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等一下……不是在演戲嗎?
孟頃嘆了口氣,伸出一隻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撫的模樣,「對不起,我已經儘力了。」
緊接著,蘇輕葉就凄愴地哭了起來,肩膀瑟瑟顫抖著,整個人的情緒都籠罩在了一片陰氳之下,彷彿要抽離了靈魂一般,痛苦到隨時可能昏厥過去。
孟頃看著她微微發怔,然後趕緊起身,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這時,孟頃的臉色變得有些驚慌,趕緊跑到蘇輕葉的面前,扶著她的肩膀,讓她抬起頭來,「等一下……不是在演戲嗎?你怎麼……這麼逼真?」
沒錯,這其實是一場戲。
靳丞沒有變成植物人,但蘇輕葉似乎是代入的太深,有點抽離不出來了,此刻,抽抽嗒嗒地開口,「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有點反應過度。」
「倒也不是反應過度,只是你這麼一演,我都差點信了。」孟頃很是無奈地遞上紙巾。
他之前放下醫生的職業操守配合著靳丞演戲,已經是突破了底線,現在又要陪著蘇輕葉演戲,對他來說著實是一種挑戰。
但是沒辦法,誰叫蘇輕葉是他的好妹妹呢,只能硬著頭皮上了,也不知道,剛才這一出有沒有效果。
「你說,這個醫院裡真的有眼線嗎?不會是你們太緊張了吧?」孟頃問。
蘇輕葉卻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你等著看吧,過不了多久,靳丞已經變成植物人的消息就會傳出去,然後大魚很快就會上鉤。」
孟頃不是很明白蘇輕葉和靳丞在幹什麼,但不管他們要做什麼,他都是會幫忙的。
……
正如蘇輕葉所預想的那樣,「靳丞變成植物人」的消息的確傳入了兩個人的耳朵,那就是靳非年和林昭婉。
「此事當真?」雖然只是一個聽說,但林昭婉嘴角的笑容已經抑制不住了,語氣都變得十分激動。
靳非年摸了摸下巴,說,「我覺得是真的,這些天靳丞一直沒能醒過來,我看,也差不多是這個結局了,而且,那個蘇輕葉不也回來了嗎?聽說她在醫院裡哭得不成人樣了。」
「是啊,你說得對,就連蘇輕葉那個女人都跑回來了,估摸著靳丞是命數已定。」
靳非年深沉地「嗯」了一聲,兩眼略微有些放空,似乎是想起了二十九年前的一些事情。
一直以來,靳丞的身份都是埋藏在他心裡的一根刺,拔也拔不得,消也消不掉,每次看見靳丞,他都會想起當年的那場大火,以及大火里那雙絕望的眼神。
唉,人老了,心思也跟著多了起來,一些不想回憶起來的事情,如今全數都翻湧而上,直讓他喘不過氣來,可能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噩夢的源頭徹底消失。
忽而,他似是夢囈地開口,「要是,他永遠醒不過來了就好。」
為什麼靳丞不是死了呢?
留著一口氣在這兒,豈不是膈應?
他的心裡如是想著。
————
晚上,靳丞和林昭婉攜手到了醫院裡,乘坐上電梯,直達十二層。
蕭灼看見他們倆的時候,下意識攔了一下,「病房重地,你們不能進去。」
林昭婉冷眼掃過去,滿是諷刺地說,「你開玩笑呢吧,靳丞這麼久都沒有醒過來,還不讓人看了?」
蕭灼擰了擰眉,堅持道,「沒有總裁的吩咐,我是不會讓你們進去的!」
林昭婉卻是冷笑一聲,像是在說風涼話一般,「哦,合著他要是一輩子醒不過來,我們就一輩子不進去?再者說了,他在裡面住一天就是六位數,花的可都是靳家的錢,而我們作為靳家長輩,想必是有足夠的資格進這扇門的吧。」
她現在話里話間,都已經迫不及待把自己和靳丞的身份拎清楚了,她打從心底里就不願意接受靳丞這個兒子。
蕭灼咬著后槽牙,一臉鬱悶,似是被懟的沒話說,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臉上越鬱悶,心裡越興奮。
林昭婉便不再理會他,趾高氣昂地攜著靳非年朝病房門口走去。
隔著一扇門,可以聽見裡頭凄凄慘慘的哭聲,林昭婉嘴角上揚,用力的推開門,巨大的聲響讓裡邊的哭聲戛然而止。
蘇輕葉趴在床邊,木愣愣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發現是靳非年和林昭婉,臉上出現了短暫的錯愕。
「你們怎麼來了?」她啜泣著抹了把眼淚。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一個丟下離婚協議書就銷聲匿跡的女人,還好意思回來?」林昭婉譏笑了一聲,說道。
蘇輕葉勉強站起身來,直直對上林昭婉的眼睛,涼涼道,「我是怎麼消失的,難道你心裡沒數?惡人先告狀的戲碼,你還真是百試不厭。」
林昭婉顯然是沒想到,她居然敢這麼硬氣的說話,「你是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你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長輩嗎?當初你和秦桑聯手乾的那些事情,不要以為我還被蒙在鼓裡,你現在憑什麼指望我對你好聲好氣的說話。」
關於秦桑企圖用狸貓換太子的事情,蘇輕葉在三天前都已經從蕭晴的嘴裡聽說了。
——「秦桑的孩子是和一個澳籍華裔生的,和靳丞完全沒有關係,親子鑒定也是林昭婉幫忙假造的,我可以作證。」
——「我們總裁真的不是一般人,全世界都信了那份親子鑒定,只有他從一開始就堅持不肯認那個小孩,最後果然是他對了。」
——「在你失聯的兩個月里,總裁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真的,還好你回來了,不然……我感覺總裁這輩子都走不出來了。」
——「對了,秦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因為,靳老爺子在得知曾孫不是曾孫之後,一氣之下就把秦桑送海外修道院去了,說是讓她好好在美國當修女,永遠不許回C市。」
蕭晴跟她說了很多很多,事無巨細。
其實,她自打回國之後,就沒有主動提起過那個名字,不是因為還介意,恰好相反,她是因為完全不介意了,才懶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