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今年的年夜飯就這樣過了，也算不錯！雖然親父母都不在了，但好在有他們不是嗎？

章晶聽到街頭傳來的爆竹之聲，知道年到了。

一頓簡單的年飯就這樣結束了。看著秦烈和光弘回了房間，才起身。

青娥鋪好床，道：「姑娘，快休息吧！」

章晶道：「勞煩你了，你也快去吧！」

青娥道：「哎！」

鑽進暖和的被窩，見青娥熄滅了燈，才慢慢地閉上眼睛。

雪依然在下著，結成厚厚的冰柱。

天微微亮。

正月初一。

家家戶戶拿著掃帚掃著門前的雪，不少行人匆匆來回過。

不久，青娥神色匆匆的跑進來，「姑娘不好了，你快去廳堂看看吧！」

原本章晶正對著銅鏡梳頭髮，聽聞她說的只是微微側頭，問道：「怎麼了？大清早的。」

青娥道：「獨孤祜……小公子……」

章晶猛地長身而起，丟了梳子就離開了屋子。

廳堂已是亂作一團，只見地上有些血跡。鬼鎧已被斃命，光弘的一雙眼被挖出，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否還活著。

獨孤祜提著劍站在那兒，看到她只是面無表情。

章晶捂著嘴，瞳孔瞬間放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周圍發生的事。

章晶踉蹌的走進去，「為……為什麼？」

獨孤祜瞥了眼，冷聲道：「不為什麼，誰叫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章晶看著他，上下嘴唇發顫道：「所以，你就殺了他們？」

獨孤祜道：「章姑娘，從一開始你就不該信任在下。不然，怎會這樣！？」

章晶後退幾步，不禁苦笑道：「或許你說的沒錯，是我信錯了人。」

獨孤祜收起滴血的劍，道：「現在事情已經結束，在下就沒必要待在這裡了。」

章晶看向他，眼神突然一冷，道：「呵呵，是誰派你來的？這一切都是你背後之人指示你的吧！」

獨孤祜走到桌前，悠悠道：「章姑娘，這事情可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你最好到此為止。」

章晶微微皺眉，道：「獨孤祜，把話說清楚，不然你別想走。」

獨孤祜暗暗好笑，一個手無寸鐵之人，拿什麼與自己對抗！？

道：「誒，你最好別輕舉妄動，不然你永遠都不知道是誰。」

青娥冒著風雪，跑到了瑞麟居。見大門開了，急切的跑了進去，門房攔都攔不住。

「姑娘，你找誰？」

「徐王殿下在哪？」

「徐王殿下在和公子討論事，我們不便打擾！」

「這事十萬火急，不能耽擱。」

「……你等等。」

見門房進了書房，原地焦急的走來走去。

少傾，門房傳話讓她進去。

青娥一見徐王殿下就撲到他腳前，「殿下，您快去秦府，那獨孤祜不是什麼好人。」

林莫謙微微皺眉，問道：「發生了何事？」

青娥道：「奴婢看見他殺了秦老爺，鬼鎧和小公子。」

林莫謙一聽，猛然驚醒，雙手轉動輪椅準備往外去。

林叡叫住他，道：「十弟，我陪你一起。」

說罷，林叡帶著合峪一同出了瑞麟居。

雪花簌簌的落下。

獨孤祜居高臨下的盯著暈過去的人，轉而看著光弘又回頭看了看，嘆了聲。

「章姑娘，但願你能明白，在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說罷，獨孤祜毫不猶豫的把燭火扔到了一旁的帷幔上。

火一下子吞噬了一切。

獨孤祜瞥了眼，扛著人離開了秦府。

在漫天大雪之下，火光衝天的秦府外頭聚集了很多人，議論紛紛。

等他們來到秦府之時，便看到大火蔓延了里裡外外。

林莫謙猛地一拍扶手，隨而推輪椅找人。三人先是一怔，后趕緊進去找人。

四人一同進到前院里，便見到章晶躺在大雪中不省人事，廳堂已被大火吞噬，想進也進不去。

青娥扶起她，一直喊道：「姑娘，姑娘……」

林莫謙把她抱起，見她毫髮無傷算是安心了些。

林叡拍了拍他肩頭，道：「先離開這兒，快！」

瑞麟居。

青娥站在榻前，小心的侍候著。林莫謙和林叡相互看了一眼，剛得知秦府上下人都無一生還，這事已交刑部處理。

林叡打破緘默，道：「這事你怎麼看？」

林莫謙側首看了一下裡屋，搖搖頭道：「不好說什麼。」

林叡道：「之前你的猜測現在得到了驗證，他的確是有目地而來的。」

林莫謙道：「可他為何要殺秦府上下？難不成是他所做？」隨又搖頭否定道：「不對，現在他沒必要這麼做。」

林叡道：「這事啊，交給刑部去查吧！獨孤祜跑不了多久的。」

林莫謙捏緊拳頭，道：「獨孤祜，不管你是誰孤都要殺了你。」

林叡拍拍林莫謙的肩膀，道：「冷靜，別讓旁人瞧見了。」

林莫謙道：「事情變得越發撲朔迷離，怕是有幕後黑手。」

林叡道：「行了，就別亂猜了。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

過了幾日，破廟內出現了一位穿著破爛衣裳的瞎子少年。旁的乞丐們也不知他何處來，只見他每日蹲在角落裡一動不動的。見他可憐乞丐們就分點吃食放在他面前，但他絲毫不為所動。

這日，乞丐們都出去了。破廟外來了位牽著青牛的鶴髮老者，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盤膝坐在雜草堆上烤著火。

「這雪下的真大！」老者突然嘀咕道。

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響。

老者看了過去，見一少年用手扶著牆走動，一隻手在空中摸索著，老者這才知道這少年瞎了。

少年好幾次都要摔倒，但都及時扶住了牆才不至於摔下去。

老者突然問道：「小夥子，你要到外面去嗎？」

少年停步，好久才點點頭隨又搖搖頭。

老者看他點頭又搖頭的，又問道：「小夥子，你從何處來，要往哪裡去？」

少年張張嘴，又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老者盯著他看好久，問道：「不知道？」

少年點頭，突然笑了笑，道：「對，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老者起身，行至他面前，兩指搭在少年的脈搏上，道：「你這身上倒沒什麼傷，就是你這雙眼不可能復明了。」隨又問道：「之前的事，你一點兒都沒印象了嗎？」

少年想了想，搖頭道：「我，想不起來。」

老者看了眼他，道：「你如何到這破廟的？」

少年道：「我一醒來就在這裡了。」

老者摸著山羊須不知想什麼，低沉道：「你可願跟老夫走？醜話說在前頭，老夫居無定所，四處漂泊，可能隨時都死在路上。」

少年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我願跟老伯走，雖然我看不見，但我知道老伯是個好人。」

老者笑了笑，道：「既然這樣，就一道走吧！」

等天色漸暗，乞丐們陸續回到破廟，生起火堆取暖。各別的人注意到不見角落裡的那位少年，但也沒放在心上。

自那日起，他們再也沒見過這位瞎子少年，誰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瑞麟居。

章晶最初醒來時環顧周圍，看到不是自己想見的人，就知道這不是做夢，他們的確……沒了！

光弘，父親，鬼鎧他們……

淚水順著章晶的眼角流了下來。

一方帕子輕輕地擦拭章晶的眼淚，動作緩慢而又溫柔。

章晶睜開眼，側頭看向他，問道：「他人抓到了嗎？」

林莫謙道：「被他逃了，婧兒勿要擔心，遲早會抓到人的。」

章晶道：「怕是抓不到他了，再說了，他怎會那麼容易入網呢！？」

林莫謙握住她的手，道：「婧兒，他們的後事已經處理好。」

章晶起身，歉然一笑道：「勞煩徐王殿下了。」

林莫謙道：「有一事得告訴你，光弘的屍首不在。」

章晶怔怔的看著他，道：「你是說光弘被獨孤祜帶走了？」

林莫謙慢慢地點點頭，道：「有這個可能。」

章晶近乎抓狂的邊緣，道：「他要屍體幹嘛？他到底想做什麼啊？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了呢？」

林莫謙攬住章晶的肩膀，圈住她人入懷，道：「婧兒，別這樣，你放心，孤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替你找到光弘。」

章晶靜靜地在他懷裡，好久才說道：「我覺得獨孤祜身後有一隻黑手，他操控著這一切。」

林莫謙道：「這些事孤會去查的，你先好好休息，啊！」

章晶道：「多謝！」

林莫謙道：「你我之間無需客氣。」

章晶從他懷中出來，又躺回床上，道：「我先休息了，徐王殿下自便吧！」

林莫謙笑笑，給她蓋好被子后推著輪椅出去了。

章晶摸著心口的位置，感到這裡怦怦的直跳。

苦笑了下，難不成喜歡上了他？隨而搖搖頭，別再亂想了，先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這下好了，秦府上下無一生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人，是自己瞎了眼才引狼入室，才會害得他們如此。

章晶手握成拳，獨孤祜，不管你在哪裡我都要找到你，為他們償命。哪有殺了人不償命的，更別說現代了，古代都講究法治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