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造謠的元兇原來是蛇
關於六月,那天從肥雞茶館出來之後,林西西陪原野走了一段路,兩人路上緘口不提六月剛剛為什麼眼睛會變成紅色的事情,林西西沒有主動說,原野也沒有問,想起楊柳瞪林西西的眼神,還有林西西那張無辜無奈的臉,原野有種說不出的生分感。畢竟,人家幾個都是從小認識,已經形成了一個圈子,她只不過是跟他們有過兩面之緣的陌生人。
一切平淡如水!
俗話說暴風雨的前奏都是安靜的嚇人,原野平和,孤獨一個月後。
被原野遺忘的白骨手再次出現了,準確來說,上一次是白骨骷髏手,這一次跑來敲門作怪送黑皮書信的是一個人骨骷髏頭顱。
又是一個雨天,又是敲門,黑皮書信,又是陰深深的骷髏人骨之類的東西。原野這一次沒有和上次一樣扔掉東西把腿就跑。而是站在那裡,帶著有種不知道的恐懼,再次質問它,「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來敲我家門。」
對方和上次一樣,還是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之後把那封黑皮書信從門縫的空隙里遞了過來。因為只有一個懸空的人骨骷髏頭,那封信就跟電視上看那種飛到門縫裡一樣。
原野踉踉蹌蹌,踉踉蹌蹌,感覺時間好像在這個時候停止了轉動,她反覆掐自己的肩膀肉,確定自己肉身很疼,還是活著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六神無主,雨水打在臉上,腿無法的挪動,胸口好像有塊大石頭在敲打著,嘭一下,胸口疼抽咯,嘭一下,胸口抽咯一下。
「來了。」
「可不是嘛!來了。」
「原家的書信在金婆婆遇害之後再也沒有人收了。」
「可不是嘛!沒人收了。」
「咯,咯,咯……」
雨水夾著各種涼風,各種壞情緒立馬涌到胸口,不安,恐懼,憤怒好像在一刻猶如把把尖刀襲擊而來,好像紛紛在說:「原野,呵呵,原野,我來了,我們都來了,你看怎麼辦吧!哈哈哈哈,害怕了吧?你不是一直都不怕嘛?你怎麼老把我們忘記?你倒是害怕呀……你躲呀?你逃呀……你害怕吧!扎,扎她,扎她的胸膛,讓她痛……」
原野心裡難受,好像被捅了無數個堵不住的窟窿……
骷髏頭?黑色書信?造謠惑眾從不顯身的異類?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躲起來不現身,為什麼要造謠惑眾?」原野扔掉手中的刀,從懷裡取出桃木,淋著雨,踩著泥水,拿著桃木指著半空饒了一圈,帶著一絲絲澀澀的哽咽腔,瘋了一般對著大地咒罵,「是人是鬼你出來呀!別裝神弄鬼嚇唬人,告訴你們,我原野活膩了,我不怕死,有本事出來,我不怕你們,我原野本來就是孤零零一個人,我被欺負夠了,你們這些邪惡的東西,你們快點給我出來……」這些話說完,她的淚水和雨水纏繞在一起,已經分不清眼前的實現。
「咯,咯,咯……」這邊有人在裝魔做鬼造謠嚇人,那邊不斷傳來骷髏頭,咯,咯,咯陰森森令人髮指的笑聲。
原野怒了,又從懷裡掏出一根桃木,對著木門方向丟了過去,「去死吧!你們紛紛下地獄去,走呀!」發現沒人理她,原野把手中的桃木全丟了,開始蹲下來,抱著濕噠噠的粉粉嫩的公主家居服,蜷縮在地上,放聲痛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原野有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造謠嚇唬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聯合起來欺負我?是不是覺得我可憐,覺得我孤零零一個人好欺負,知道沒有人關心我了,知道我父親不要了,知道我沒有母親,沒有家人,嗚嗚嗚……你們就是欺負我`沒爹沒媽`,沒有人愛我,沒有人疼我,大家都覺得我是個拖油瓶,我就是掃把星……我不怕死,我不怕你們,我不怕你們,你們來呀,你們來的猛烈一點,一刀要我命算了,我不要這種斷斷續續的慢性折磨,為什麼你們盯著我不放,來來呀……嗚嗚嗚。」原野完全失控之後,哭著哭著,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只覺得很冷很冷,好想就這樣死去……活著的意義好像也不大,她也不知道她這些年為什麼還好好活著,夢魔的羞辱,父親的冷漠,后媽的嘲諷,各種辛酸全涌過來,哭到沒有力氣的時間,她開始用嘶啞的聲音抽搭,「我會不會這樣就翹掉了?金婆婆?嗚嗚嗚,為什麼你會死了呢?為什麼?為什麼我連個活下去都寄託和念想都沒有了,雖然我對你記憶是模糊的,可是……如果你還在的話,我會賺錢給你買好吃的,我也會照顧你,我還會在這個家種滿鮮花,我還會……找個人生兒育女……」
原野喃喃自言自語的時候,旁邊另外一種聲音又響起了……
「鮮花!」
「可不是嘛鮮花。」
「鮮花會殺人。」
「可不是嘛!鮮花會殺人。」
「鮮花還會放毒。」
「可不是嘛!鮮花還會放毒。」
「鮮花還會迷惑人心。」
「可不是嘛!鮮花還會迷惑人心。」
「鮮花還會讓人鬼迷心竅!」
「可不是嘛!鮮花還會讓人鬼迷心竅!」
「嗚嗚嗚……」胸口好難受,又是這兩個怪物!原野心裡很累,很累,累到罵不出聲來,她坐在地上,把頭埋在自己的胸口,有氣無力地動了動,發現全身都濕透了,她承認她壓抑了很久很久了,她此時此刻也不知道怎麼辦!哭過後,神志也開始清晰了起來,發現,想死還死不掉,要是這樣哭死了好像還挺難的。既然拗不過現實,那隻能好好面對它,攻破它,踐踏它,即便是頭破血流,渾身帶血,拖垮這副生不是很好,死了又可惜的皮肉,還不如想辦法出這口惡氣。人活一口氣,只要這口仙氣還在,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也許,她這些年的健忘,躲避,也許是錯的。
不是誰都逆來順受的。
原野慢慢抬起頭來,順著兩個造謠的生物聲音望去,她是希望能看到什麼,發現對話的方向還是空無一物。
雨水逐漸的小了許多,那個,「咯,咯,咯!」的骷髏頭好像還在,自言自語,嚕嚕嚕不知道說些什麼。
原野緩緩地站了起來,拖著發軟的腿,慢慢的走了過去,哭過之後,她似乎更加堅強了,對於未知的恐懼就擺在眼前,逃離不逃離,好像都不是很重要了。
她果斷從骷髏頭那裡接過黑皮書信。
她現在很確定自己並未開玩笑,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懦弱避開這一切。
等她轉過身來拆開書信,發現眼前有兩隻蛇離她不遠處的地上吐紅舌頭。一直黑色的,一隻青蛇的,兩人交頭接耳。
黑皮蛇說:「書信她接了。」
青蛇說:「可不是嘛!書信她接了。」
黑蛇說:「金婆婆沒有白死。」
青蛇說「可不是嘛!金婆婆沒有白死,大黑狗有機會回來了。」
樂極生悲,悲極生樂現在用在原野身上這個很恰當,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兩個造謠的生物居然是兩條蛇,而且還是說人話是蛇,噁心呀!她身上的毛法全都豎起來了。
她用嘶啞的聲音問它們,「你們是誰?」
「嘛呀!快跑。」兩條蛇丟下這句話,一股煙灰不見了。
回去之後,原野沒有急得打開那封黑色書信,她想起林西西多次提起『業界』,她打算先過幾天平靜的日子,等過幾天心情好了,再打開這封書信。還要那兩條造謠的蛇,原野這幾天到處在找它們,她甚至動起了歪腦筋,比如電視劇上白蛇傳,動用的黃酒之類的,不過之後也不了了之了。
兩條蛇的話,原野這幾天一直在整理,比如金婆婆的死,大黑狗的慘死,還有鮮花,也許只有找到那兩條蛇之後,『鮮花』以及大黑狗回來的事情才會真相大白吧!其實說的平靜如水的生活,實際上也並非沒有一點波瀾,不如在打掃衛生的時候有些污跡無法清理乾淨,比如做飯的時候,由於廚藝不精做的不好,也有可能導致情緒上的波動,比如那日肥雞茶館吃早點之後,原野再也沒有見到林西西,也沒有再遇到六月,還有再次踏上肥雞茶樓吃早點的時候,楊柳好像在有意躲著原野一樣。
原野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到來打破他們友誼的平衡,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情導致大家都不愉快,她後來選擇到了另外一條街的粉條店吃炒粉了。
直到有一天,楊柳突然在這家炒粉店找上了原野。
楊柳神神秘秘把原野喊到了一個人少的小巷子里。
「原野妹妹,有沒有再見過林西西。」楊柳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整人渾渾噩噩,有些事情也不方便和原野直說,只能簡單問問她林西西的事情。
「沒有。」原野不知道是不是又產生錯覺了,她說完之後,發現楊柳狀態不對,眼神也很不對勁,那頭秀氣的捲髮看上去也好幾天不打理了,「怎麼了?」
楊柳情緒波動很大,兩手捂著臉來回搓了搓,踱步不安地走了走,「原野妹妹,那天林西西和你離開後有說些什麼嗎?有和你說她去哪裡沒?」
「好像是西村!」原野回憶起當天和林西西散步情景,回憶兩人的對話,「好像是要幫助一個年輕人看事,具體她也沒有和我說。」
「西村?看事?」楊柳突然蹲了下來,微微顫顫地說:「妹妹,原野妹子,林西西可能出事了。」
「你打電話聯繫不上她嗎?你聯繫她家人了嗎?去她家找她了沒?」原野也跟著著急了,「報警了沒?」
「沒?你千萬不要報警。」楊柳摁住原野剛剛打開的手機,「不能報警,不要讓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會死人的。」
「那……」原野心裡實際明白,故意裝糊塗,這些年她遇到這種事情不少,尤其是前幾天更多。
「這樣,我先去找林西西,你去十八澗的櫻林找六月。」他走了兩步,立馬又轉回來,「對,你不知道十八澗在哪,你去w計程車租賃公司找小六子,他電話xxx。」
原野按照楊柳說的做了,離開小六子的公司,總感覺有東西在跟著。
實際上,原野自從那天接了那封黑皮書信之後一直有這個感覺,總覺得有東西在旁邊看著她,女人的第六感很靈敏,她很確定不是那兩條蛇。
路上,不知道為什麼,原野腦海里一直在想著六月這個人!
也不知道六月是什麼來頭,還什麼十八澗的櫻林!搞得神神秘秘的。
那天之後她都把六月給忘記了,如今楊柳一說,她就一直想呀想呀!楊柳好像對林西西不錯,如果六月也這樣擔心她的話......原野覺得自己肯定生病了......心病......回家的路上,剛好是和六月第一次見面被他絆倒的地方,原野突然不知道絆到了什麼東西又摔了一跤。
就在原野想罵天罵地的時候,突然看到六月站在他面前,靜靜地看著她,問她,「野野,你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