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的自信

進入月牙泉，還未走入洞中，兩人神情一凝，在他們的感知下，裡面沒有絲毫的氣息存在。

難道那丫頭不在這裡？

兩人幾乎是同時想到了一處，不由地加快了腳步。然而，正當他們進入月牙泉的剎那，一股微弱的氣息不由的浮現了出來。

李鳴予腳下的步伐一頓，驚疑道：「這難道是龜息術？」

「不無這個可能。」季夢遠對他點了點頭。

這時，來到泉水邊上后，兩人看到了坐在水中的藍瑄凰。微弱的氣息顯露無疑，乍一看沒有絲毫的破綻，但先前那一刻可不是騙人的。

「她的情況如何？」李鳴予問道。

「沒什麼問題了，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季夢遠上前查探了一番。

「嗯。等等，你說她......」李鳴予一頓，似是想到了什麼。

「怎麼了？」一旁季夢遠還有些疑惑。

「沒事。」李鳴予邊說著，邊走進月牙泉，看著一副不省人事的藍瑄凰，他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手中不知何時凝聚出一團熾熱的火焰，李鳴予在靠近藍瑄凰后，便將火焰往泉壁上蔓延。

「咳咳。」

突然，泉水中的藍瑄凰咳嗽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心中一陣嘀咕，老怪物太坑了！她本打算借著意識不清的借口將龜息術一事矇混過去，可惜還是被他察覺到。

「死丫頭，敢跟老夫玩心計，你還早一百年。」李鳴予一臉鎮定道。

「哈哈，哪能呢。我這不是打算多調養一下唄。」在藍瑄凰眼中，李鳴予此時的模樣就是一副活脫脫的笑面虎。

「哼，老實交代，何時學會的龜息術？」李鳴予盯住她，眼底滿是打量之意。

「這個嘛，如果我說我是在那個洞中學到的，你信嗎？」藍瑄凰眨巴了下眼睛，狡黠道。

「呵，你當老夫沒進去過么？」李鳴予略帶危險的審視著她。

「那是你不知道裡面的古怪，要不然這個洞穴為何會因我而倒塌。」藍瑄凰一本正經道。

「哦？那你說說你是如何將這墓穴弄塌的？」李鳴予對她的話，不由的升起幾分好奇之色。

藍瑄凰眼珠一轉，下意識的偏頭看向李鳴予身旁的人，「不知這位是？」

「你的救命恩人，也是先前與你提到過的夢遠道長，他是老夫的知交好友，自己人。」李鳴予解釋道。

「道長好，多謝道長救命之恩。」

藍瑄凰立即站起身來施了個禮，對於救命恩人，她向來尊敬，也遵循有恩必報的原則。

「不敢當，丫頭你能夠恢復過來，並非是老夫的功勞。」季夢遠輕輕擺手，他自知在藍瑄凰身體恢復上，並沒有做多少事。

藍瑄凰搖了搖頭，「若非是到了這裡，我也不會好的這麼快，無論如何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季夢遠笑了笑，心中對她甚是滿意，「丫頭，既然你提到了這個問題，老朽想向你打探一事。」

「嗯，道長請說。」藍瑄凰禮貌道。

「關於你身上的邪祟是如何除去的？你是否見過與你同在一個泉水中的少年？」季夢遠將心中一直以來疑惑的事情問了出來。

「見過。」藍瑄凰直白道，「不過，邪祟之事我不太清楚，剛醒來的時候我就是這樣了。」

一半真話，一半假話，她並非有意隱瞞，只是心中對於那少年身上的黑色圈紋較為敏感，潛意識的想要為他保密。

「就這樣？丫頭，你看能不能想起別的事情來？」季夢遠追問道。這樣的答案對他來說，沒有絲毫作用。

藍瑄凰皺起眉頭，「我記得當時進入泉水中不久，體內的力量好像爆發開來，後面我就被震暈了過去。」

「那你可有見過那少年身上有什麼異樣嗎？」季夢遠再次問道。

「應該沒有。」藍瑄凰搖了搖頭。

季夢遠顯得有些失落，「好吧，既然你們之間有話要談，那我就不影響你們了。谷中還有事，我先出去看看。」

對於藍瑄凰的話，他其實有七分的相信，從她的語態上，或者是眼神，他可以看得出她並未撒謊。想來，這兩個困惑他的問題得不到解決了，實在是有些可惜。

季夢遠離開后，月牙泉內僅剩藍瑄凰與李鳴予，兩人相看一眼，心中各有心思。

「死丫頭，你沒說實話吧！」過了一會，李鳴予沉著臉說道。

藍瑄凰一個激靈，「你怎知我說的不是實話？」

「哼，你以為這些年的相處，老夫會不清楚你的脾性？或許季小人會相信你的話，可在老夫看來，你這話里的真實性不足五分。你這狡猾的小狐狸，真不知道打的什麼算盤？」李鳴予瞅著她，一臉古怪。

「老怪物，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精明。」藍瑄凰亦然懟了回去。

「行了，我不問就是，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跟我說說，你在竹淵深墓遇見了什麼？」李鳴予不想與她再賣關子，便直接問道。

藍瑄凰整理了思路后，道：「有彼岸花、屍蟲、深淵、青銅盒子、還要鬼怪....」

「什麼盒子？」

在這之中，唯一不同的便是藍瑄凰提到的盒子，這讓李鳴予稍顯在意。

「你不知道？不是說你去過么？怎麼會沒有看到？」藍瑄凰愣住。

李鳴予頓時沉思了下來，「老夫可以肯定，並沒有見過你說的什麼盒子。」他身在竹林多年，這裡有些什麼，他太清楚不過了。至於她提到的盒子，確實是未曾見過。

「這不應該啊。」藍瑄凰對此感到幾分疑惑，難不成那盒子是沖她來的？這未免太過神奇了吧。

「那是一個什麼盒子？」李鳴予立即追問道。

藍瑄凰閉起眼睛，回憶道：「樣式古樸，雕刻著幾隻奇型異獸，在盒子的上方似乎又畫有一副山川的圖案。我只記得這些了，當時情況緊急，來不及記住太多。」

山川.....奇型異獸......李鳴予腦海中不斷的搜尋著是否有關於這盒子的信息，結果想了許久，卻什麼都沒有想到。

這時，藍瑄凰說道：「老怪物，你不是問我那個大墓是怎麼倒塌的么，我猜測倒塌的原因便是與這青銅盒子有關。」

「怎麼說？為何是猜測？」李鳴予收斂心思，遲疑道。

藍瑄凰沉住臉，神色認真，「因為剛進入洞穴的時候，這裡的寒氣較重，我體內的陰寒之力被催發了出來，導致周身的東西、包括我自己被凍結了起來。後面發生了什麼，我沒有一點印象。等到我從冰封的狀態中醒過來的時候，我身旁的盒子已經碎了，而這個洞穴便是在這之後開始發生變化的。我可以確定，最初我看到盒子的時候，還是完好無損的，至於那段昏迷期發生的事情，原諒我想不到。」

聽到這裡，李鳴予不經有種聽神話故事的感覺，「死丫頭，這或許是你的機緣。否則你也不會身懷兩種體質，卻還能夠活下來。」

「嗯，是吧。」藍瑄凰附和道。

「不過......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對老夫交代的？」李鳴予忽然想到一事，目光一沉。

「什麼？」藍瑄凰一愣，老怪物此般琢磨不定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見。

李鳴予沉聲道：「關於你的身世，你就沒有半分解釋么？」

「我.....你知道多少？」藍瑄凰一頓，剎那間，腦海閃過無數個片段。

「不多，也不少。」

李鳴予看著她，心中頗不平靜，雖然他有心栽培這丫頭，但從知曉她身份的那一刻起，他還是有諸多的疑慮。很多關鍵性的問題，其實就在她這裡。

「......老怪物，你是如何看待幻界毀滅的？」藍瑄凰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換了個話題。

李鳴予神情一滯，對於她的這個問題感到有些驚訝。不過，他隨後想了想說道：「成王敗寇，並非強者必勝，而是勝者必強。雖說這是強者的必經之路，但以拙劣手段摧毀一界之域，這是我最看不慣的地方。我若有能力，必當隻手遮天，改寫歷史。讓那拙劣之徒，下地獄未嘗不可！」

「你真的這麼想？」藍瑄凰驚奇的看著他，這老怪物似乎又一次刷新了她對他的看法。

李鳴予反問道：「你覺得呢？」

「呵呵，老怪物就是老怪物，說起話來都比常人大膽許多。」藍瑄凰笑了起來，回想起這些年李鳴予犯下的事，還真的沒一件是簡單的。

「呵呵，死丫頭，你就是這麼同我說話的。老夫看你九死一生活下來后，膽子倒是大了不少。」李鳴予陰森森的說道。

藍瑄凰摸了摸鼻子，一臉無辜，「有嗎？」

「也罷，你可有想過今後的路該怎麼走？」李鳴予隨後詢問道。

藍瑄凰看著他，莞爾一笑，「怎麼，不想知道我身世了？」

說話間，她不自覺的露出幾分高深莫測的樣子。

李鳴予道：「老夫尊重你，你若想說，我隨時都可以聽。」

「呵，你這個人....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藍瑄凰嘴角勾起一抹向上的弧度，「就憑你先前的一番話，我決定將來若是位列強者之林，必定讓你長命百歲！」

「切，得了吧。吹牛也要有個底線，真不知道你個小丫頭片子，怎麼說得出這種話。」李鳴予撇了撇嘴，一臉毫不相信的模樣。

「那你就等著看吧。」

藍瑄凰並未在意，因為她就是有這個自信做得到。誰叫她的前世曾經是仙界的戰神呢？即便後來褪去了仙籍，她依舊不是尋常人能夠比得上的。

「行了，好好休息，等身體再恢復過來，老夫帶你離開這裡，去增強實力。」李鳴予愉悅的笑了起來。

「好。」藍瑄凰頭一次沒有對老怪物的話生出反駁的意思，因為她就是這麼打算的。

「走了。」李鳴予說著，轉過身便往外走去。

「老怪物，謝了！」

看著他的身影，藍瑄凰忽然叫住了他。一聲由衷的感謝從她的口中發出，代表她對這份恩情的重視，同時亦是她想讓老怪物明白她的態度。

「呵呵。」前進的腳步一頓，聽到這話，李鳴予的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