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章:杜荷從軍

第43章 43章:杜荷從軍

杜荷覺得李世民的思維有點跳躍,他大致也能猜到這是為什麼,這一切,就要從猴子偷桃的故事說起了……

杜荷自然不會跟杜楚客講猴子偷桃的故事。

接下來,杜楚客便對著杜荷好一陣嘮叨,讓他收收性子,軍中紀律嚴苛,千萬不要犯渾……

杜荷裝好孩子,不管杜楚客說什麼,他都點頭:「叔父教訓得對。」「謹遵叔父教誨……」

一招鮮,吃遍天,杜楚客雖然猜到杜荷很有可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他也沒辦法,本著盡人事聽天命的原則,把作為一個叔叔該嘮叨的話都嘮叨完,這才嘆息一聲,回家去。

送走了杜楚客,杜荷立刻便讓王大年找來許多晒乾的羊皮,讓丫鬟們縫合成四個皮口袋,然後把兩百斤的黑火藥分成四份,裝進羊皮口袋裡,把袋口紮緊,以防受潮。撬開自己房間里的地磚,挖個淺坑,放一隻木箱進去,皮口袋放在木箱子里,蓋上木箱,上鎖,再蓋土,蓋地磚,一切恢復原樣。

這麼一忙活,一天又過去了,躺在床上想想明天就要去投軍了,杜荷不禁有點慨嘆,前世他也想過去當兵,體驗一下軍人的感覺,這種想法或許在許多人的腦子裡出現過,但真正付諸行動的,少之又少,現在走到這一步,已無退路,去就去吧,正好也可以看看李世民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態度。

一夜無話,隔日一早,天剛亮,兵部就來人了,來的是個主事,見兵部的人來了,王大年趕緊去催杜荷起床。

杜荷起床,洗漱,吃朝食,然後來到客廳,兵部主事在這等得都睡著了。

聽到腳步聲,兵部主事驚醒,見杜荷進來了,趕忙起身行禮:「兵部主事范有為,拜會杜少郎。」

杜荷還禮:「范主事莫客氣,請坐。」

范主事道:「不坐了,咱們走吧,侯尚書特地命我前來引你去投軍。」

杜荷微笑點了點頭,道:「那好,咱們走吧。」

「好,走。」

兩人走出客廳,一路來到前院,到門口,王大年牽馬過來,杜荷剛準備上馬。

范主事趕忙問:「杜少朗,你的兵刃呢?」

「兵刃?」杜荷愣了愣,攤手道,「我沒兵刃啊。」

范主事提醒道:「投軍要自帶戰馬兵刃的。」

杜荷一臉為難道:「可我沒有準備啊,這樣吧,咱們明日再去,范主事請回吧,在下不送了。」他說完轉身就準備回去。

「杜少朗莫鬧。」范主事趕忙上前一把拽住杜荷,道,「侯尚書說了,今日杜少朗必須前去投軍,否則下官我……只怕也不用在兵部待下去了。」說到這裡,范有為委屈得都快哭了。

「罷了罷了,怕你了。」杜荷無奈地轉頭望向王大年,「大年,給我弄一把刀來。」

王大年剛準備回去拿刀。

李瑤忽然出現,朗聲道:「夫君,刀給你送來了。」

只見李瑤雙手捧著一柄橫刀,步伐莊嚴地走過來。

杜荷沒有多說什麼,待她走到面前,接過她遞來的刀。

李瑤又從身邊的婢女手裡接過一個行囊,遞給杜荷,道:「夫君,軍中不比在家,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這裡面有換洗的衣物,還有些錢,若遇事情,務必遣人知會我。」

臨別在即,李瑤如此莊重地來為他送行,杜荷心裡倒覺溫暖,笑了笑,道:「知會你……你在長安又不認識什麼大人物,能幫到我嗎?」

李瑤滿面認真之色,道:「我雖力孤,但夫君若是遇事,我定竭全力幫助夫君。」

「有你這句話就夠啦。」杜荷仰頭望向天空,喟然嘆道,「鳥兒要被關進籠子了,悲哀啊……」

他說罷腳踩馬鐙,翻身上馬,給了范主事一個眼神,道:「出發吧。」

范主事和其他兵部小吏也紛紛上馬,范主事喝了一聲:「出發」隊伍緩緩啟動。

前往皇城的路上,杜荷問范有為:「范主事,我此次投軍,不知會被分入哪個軍中?」

他好像記得聖旨里有說過讓他投軍左武衛,不過由於時間太久,他不記得了,所以便問了這麼一句。

范有為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杜少朗你投軍乃是聖人恩賜,將由侯尚書親自操辦,你最終會被分入哪個軍,皆由侯尚書說了算。」

「侯君集啊……」杜荷直咂嘴,他對侯君集沒什麼好感,畢竟這貨在歷史上是個造反派,在他書里也不是什麼好角色。

他其實也不太明白,侯君集為什麼袒護自己,說什麼沒有沒有達到十五歲,不可投軍,都是借口,聖人聖旨都下了,沒有達到十五歲又怎樣。

懷著滿心疑慮,杜荷隨著兵部一行人進入皇城,繞過太常寺,就到尚書省了。

尚書省分六部,這六部也是有排名的,按重要程度,分別為吏、戶、禮、兵、刑、工。

所以,這六部的官署也是按這個順序排列的,兵部在第三排,左手邊。

在范有為的帶領下,杜荷一路來到了侯君集的衙署,杜荷進入衙署后。

侯君集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眉開眼笑,摸著絡腮鬍子,道:「喲,杜荷來啦,來,坐。」

看他這熱情而又隨意的模樣,杜荷差點以為自己跟他很熟。

杜荷叉手行禮:「杜荷拜見侯尚書。」

「唉,何必這麼拘謹,來,坐下說話。」侯君集和藹得好似杜荷的親叔叔。

杜荷一時間有點懵,不斷反問:「難道我真的跟他很熟?」

杜荷還是坐下了。

剛坐下,侯君集便笑呵呵道:「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一眨眼都這麼大了,牛痘疫苗的事,你立下大功啦,整個大唐都承你的福,你阿爺若是在九泉之下有知,定十分欣慰的。」

杜荷謙虛道:「我只是運氣好而已,瞎貓碰上死耗子。」

「你太謙虛啦。」侯君集繼續誇杜荷,「聽聞你在慈縣的時候,一人追著七八十悍匪殺,勇猛無敵啊,仔細想來,聖人讓你投軍,也不是壞事啊,說不定你還能在馬背上立功,將來再度光耀杜家門楣呢。」

「呵呵……」杜荷都不知道怎麼答話了,剿匪的事,他真的不好意思再提了,那是他的功勞嗎,那就是走了狗屎運,所以他只能幹笑。

侯君集一個勁地誇杜荷,把杜荷誇得恨不自在,杜荷實在有點受不了了,主動道:「那個……侯尚書,我是來投軍的,咱們……不如先辦正事吧。」

侯君集點頭:「好,辦正事。」

侯君集拿出一門青色的冊子,一陣謄寫,蓋上了印,然後又拿出了一個綠色的冊子,重複一次這個操作,把青色的冊子遞給杜荷,道:「持此文書,去左武衛吧,讓范有為帶你去。」

「喏。」杜荷上前雙手接過冊子,翻看了看,上面寫著他的籍貫,投軍年月,年齡,家中成員等詳細信息,最後寫著軍籍所屬,左武衛三團,二旅,二隊,三火,兵丁。

望著自己的兵書冊,杜荷無奈嘆息,堂堂萊國公的兒子,去當個大頭兵,天理何在啊,那些二世主們,哪個投軍不是從對正和旅帥做起的。

沒辦法,他知道自己被李世民針對了,只能委曲求全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范有為在衙署外面等著,見杜荷出來,趕忙上前問:「杜少郎,分到了哪裡?」

杜荷道:「左武衛。」

「啊,還好還好。」

杜荷疑惑問:「怎麼好了?」

范有為笑著解釋道:「只要還在長安,就好,若是外放折衝府,就大大不妙了。」

杜荷問:「有何差別?」

范有為挑了挑眉,道:「您畢竟是杜相之後,咱們大唐的功勛之子,只要是在長安投軍的,用不了兩年,就能節節高升。」

杜荷明白他的意思,鍍金。

杜荷展開兵書冊,道:「可我是個大頭兵,怎麼節節高升?」

范有為看了一眼,一時間有點懵,那表情彷彿在說:「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呀。」

但他反應很快,隨即便乾笑著安慰杜荷:「那也比在外面吃苦受累強,長安多好啊。」

杜荷也乾笑了兩聲,不置可否。

他們一路向東,出了皇城,來到興寧坊,這裡是左武衛大營所在,左武衛戍守通化門,每月還要出通化門,在龍首渠附近操練。

左武衛里,職位最高的是左武衛大將軍,眼下擔任左武衛大將軍職位的,是秦瓊,然而秦瓊常年抱病在身,根本無法管理軍務,於是左武衛軍營中,目前是左武衛將軍牛進達說了算。

杜荷在范有為的引領下,進入了左武衛大營,遞上兵部開具的兵丁公文冊后,等了許久,牛進達的親衛來傳話,牛將軍要見杜荷。

這個可是特殊待遇了,尋常人投軍,哪裡會受到將軍接見。

於是乎,范有為功成身退,告辭離開,杜荷隨著牛進達的親衛,來到了牛進達的牙帳。

由於不是行軍在外,說是牙帳,其實不是帳篷,還是衙署。

杜荷進入衙署后,看到坐在軍案后的牛進達,只見牛進達長得精壯,身材不高,樣貌平平,若要說特別之處,那便是眼睛很大,估計戴隱形眼鏡都不要掀眼皮。

「新兵杜荷拜見牛將軍。」

「嗯。」牛進達點了點頭,攤手道,「坐吧。」

杜荷道:「我是個小兵,豈能在將軍衙署內入座。」

牛進達道:「你尚未入我左武衛籍,現在可以坐,待入了籍,一切便要按軍中規矩來了。」

杜荷點頭:「是,多謝牛將軍。」說罷坦然入座。

牛進達望著杜荷,面帶微笑道:「你的事迹,我聽說不少,最近幾個月,你在長安……名聲很大。」

「都不是什麼好名聲,讓將軍見笑了。」杜荷一副自嘲模樣。

牛進達道:「秦大將軍昨日親自去找了侯君集,又來找我,讓我們務必好好安頓你。」

杜荷一時間有點尷尬,道:「這個……我來軍中,就是為了磨鍊自己,將軍莫要為難,一切按規矩辦。」

「當真?那我可就按規矩辦啦。」

杜荷這下更尷尬了,摸了摸鼻子,緩緩道:「其實……我就是客氣一下而已。」

牛進達不禁哈哈笑起來:「果然如程知節所說,是個混賬小子。」

杜荷也不禁苦笑起來,這種被人拿捏的感覺,真不爽啊。

可這是軍中,這是沒辦法的事,不管什麼時代,軍中永遠是規矩最大的地方,你在外面再牛逼,再能折騰,到了軍中,也給我老老實實待著。

牛進達拿起一旁的軍籍冊,一陣謄寫,然後蓋上印,交給杜荷,道:「出門左轉,往前直走,去那裡領軍服軍牌,從此之後,你便是我左武衛的兵了。」

「多謝牛將軍。」杜荷起身行禮,接過軍籍冊,退了出來。

按照牛進達所指的路,左轉之後,往前直行,路過校場,看到校場之上許多士兵正在操練,呼喝之聲不絕於耳,杜荷忽然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的,穿越之前,他也想過去參軍,可是因為近視,驗兵沒有通過,心中還有點小遺憾,現在有機會來體驗一下軍中生活,也挺不錯的。

杜荷找到了倉庫,倉管是個五十來歲的老兵,給他發了一套皮甲軍服,外加一個竹片做的軍牌,軍牌約麻將大小,上面用黑漆寫著「杜荷」二字。

杜荷拿著軍牌,問向老兵:「請問,這個牌子,放在哪裡?」

「這是你的軍牌,掛在左胸前。」老兵慢悠悠道,「若是哪天你上了戰場,戰死了,這軍牌是要送回你家的。」

杜荷聞言一愣,戰死……他從未想過這個,是啊,當兵就有可能打仗,打仗就有可能戰死,多麼沉重的話題。

杜荷為了安慰自己,強顏笑道:「老前輩真能開玩笑,咱們這是在長安,怎麼可能上戰場。」

「說不準的。」老兵目露蒼涼之色,黯然嘆道,「當年我同袍十人,現在死得只剩我一個了。」

杜荷聞言一時間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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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家子闖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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