冰,不過一直在英國留學,前年的時候因為一場車禍已經去世了。那麼國內這個沈冰無疑就是假的了。關於你說的那把古琴,我們也派人做了調查,其實天津的警方在沈教授失蹤以後馬上就採取了行動,並在靜海的一個地方找到了馬尾辮的行蹤,在追捕的時候被她逃脫。後來警方調查,是你和吳用功一起協助馬尾辮逃跑的。還記得你們從樓頂上逃跑的情景嗎?當時追蹤你們的人其實不是壞人,是警方,他們在全力追捕假沈冰。有一位同志還從樹上摔下去,成了重傷。」
「什麼?你是說當時追蹤我們的人是警察?」伍子險些從床上站起來。
「沒錯,就是警方。他們追蹤的是假沈冰,沒你和吳用功什麼事。是你和他自願攙和進去的。並且還嚴重打亂了警方的部署和計劃。」陳警官說道,語氣略微嚴肅了一點,似乎在埋怨伍子的魯莽。
「這怎麼可能,當時在一條小巷,有一個人還砍了老吳一刀,險些要了老吳的命。警察也暗地裡砍人?」伍子想起當時的情景,至今還是心有餘悸。
「砍你們的人和當時追蹤你們的人,根本就是兩碼事。事後警方推斷,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股勢力同時介入,並嚴重干擾了警方的視線。不然就憑你和吳用功,能逃得出警方的追捕?我們懷疑那伙勢力跟假沈冰有關聯,或許是同一個組織。」陳警官解釋道。
伍子聽到這頭有些大,這都哪跟哪啊。也太玄乎了吧。如果不是聽陳敏講,自己三輩子也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子。自己滿以為很聰明,其實被人家耍的團團轉。「他娘的馬尾辮!」伍子暗暗罵了一句。
「得知這些情況之後,齊隊知道案情重大,馬上派人跟蹤你們,還好你們那時候剛上火車時間不長,我們的跟蹤人員乘一列特快列車趕到了你們前面。在蚌埠站得時候,登上了你們那趟列車。這個沈冰機警過人,很快就發現有人跟蹤她,於是趁我們跟蹤人員不備,在洛陽站下了火車,脫離了我們的監視。」
說到這裡伍子就對上號了,怪不得馬尾辮連招呼都不打就偷偷下了火車,原來裡面另有隱情。「那後來呢?」伍子問道。
「後來在洛陽警方的協助下,終於查到了這個沈冰的下落。這時候這個沈冰已經由洛陽轉移到鄭州。以後的幾個月里,我們的跟蹤人員一直監視著這個神秘的女人,其間她與幾個陌生的日本人遊客有過接觸,事後我們查明,這幾個遊客也是冒牌的,真實身份是日本的一個黑社會勢力。這更加引起了我們的警覺,我們馬上通報給鄭州警方,全力監控這幾個可疑人員。可惜一直到今年春天,一直沒發現什麼異常,他們只是頻繁來往於日本與中國之間。直到一周以前他們才有所動靜……」陳警官說到這稍微停頓了一下,給了伍子一個緩衝的機會,然後接著說道:「這些人先去了一趟天津,與當地的一些人進行了秘密會談,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沒有可以調查具體會談內容。當天夜裡這些人便秘密從天津直接到達杭州,然後經衢州趕到開化。跟蹤人員預感到這些將要有什麼大動作,於是火速向上級做了彙報,馬上我們的警力集中到開化,甚至是天台村。可惜我們還是晚了一步,我們趕到天台村時,那幾個人已經進了大山,天台村周圍百里都是山,我們一時竟不知道從何下手。正當我們一籌莫展之時,這些人竟然又神秘的出現在天台村周圍,他們當時的樣子很狼狽,面黃肌瘦無精打采,衣服上沾滿血跡,好像經歷了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摧殘。他們沒有回村,竟然埋伏在離村子幾里地之外的小路上,看樣子在等什麼人,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在等你。」
「這麼說他們襲擊我們的時候,你們就在旁邊?然後關鍵時刻出手救了我們?」伍子問道。他對事情的經過有了大概了解,整件事至此已經能重合在一起了。
陳警官點點頭,「是的,但也不全是。當時我們跟襲擊你們的人還有一段距離,他對楊山娃下手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救援,後來看他把你也打暈,情急之下才開了槍。」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昏迷之前聽到一聲槍響,當時還以為那傢伙對韓笑雨下了死手,原來開槍的是你們。伍子想到這突然又產生一個疑問:「那個假沈冰和絡腮鬍子幾個人都是日本人嗎?」
陳警官又點點頭,「是的。據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他們在日本國內屬於一個叫山口的組織。這個組織有黑社會性質,在東京一帶影響力很大。」
山口組織,伍子聽起來好像耳熟,不過一時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聽說過。對了,這個問題李彩奕曾經跟他提到過。說張文平跟日本的一個什麼組織有關係,當時說的好像就是這個山口組織。更令他吃驚的是這些人臨上開化以前先去了一趟天津,秘密會見了什麼人,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張文平?伍子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想想自己稀里糊塗來到天台村,又稀里糊塗進入紫砂龍窯,冥冥之中都有一根無形的線引著他,意在把他置於死地。而這根線的另一頭,似乎就有張文平的影子。伍子想到這出了一身冷汗,張文平這傢伙,看來已經對自己動了殺機,這次自己僥倖逃脫,下次指不定他還會使出多麼陰損的招數。他有心把這件事告訴陳敏,可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這件事他只是猜測沒有任何實物證據。況且伍子有自己的解決問題的方式,既然對方玩陰的,他有必要跟對方玩一把,至少要給對方一個還擊。這時候報警的話,還擊的餘地會變小,社會就是這樣,有時候法律不一定能解決得了,還得需要非常規的法子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