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4章 罕見圖騰
「說說看，你都發現了什麼？」
四周皆是崇山峻岭，一根嶙峋石柱拔地而起，直指天際。它在群山之中，顯得一枝獨綉。遠遠望去，如同雨後冒出的一根竹筍。
而在「竹筍」的頂尖兒處，修起了一座亭台。
這涼亭隨著雲衍的意念而生，迅速建起的時候都把山聞給看傻眼了。
或者說，這個空間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兩人對坐在亭內，桌上的茶水早已經涼了。
雲衍攏著袖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垂著眉眼波瀾不驚。
山聞唯恐他是九州館派來從他嘴裡套話的，謹慎得什麼都不肯說，反倒是率先向雲衍發問。
雲衍明白，不解除他內心的疑惑，他是絕對不可能就這麼信任自己的。
「摘星樓。」雲衍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山聞當即臉色一變，眉眼之間皆是凝重。
又聽雲衍道：「我去過了摘星樓，查過那裡面的古籍文獻。」說話間，雲衍的手在石桌上面輕輕一揮，一本書便出現在他們兩人的眼前。
上面清晰地寫著：上古密錄
山聞驚道：「你把摘星樓的古籍帶出來了？就不怕被九州館的人發現，把你抓回去嗎？」
「這當然不是真正的上古密錄，只是個拓本。」雲衍動了動手指，書籍便冒著光自己翻動了幾頁書，最後停留在有殘缺的那一頁上。
雲衍指著中間被撕下來的部分，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對山聞說道：「這一頁被撕掉的紙，上面都寫了什麼？」
坐在他對面的山聞不服了：「你憑什麼確定，書上那一頁是被我撕掉的？」
「要不是你撕的，你跑什麼？」
雲衍的反問當即讓山聞愣在當場，他發現這竟無法反駁。
最後在雲衍幽沉眼眸的注視下，山聞不情不願地拿出了那張被撕下來的書頁，放在了石桌上。
山聞一邊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雲衍，一邊驚嘆：「摘星樓是何其的戒備森嚴？你在找到這本上古密錄的同時還能拓個副本，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不是一般人就對了。
雲衍沒有理會山聞，而是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張被撕下來的書頁上。
在紙的一面上，記錄著一種大型的祭祀方式。
「需以百魔、千鬼、萬人之性命於生死之界築起高台獻祭，可貫通上古封存之禁制……」
山聞見他看得入神，便侃侃言道：「這下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跑了吧？倘若不跑，遲早會死。那千鬼可不是指逝去生者的亡靈，而是整個九州大陸的鬼修。」
「……」
「紙的另一面還有東西呢，你看看啊！」
於是雲衍順手一翻，一個奇怪詭異的圖樣映入眼帘，令雲衍瞬間蹙起了眉頭，心中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該不會……
「這圖騰看著很眼熟啊！」幾顆碩大的腦袋圍過來，嚇得桑郁卿瑟縮了下脖子。
九州的古獸長得可真是丑啊！
活著從生死之界回來的人從古至今只有桑郁卿一個，多少人連這個地方都沒有靠近，就被遍布在死亡峽谷各處的古獸殺了個一乾二淨。
因此，桑郁卿的回歸著實令它們意外，可若仔細想想，卻又在情理之中。
因為桑郁卿她本就不是九州之人。
「眼熟？你們該不會見過吧？」桑郁卿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認真詳細地說明了自己在峽谷地下的所見。「這是我觸碰到生死之界的禁制后，腦中浮現出來的景象里所呈現的畫面。」
棱鷹甩了甩自己的腦袋，看樣子是想拚命地回憶什麼：「我從未見過此圖騰。」
「看起來像是封印所用的符咒。」
「該不會與這裡的禁制有關吧？」
一眾的古獸當中，只有地獸說了一句挑人心弦的話：「看著有些眼熟，卻是記不大清楚了。」
桑郁卿見狀重重地嘆了口氣。
「別急。」地獸的語調不緊不慢，似是對這一切都成竹於胸。「問問我那位老祖宗，應該能有所收穫。」
老祖宗？地獸的老祖宗？
桑郁卿正思索著，就見地獸的腳掌在地面上重重地踩踏幾下。
好傢夥！這峽谷之內的地面當即產生一陣動蕩，隱隱約約有山崩地裂的趨勢。
忽然，一塊形狀稍顯圓潤、約摸有半人高的石頭從山頭上滾落下來，一直氣勢洶洶地滾落到了桑郁卿的面前才停下。
此時，劇烈的動蕩也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桑郁卿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不會吧？這就是地獸的祖宗？
上古時期的石頭精嗎？
這上面都長出一層厚厚的綠毛了啊……
桑郁卿正抽搐著眉毛納悶時，就見這塊石頭悠哉地翻了個身，伸出了一隻蜷縮著的手腳，也亮出了那雙精明發亮的眼睛。
「嘖嘖嘖！想不到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看見來自中原的小娃兒！」
中原？！
桑郁卿的耳朵馬上就支棱起來了，她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可迫不及待的語氣卻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內心。
「前輩知道中原？那我要怎麼做，才能回到我的故鄉呢？」
石精用粗糙的手指在長滿了綠毛苔蘚的後背上撓了撓，並沒有急著回答她，而是先蹲在桑郁卿畫過的圖騰前端詳了片刻，伸手在殘缺的部分寥寥畫了幾下。
桑郁卿頓時瞪大了眼睛。
「前輩見過此圖騰？」
石精沉暮的聲音響起：「當然。在九州和中原還共享著同一片天地的時候，這個看起來繁複的圖樣，隨處可見。它是由當時的一位高人所創，後來他羽化登仙，從這片大地消失。有精怪說，他飛上了九重天，從此成為了永生不滅的神。」
「可也有人說，他們親眼看見了這位高人在和人交手后，殞落於茫茫大海之中。究竟哪個說法是真的，誰也不清楚。」
聞言，桑郁卿又垂頭看向了地上被描繪完整的圖樣，陷入了茫然之中。「那我要從哪裡開始尋找它的來歷呢？」
桑郁卿覺得，這圖樣絕對是解除禁制的關鍵。
好在石精給她指了一條明路：「九州有一脈道門相傳，對上古時期之後的彌留種種頗有研究，或許你可以向他們求助。」
桑郁卿心裡頓時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那道門叫什麼？在何處？」
「無絕山，無絕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