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0章 魔刀是你的人？

正準備動手的顧傾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沉默片刻后，很是不情願的站起來身，說道：「我去取。」

接著就準備打開虛空之門，再度去往山腰的籬笆小院。

「算了，來來回回的不麻煩嗎？」

李道看向山巔處，一塊布滿青苔，斑駁矗立的巨石，隨手一揮，巨石上的石皮碎裂。

斑駁的巨石，褪去塵埃，於瞬間變成一塊白玉界碑，白玉界碑三丈高，一丈寬，流轉著溫和的瑩瑩玉光。

上書筆化鋒利，堂堂正正兩個大字：劍域！

世界凡誠心修劍者，瞧字這兩個字后，便會陷入頓悟，一看就是魏無崖的筆跡。

只見李道拔出玄厄，發動三勢規則，在白玉界碑上割下兩雙玉筷子來。

顧傾山很是不悅的皺起眉頭，覺得他這是在褻瀆。

看著放在他面前的玉筷子，沉聲道：「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劍的架勢。

「劍域已經覆滅了啊……」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李道顯得很隨意，拿起筷子，將一片白嫩的蛟龍油，放在滾燙的煎盤上。

油脂瞬間融化，滋滋作響，李道又將薄薄的肉片放在上面，兩面煎熟。

「我們，是劍域的繼承者，我們繼承了劍域的意志，但同樣，我們也是繼往開來者，劍域給了我們屬於它的遺產。」

「給了我們無比深厚的底蘊，讓你，我，取得了如今的成就，身為劍域門徒，我很驕傲，發自內心的驕傲。」

「但曾經的劍域，就一定是對的嗎？他的路線就一定是正確的嗎？如果正確，那為什麼劍域會覆滅？獨獨留下我們這些孤臣孽子？」

「師尊，他失敗了，那麼身為繼承者，以及開創者的我們，難道不應該做出改變嗎？為何要墨守成規？」

「我只是在這塊界碑上，取了兩雙筷子而已，何來不敬，褻瀆之說，難道我們現在吃的飯，不是劍域給的嗎？既然要吃飯，為何能用筷子，難道要用手抓嗎？」

顧傾山想了想，突的笑了，重新坐下來，拿起筷子，將肉片放入煎盤，一邊灑著調味料，一邊說道：

「無可否認，你是對的，劍域意志也好，俠義精神也罷，其內核是一樣的，只是以不同的形勢來表達罷了。」

「時代在前進，有些不合時宜的東西，就應該被拋棄，便如超品后的規則收斂，只有無量后，覺得這些東西又有用了，方可再拾起來。」

「昨日之劍域覆滅，今日之俠宗興起，若再過上萬萬年呢？俠義精神開始沒落，自然也會有新的意志，新的精神，在這樣的底蘊中成長。」

「而這樣的新東西，則會汲取『前輩』們的營養，你，我，以及師尊，就是我們留給後輩的遺產……呵，說起來，倒是我著相了。」

顧傾山笑了笑，沒再去理會這樣的小事，重新坐下來，將煎好的肉放在嘴裡咀嚼，很是享受的從鼻孔里呼出一口氣。

又喝了杯酒，放下杯子后說道：「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師尊未死。」

李道點頭：「我原本便有過這方面的猜想，畢竟，師尊是祖，而非主，霧島之戰時，阿朵朵告訴了我，你，神刀，霸刀的計劃。」

「結合你深入幽冥，我想，師尊應該是被關押在『那裡』吧？」

顧傾山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是『關押』，而是被『放逐』，並且還是有『監視』的放逐。」

「無盡極淵，沒有空間，沒有時間，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同樣也是存在的，那是浩土世界形成后的『邊界』。」

「混沌規則蔓延，但因『創世開天』的原因，比混沌更不確定，天帝，只是汲取了一部分極淵，形成牢獄，用以關押幾位師兄姐與師叔。」

「而師尊卻被天帝與神后，完全『放逐』了，打算把師尊徹底磨滅，但祖是殺不死的，他們也只能通過『監視』的方式，進行觀看，交流。」

李道想了想，問道：「你去幽冥，應該是找到了進入『無淵』的方法，想來也進去過。」

顧傾山點頭道：「進去過，沒有見到師尊，但卻尋到了無盡之淵里，有關師尊的氣息，其內規則的恐怖。」

「皆是一片『虛無』，很可怕，即便是『主』，一個不小心也會失落其中，被『虛無』同化，再難回來。」

李道想了想，道：「也就是說，霸刀與阿朵朵，跟你進入其中后，基本上等於是死定了？」

顧傾山搖搖頭，又點點頭：「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將他們送入天帝與神后所掌控的那片『極淵牢獄』。」

「若神刀能被封『神君』，說不得，他們就能救回師兄姐們這些劍域門徒，而我，則負責進入極淵深處，救回師尊。」

李道深深吸了口氣：「你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顧傾山淡然道：「我知道，但不後悔，這世道交給你，我放心了。」

李道頗有些慘淡的笑道：「劍域，好不容易有兩個劍主的……老顧，謝謝。」

顧傾山笑了笑，喝了一杯酒：「當不得，你是親傳，我是再傳，不一樣的……」

那個檸檬酸啊。

「需要我做什麼嗎？」

「第二，你的墟荒大開發……唔，四極大開發的計劃很好，繼續這個計劃，你在『世界』，我在『虛無』，這樣很好。」

「明白，繼續。」

「第二，設立英靈堂，杜翻天師兄，孫月英師姐，劍域的好幾位師兄師姐，都在冥界，而且在幽都城。」

「呵呵，公孫師兄應該會很開心吧，就是不知，英靈堂設立后，月英師姐得知他又納了三個妾，是何感想……唔，你繼續說。」

「沒了，大抵就是這麼一回事，具體的細節，這方面你比較擅長，我相信你……另外，『二主對立』的事情，我會對宋清海說的，他會配合你。」

「好，我明白了，你們什麼時候離開？」

「總要有個收尾不是？」

「也對，想來魔刀是你的人？」

「怎麼看出來的？」

「只有最信任的廚子，才不怕被暗算，你又不會做飯，魔刀跟你在劍島生活了十幾年，那他就是你的『廚子』嘍。」

「說得不錯，太歲雖稱之為『魔刀』，但他又不是魔徒，在一百十多年前，他自稱『刀主』之時，他便是我的人了，進入魔門，是我對他的考驗。」

「怕不止如此吧？」

「沒錯，在得知莫氏有一個刀道奇才后，我便為他安排了很多『奇遇』，讓他火速成長起來。」

「釣到魚了嗎？」

「釣到了。」

「哦？」

「把血泉的神魂交給我，這是餌。」

「有把握將祂斬滅？」

「有把握讓太歲掌控魔門權柄，與我一同進入『虛無』。」

「行吧，看你了。」

「不去『劍域』瞧瞧？」

「不去了，那裡的一草一木，我雖然沒見過，但已很熟悉了。」

「去瞧瞧魔之主的下場？」

「哼，在淵海，又殺不死他，人家也不是白痴，不去了，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