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奇怪的教官
「玉宇風風?為什麼叫這個名字,這個名字好奇怪呀?」小風詫異的問道。
對於這個名字,小風當然談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只要能夠掩護自己的身份就好了。
但小風感覺到奇怪的是,媽媽居然脫口而出,就說出這樣一個名字來,似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叫出來了。
這不是很奇怪么?
媽媽反而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堅持道:「沒有什麼奇怪的,這是一個西域的姓氏,後來在中原才流傳開來!你只管記住複姓玉宇就好了,仍舊叫做小風,只不過是重字,這樣不容易漏出破綻來!」
小風覺得媽媽的解釋有些道理,但至於為什麼要起一個西域的名字,小風到沒有深究,反而覺得玉宇風風這個名字還是蠻好聽的,於是愉快的應承道:「那好吧,就這樣定了,從現在起,我就叫玉宇風風!」
很快他們的木筏便靠岸了,母子倆上了岸,找了個地方休息一下,補充了點兒體力之後,便開始了自己的逃亡生活。
對於這樣的逃亡,他們並沒有覺得辛苦,母子倆反而很愉快的接受了自己的新生活和新的旅程,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他們已經學會了逆來順受、隨遇而安的本領,這一切,都是生存下去的必備技能。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輾轉了幾個鎮子,特意繞了一個大彎,沒有經過縣城,在他們確定沒有追蹤的人之後,才走上官路,直奔武隆郡而去。
好在爸爸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筆錢,而小風本來想用這筆錢的大部分去交稅,結果沒能交上,這才讓小風母子兩人在旅途之中不至於囊中羞澀。
不過即便這樣,小風還是不會亂花一錢銀子,因為他並不確定以後的生活將會怎樣。
對於未來的未知,一直是人們小心翼翼的根源,越是成熟,越是如此,小風——一個十一歲還不到的孩子,卻過早的學會了這一點,
終於過了承翼縣的縣界,來到武隆縣的邊界時,小風心中略略鬆了一口氣,沿著官道走了一天半的路程之後,武隆縣的縣城城門已經可以遠遠的望見了。
小風朝一位從縣城出來的路人打聽道:「請問,您知道這武隆縣裡有一位開辦武學堂的人么?聽人說,他最近在這裡招收學生呢!有這麼回事么?」
那路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隨手一指,說:「這事呀,你往前走就知道了!」
看這說話的樣子和手所知的方向,小風意識到,他要的答案就在城門口了!
城門口真是個奇怪的地方,彷彿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會在這裡出現一樣,小風心裡苦笑道,繼續和媽媽往前走去。
此事已經是正午剛過的時辰,城門口來來往往的有不少的人,甚是熱鬧。
這武隆是一個大縣,是承翼縣遠遠不能比擬的,兩者雖然在面積上承翼縣要遠遠大於武隆縣,可是怎奈承翼縣所轄地界皆為偏僻之處,沒有大的城鎮和商甲,所以比起繁華程度遠遠遜於隔壁的武隆縣。
而這武隆縣,雖然是面積不大,但卻貿易鼎盛、人丁興旺、客旅商甲往來不斷,糾其原因,主要是託了希佳山的福。
為何這樣說呢?因為這希佳山自古以來就神秘莫測,為武道修行之人心中的聖地,其中的奧秘之處,至今無人能夠解釋,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希佳山中盛產各種奇珍異寶的藥材。
其中有些藥材更為天下罕絕之物,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過出產,只不過這些天材地寶並非尋常人就能夠採集得到,需要有專門的採藥人才能夠在採摘的時候完全把其藥性保存下來。
這草藥並非隨時都能夠進山採摘的,希佳山每年春秋都會集中產出大量的藥材,那時候這武隆縣可絕對是分外的熱鬧了。
此時已是初夏的季節,春季的採買會早已經過去了。
但即便是這樣,武隆縣城門口還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甚是熱鬧。
每年採摘季前後,在接近武隆縣的希佳山一帶有一處可入之門,算為希佳山的開口之處,最適合進入採藥,此處便名曰「寶珍門」。
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所以在武隆縣內經常聚集著從天南海北、大漠海外而來的各路藥商,他們希望能夠在此採購到從希佳山而來的珍貴藥材去販賣,從中獲利。這其中也不乏有些大的宗門、貴胄的勢力插手。
也正因為這樣的緣故,採藥師這個職業在武隆縣是格外受到優待的,並且人數也格外的多。
眼下正是夏季之初,剛剛熱鬧的春季採藥季節過去不久,有許多商人和貴客還意猶未盡,沒有離去,所以此時的武隆縣倒也算熱鬧。
小風和媽媽走到城門口近前的時候,已經看到在城門口的西邊,不到一百步的地方,圍攏著一群人,大家顯然是在圍著一個人在調侃說笑著,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的笑聲,像是很開心的樣子。
小風很好奇的望過去,有些納悶的撓了撓頭,朝媽媽說:「我們要找的人,該不會就是在那裡吧!」
顯然,小風不認為自己要找的武學教官會是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那裡更像是在有人說書討笑賣錢的模樣。
媽媽猶豫了一下,說:「不知道,我們過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小風點點頭,母子二人悄悄的就近前去。
這群人的氣氛顯得很融洽,只是當中有五六個十幾歲的小孩子站在城牆邊,顯得有些委屈、不滿和不憤,與周圍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老寒,你又在這裡招搖撞騙了,這些孩子你能教好么?就要把人家收過去當學生?」人群中有人戲謔的問道。這人顯然沒什麼學識,連對方是複姓寒啟都不了解。
小風一聽,眉頭皺了皺,心想:看來我要找的就是這個人了。他循聲看了過去,只見一個醉醺醺的油膩的中年漢子,正躺在城牆根旁邊,手裡拿著酒壺,一邊往嘴裡灌著酒水,一邊回應著:「你……懂什麼!」他打了一個酒嗝,接著說道:「整個這個省里,都沒有人比我寒啟達教的再好的人了!」說著他又打了一個酒嗝,顯然是喝的不少。
小風看了看他的模樣,不由得撇了撇嘴,心中有些後悔來投奔他了。
人群中又有人調侃道:「你就吹吧,我看你是最能喝的教練才對吧!哈哈哈……」人群中也有許多人跟著笑了起來。
寒啟達聽了,也不懊惱,只是瞥了他一眼,說:「切,我們習武者人的事情,你懂什麼?」
「我們當然不懂了,但至少知道,要做生意,也該把招牌弄好一點兒的道理呀!是不是啊,大夥說說!」
「對啊,沒錯!哈哈!」
人群跟著一起起鬨者笑道。
小風抬起頭來一看,才發現在他們眾人上面的城牆上,還張貼著一張破敗不堪的招牌樣的布條,依稀能夠看清寫著「武館招生」幾個字,而那「館」還明顯是後面新加上去的,不知是什麼原因。
一時間,小風也覺得:這人啊就算落魄不堪,大約也就只能到這種程度了。
失望之情,油然而生。
沒想到那寒啟達絲毫沒有覺得愧疚,又是不屑的撇了一眼周圍的人,辯解道:「你們懂什麼,換招牌不要錢的么?做一個這樣的字需要半兩銀子,我換新的話,你們給我出這個錢么?切!」
「你這個上面的字,都快看不清啦,還有誰知道這是招生的招牌呀!你個吝嗇鬼,小氣的要命啊!你怎麼不少買一些酒喝呀!」人群繼續譏諷道。
那寒啟達聽了,反而笑了一聲,說:「我可不會做這樣的賠本的買賣,半兩銀子夠我喝一天的酒啦!哈哈,至於這個招牌嘛,你們就是我的招牌呀!」
「哎呀,你這個人肯定是喝多了,說的竟是酒話!」有些人繼續嬉笑他。
小風聽了,卻不禁一愣,暗暗的佩服這個人的聰明,因為此人如此和周圍的搭話調笑,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些人自以為是在調侃一個醉漢,實際上卻在幫忙聚攏了人氣,讓在城門過往的人不自覺的往這邊走來,或者是湊熱鬧,或者是滿足好奇心,又或者是閑的無聊,不管怎樣,總是讓這裡被關注了。
這樣的效果,已經遠比任何招牌要有用的多了,再換個招牌又有什麼意義呢。
想通了這一點,小風不由得開始對這個髒兮兮又有些油膩的教官有些敬佩了。
「你原來不是說自己開辦的是武學堂么?怎麼現在變成學館了?這麼快就灰心喪氣了?」又有人嬉笑著問道。
寒啟達十分得意的反駁道:「哎呀,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思前想後呀,還是覺得學館的稱呼更適合,畢竟嘛,我現在的教學裝備還不太充足,自稱學堂,實在是有愧啊!有愧,有愧!」
「哈哈哈,你還真有自知之明啊,居然知道降為學館!只怕不是要誤人子弟吧。」有人朝繼續嘲笑道。
大家正說著,卻見一個小男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說道:「學生玉宇風風,拜見老師!」
一時間,周圍的人都停止了說笑,寒啟達也睜開了惺忪的醉眼,坐了起來,上下打量起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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