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商海,情戰,難免成傷
第16章商海,情戰,難免成傷
隨後的幾天,輕漾簡直就像是生活在地獄一樣,為了趕進度,許南城帶領著整個負責陳氏項目的團隊沒日沒夜的加班。陳安涼想要約輕漾出來,哪知她這個小員工倒比他這個老闆還要忙,根本約不到。陳安涼在電話里和輕漾抱怨,一句話說完,電話那邊久久沒有回應,隨後聽到輕漾和別人說了句:「這個報表也要一起交嗎?」
她已經忙的亂七八糟昏天黑地,算完一個數,才忽然想起剛剛陳安涼似乎和她說了點什麼,可是她什麼都沒聽到,只好滿懷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麼?」
陳安涼眸光暗淡了許多,卻只是寬容地道:「沒什麼,只是說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沒有玩笑般的抱怨,一句普普通通的陳述句,帶著最真摯的情誼,只可惜,輕漾還是錯過了,當陳安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輕漾不經意地一轉頭,無意中瞥到了從辦公室出來的許南城,隨即飛快地向陳安涼說了一聲:「我有點事,回頭說,掛了,拜!」緊接著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許南城從出了辦公室就一直注意著她的舉動,此刻見她掛了電話,一副心虛的樣子,這是通什麼樣的電話,他心裡也就大概清楚了。
「迎初,策劃部剛才是不是交上來了一份資料?」許南城忽然開口道。
廖迎初點頭,疑惑地望著他。
「等等拿給蘇輕漾讓她整理好了給我送進到辦公室去。」
聽到這話,辦公室里的眾人紛紛吃了一驚,望了望蘇輕漾桌子上一摞高高的文件夾,多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總裁對待蘇助理的方式…果然是與眾不同啊!
整個團隊加班加點半個月,終於順利地完成了任務。陳氏的招標會如期舉行,作為助理中幹活最多的,輕漾毫無疑義地被老闆點名要求陪同參加招標會,其他的人雖有妒忌不服的,卻因為許多重要的報表以及策劃都是由輕漾經手的,論對案子的熟悉程度,他們的確比不上輕漾,所以也說不出什麼。
廖迎初之前還覺得許南城給輕漾安排那麼多任務有點過了,到了這個時候,忽然恍悟了許南城的用意,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他操個什麼心啊,再怎麼樣,許南城又怎麼會捨得輕漾多吃一點苦呢?
輕漾倒是沒體會出許南城這樣的一番用意,只是忍不住在心中哀嘆又休息不了了。
方一進會場,就和陳安涼打了個照面。和許南城握過手后,陳安涼轉過頭去仔細打量著輕漾,蹙了蹙眉,最終忍不住說道:「幾天不見,瘦了那麼多圈,我還以為你從非洲難民營回來的呢!」
那般熟稔的語氣,讓周圍的許多人都吃了一驚,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陳安涼的話語中分明透著心疼的意思。再認真地看了看輕漾,詫異中,只聽人群里有人小聲道:「咦?這不是之前報紙上和陳少鬧緋聞的那個女孩子嗎?」
與他們的驚訝不同,輕漾倒是禁不住鬆了口氣。最近陳安涼這廝太過溫情太過包容,一點也沒了往日的不正經,以至於她一旦想起他,總是滿心愧疚,如今他終於恢復了原先對她的態度,她覺得輕鬆了許多。
不過在這種時候說起她瘦了的問題可不算是什麼好事,讓她不得不變瘦的原因就站在她身邊,她小心翼翼地用眼看了看他,卻發現他神色如常,彷彿與他無關一般。
總不能說是被資本家壓榨的吧?輕漾深諳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老闆的道理,只好睜著眼睛說瞎話:「最近不是流行什麼骨感美嗎?我也趕一下時髦。」
哪知話剛說完,就聽身邊的人冷笑了一聲說道:「那是骨感美,不是骨架美。」
一針見血,拆台拆的如此之不客氣,輕漾忍不住想要瞪他一眼,她明明是在幫他掩蓋罪行,最後到好像是她咎由自取一般。
難得陳安涼和許南城看法一致:「你再瘦一點就可以直接進醫學院供人研究人體結構了。」
玩笑歸玩笑,做起正事來,大家狀態全都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逆轉。輕漾看著單獨坐在一處的陳安涼,沒想到他正經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的。不由得輕笑,人的皮相果然是最不可輕信的東西。
「蘇輕漾,把昨天讓你改的那份策劃給我看。」蘇輕漾猛地回過神來,身邊的大Boss神色並不那麼好,冰冰冷冷的,她不敢多說廢話,老老實實地開始工作。
頭天晚上將所有需要的資料都整理到了一個U盤裡,此時找著並不費勁,找到文件,蘇輕漾雙擊點開,卻在那一刻忽然呆住。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長達三十多頁的文件此刻全部是亂碼?
察覺到輕漾神色明顯的變化,許南城將目光投向了輕漾面前的電腦,看到那滿篇的亂碼,先是一愣,隨即拿過電腦放在自己腿上。以飛快地速度查看了幾個相關文件,許南城的眉蹙的更緊,「這個筆記本是公司給你的那台嗎?」
見許南城這副表情,輕漾已經了解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搖了搖頭道:「不是,我的那個筆記本兩天前壞掉了,這台是Helen借我用的。」
「公司給你的薪水很低嗎?」
「啊?」輕漾顯然沒聽懂他在說什麼。
「連電腦都要借別人的,你難道連個筆記本都買不起嗎?」
「不是的,只是我的電腦常聯網,裡面有病毒。」
許南城冷哼了一聲,道:「這電腦里的病毒恐怕比你電腦里的還多。你的電腦怎麼壞的?」
輕漾著實吃了一驚,答道:「我也不知道,前天打開電腦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就黑屏了,然後就怎麼也打不開了。」
她還沒說完,許南城便已經大概猜到了出了什麼事,拿出手機給廖迎初打過去,吩咐道:「迎初,資料泄露,你現在先報警,然後帶著筆記本和之前所有的資料趕過來。」
資料泄露!輕漾的心中一緊,之前自己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可如今被證實是真的,心境立刻不同,「還來得及嗎?」
資料丟失並泄露,意味著他們不僅需要找齊之前的所有資料,同時他們更需要將計劃書做出很大的調整。這次資料泄露很顯然是有人惡意為之,既是如此,那麼下手之人必定與今日參加招標的某個公司有著千絲萬縷的利益聯繫,而且最可怕的是,那個人很有可能是天一內部的人,因為天一的高層人員放置機密文件的電腦有專門的保密系統並且從不聯網,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外人絕沒有機會接觸到裡面的內容。
有人冒著極大的風險盜了文件,自然是要在這招標會上贏過天一。天一在這次競標中投入了很多,若真的有個萬一,只怕失掉的原比這一個案子要多。
「來不及也得來得及。」時間緊迫,許南城不多說,全副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然而剛剛敲入幾個字,卻又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輕漾連忙問道。
「不能用這個電腦,這裡面有木馬和病毒」,頓了頓,又說,「之前的策劃已經儘可能地做到完善了,現在要改麻煩不小。」最重要的是對方清楚了他們全部的預案,他們卻不知道對方根據他們的計劃書制訂了怎樣的戰略,要改都不知道應該改成什麼樣。
輕漾看著許南城為難的樣子,滿心都是愧疚,低了頭道歉:「對不起。」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何況就連他也沒有預料到會出這種情況,更別說她了。
就在這時,廖迎初匆匆趕到,在許南城的左邊坐下,焦急地問道:「怎麼回事?」話雖是對著許南城說的,目光卻似是不經意地在輕漾身上轉過。
「不賴她,她的電腦被人做了手腳,Helen的電腦也出了問題。」語氣是一貫的淡漠,然而字句間卻有著明顯的偏護之意。廖迎初聳了聳肩,心裡暗忖:有你在呢,我哪裡敢賴她。
「之前的所有資料都在這裡,不過,南城,我在路上想了一下,這計劃書要再改很困難,同樣,如果走和咱們一樣的路線,想要做的更好也很困難,我現在擔心的不是有人會在招標這件事上做什麼手腳,而是在招標之後…」
「報案了嗎?」
廖迎初點頭,「已經報了。」
「讓楊曉蕊平日里注意著點Helen的舉動,電腦出問題的事情也先別說出去。」
「你懷疑是她?」
許南城搖頭,「不可能,她雖然沒參與這個案子,可是想要搞到相關資料再泄露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沒必要做的這麼明顯,而且咱們的資料都有備份,就算她電腦里的病毒把輕漾的那份毀了,也不會有什麼意義。」
「也對,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許南城抬起頭,望向台上,「先看吧。」看看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看看這場戲怎麼唱才最精彩。
說話間,競標會已經開始了。輕漾看著台上的發言人,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對了,總裁,咱們公司的發言人是?」
她看了看公司在場的不多的幾個人,從心底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大Boss不以為意地瞥了她一眼,「你覺著呢?」
許Boss和廖Boss都是Boss,怎麼可能指望他們屈尊去做發言人,剩下的人里最熟悉這個案子的就是…就是她自己。
「總裁,我覺得…」
輕漾剛試圖想去說服許南城改變心意,就被他掃過來的眼風冰凍,「你覺得什麼?」
一下子沒了勇氣,輕漾低了頭無可奈何地改口:「我是想說,我覺得這個機會很難得,我去…剛剛好。」
滿面苦色,輕漾想要詢問應該怎麼樣發言,可是又不知道該問誰好,許是她的表情太過生無可戀,廖迎初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南城,你就別逗她了,那人來了嗎?」
原來真的不是她?輕漾嘴角忍不住咧開露出一個極為開心的笑容,許南城看了一眼她,她只好將彎的一半的嘴角生生向下壓了壓,強做出一副「我真遺憾」的表情,身上卻感覺輕的快要飄起來。
不再去理會輕漾,許南城淡淡地應了廖迎初一聲:「恩,不過沒有進來,說還有點事。」
居然有人能大牌過許南城?輕漾將公司的人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沒有想出這個人是誰,吃驚之餘又覺得奇怪,可又不敢多問。
「不過,南城,你還真是大膽。」
許南城低笑了一下,「大膽算不上,頂多算是不按常理出牌罷了,她向來公私分明得很,倒不會有多大問題,更何況她的身份擺在那裡,她不可能說出不該說的的。」
聽這二人一來一往,這二人聊得歡快,輕漾在一邊聽的雲里霧裡,他們好像故意要讓她猜謎一樣,說了半天都沒有點破那人是誰。這廂輕漾也就不去管他們了,與其聽他們談話越聽好奇心越旺盛,倒不如聽聽別的公司的策劃長長見識。
由於競標的公司多,天一的發言時間被安排在了下午。看著許多公司發言人因被陳安涼一句話問的啞口無言而黯然離開會場,輕漾心中除了對陳安涼有了重新的認識外,忽然還有幾分忐忑。
他們找的發言人到底是誰呢?聽他們的意思,沒準不是原來公司的人,如果…如果有個萬一,萬一那人對這案子不夠熟悉,他們辛辛苦苦這麼長時間不就都白費了?
思索間,輕漾視線望著陳安涼的方向出了神,恰好陳安涼轉過頭,四目相對,輕漾回過神來的同時,不由得有幾分尷尬。哪知這邊還沒有尷尬完,那邊老闆就發了命令:「蘇輕漾,把所有公司計劃案的亮點記錄下來。」
於是一個上午在忙碌中度過,午飯是廖迎初叫的披薩外賣,打開的時候忙碌的輕漾同學一抬頭正好看到了上面的青椒。
向許南城那裡望了一眼,許南城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輕漾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總不好就這麼扔了吧?輕漾咬了咬牙,壯著膽子問:「要不也別折騰了,我幫你把青椒都挑出來,你先湊活吃一下吧。」
許南城依舊面無表情,面無表情不是一個好表情,輕漾心裡估計這事是沒戲了,正準備再叫一份外賣,沒想到聽到許南城竟淡淡地說了句:「挑乾淨點。」
真是可惡的一句話,她也不過是好心讓他少浪費點糧食,多積點德,這下倒好,好像是她理所應當活該受累一樣。
輕漾正拿起叉子挑著青椒,剛剛離開了的廖迎初走了回來,見輕漾在這裡干苦力,一下子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由得感嘆一聲:「許南城這個傢伙最近心越來越狠了,連小輕漾都忍心奴役,想想我們這些可憐的無辜大眾,以後不知道會被他奴役成什麼樣!」
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就差手捂心臟大嘆世界末日到了。輕漾忍不住笑了出來,打趣道:「奴役我並不代表著他心越來越狠了啊,也許他會對你們更好的。」
「怎麼可能?」廖迎初反應十分激烈,「他要是對你都不好,那這世界上沒什麼人會受到他的好待遇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輕漾挑著青椒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心中彷彿有一顆石子投入,她不經意地抬頭,看到某人難得地彆扭了一下。她的心顫悠的更厲害了,心裡暗暗地罵廖迎初:你到底是在說他對我好還是不好?能不能有個明確點的觀點我們再說話?她的臉上卻微微紅了幾分。
「輕漾。」
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她趕緊回頭,看到陳安涼正走過來,問她道:「中午可不可以一起吃個飯?」
輕漾心虛地抬眼望了望坐在一旁的許南城,又心虛地向陳安涼道:「好像…不可以啊。」
陳安涼禁不住蹙起了眉,輕漾見狀,急忙解釋:「我們叫的外賣都已經送到了啊,你看我要是走了這披薩不就浪費了嗎?這多不好啊,改天有機會吧,我請你好不好?」
真是「體面」的說辭,陳安涼皺著眉頭看著輕漾手裡的那盒披薩,強壓下去了說出「其實你可以帶著披薩和我去吃飯」的念頭,最終也只能點了頭,「好吧。」
從尊重她的意願這方面來看,估計沒有人能比陳安涼做的更好了,輕漾滿心愧疚,沉甸甸的,卻無可奈何。
等到陳安涼離開以後,一直沉默的許南城忽然說了一句:「就算沒有你也不會浪費的。」
多麼突兀的一句,扎的人難受。輕漾淡淡地「哦」了一聲,停了片刻,問道:「這麼說,你希望我去?」
許南城沒有再理她,冷了臉,偏過頭不去看她,唇微微抿緊了些。輕漾也滿心的不痛快,青椒挑完了,將盒子往許南城手裡一塞,自顧自地拿起旁邊的一盒披薩開始吃,吃著吃著,忽然停了下來,說:「兩位老闆都在這裡,我哪裡敢耍這個大牌。」
賭氣的話,她知道她不該說的,可是就是沒有辦法,如同一隻刺蝟,拚命地想要抵制外界給予的傷害,可是越是反抗就越傷,越傷就越要反抗,往往複復,到了最後,早已說不清是得失,總歸痛會多一些。
廖迎初感覺到氣氛一下子變得不同,如此大的變化,不過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兩個人就變得與之前不同。他聽說過戀愛中的女人是瘋子,為了愛,不顧一切,可是眼前的這兩個人算怎麼回事呢?輕漾剛剛那句話,他可不可以理解成她知道許南城喜歡她,而且…她應該也是喜歡她的南城哥哥的,但既然喜歡,又怎麼會鬧到今天這副田地的呢?他看到許多報紙上都給了陳大少爺緋聞女友一席之地,而且陳安涼在面對媒體追問的時候,竟然沒有否認,那麼輕漾呢?她也同樣不否認嗎?
廖迎初看著眼前相似的固執的兩個人,頭疼不已,正暗自思索著該怎麼辦,從門口走進來一個女人,身上雖然穿的不過是普通的職業裝,卻能一下子引起在場大多數人的關注。
這人就是針對這次競標,天一請到的「外援」,陳氏的股東之一,陳安涼的二叔的女兒,也就是陳安涼的表姐,陳安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