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晶不知她說這話什麼意思？

天冰兒拉了一下她胳膊，「你別跟她廢話了，我和傅榆去救人，你就待著別動。」

還不待她說什麼，天冰兒就跟傅榆商量好似的準備上前，然而這時候陸成玉看出了一切。

「你們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他？」

眼看著匕首深深地抵在那兒，章晶急忙拉住行動的兩人搖搖頭。

天冰兒說：「你真要按照她說的做？」

「我才不會如她所願。」章晶給了她放心的眼色。

天冰兒見她如此堅決，便不再勸說。

章晶面向陸成玉，「說實話，我不禁有點佩服你了，做到這地步也只有你了。」

「如果你不想看到他人死，那就廢話少說。」

章晶未語，瞥見暗處一人影，心中不免緊張起來。手上動作未停，抬手去拿頭上的金釵。

就在屏住呼吸一刻那，那躲在角落的人影出手，將陸成玉制伏。

章晶來到林莫謙面前給他解綁，半是擔憂，半是關心，「你怎麼樣？你還好嗎？」

林莫謙望著她，伸手輕撫她臉龐，「婧兒——」

剛說了兩字，他臉色一變的低頭，手按在心間。

「你怎麼了？」章晶看他臉色痛苦，又見他摸著心頭，不好的預感冒了出來。

陸成玉看到這裡，不由得大笑，「章婧啊章婧，你以為我會這麼傻嗎？會這麼容易讓你們團聚，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

天冰兒上前看情況。

章晶起身，幾步上前給了她一掌，「陸成玉你卑鄙！」

由於陸成玉被季離牽制住胳膊還不了手，被打的臉歪向一邊，但依舊在笑。

「哼哼，既然我得不到他的心，那我就不能讓他記得你。」

天冰兒開口：「她用了蝕心蠱，這蠱毒十分厲害，中蠱者發作之時會感覺心口猶如千萬隻螻蟻在啃食著。」

章晶看著她那雙狠毒的眼神，竟想不到她還會下蠱害人。

「對，就是蝕心蠱。」陸成玉承認，「這一切是你們自找的，也怪不得我。」

「陸成玉，你以為你這是愛？你以為奪得了人就會是你的，不，從一開始你就沒愛過，你也根本不懂得什麼是愛！你以為兩人在一起就是所謂的愛？那你可想錯了，愛是兩人共同發展，相知相守，而不是你一味地憑空想象。你只是羨慕嫉妒，嫉妒別人有的，而自己又沒有，陸成玉，你真可悲啊！」

「你，胡說八道，這不是。」

章晶未言，身子顫動著，看著林莫謙痛苦的表情心中很不好受。此刻的她感到身心俱疲，現在發生這麼多事沒來由的牽扯到身邊人。

「季離，帶殿下回府。」章晶行至林莫謙身後推動輪椅往外走，未看陸成玉一眼。

「是。」季離跟隨而上。

陸成玉坐至地上，一臉茫然。

難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值得的，難道就是一個笑話！？

天冰兒問：「就這樣放過了她？」

章晶反問：「難道要殺了她？」

天冰兒說：「可留著她，終究是個禍害。」

章晶說：「殺人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辦法，它只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罪惡感。」

「婧兒……」林莫謙喚了聲。

章晶停下，蹲到他面前，「你想說什麼？」

林莫謙惹著疼痛，嘴邊扯出一抹笑，「我，想好好看看你。」

「等回了府，你再看好不好？」

林莫謙微微點頭。

徐王府。

眾人都在，等著醫師的結果。

林煜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有些自責，想到此，自己出來也不早了，該回宮一趟。

「章姑娘，這裡要有什麼事你先看著，我不便久留。」

章晶點點頭，「王上放心，有情況我會派人告知。」

林煜頷首，轉身離開。

青娥進來，讓她人把茶水上了。

章晶坐在一旁，現在全身心的心思都在他身上，無心其他。

這時候天上，陰雲密布，電閃雷鳴。

王宮內。

林煜立即吩咐人去請最好的醫師去徐王府。

「合峪，你先回五弟那兒，他身邊不能沒人保護。」

「是，王上。」

林煜稍後又覺得不妥，叫住人，「還是去看看人為好，現在十弟出了事我這心放不下。」

「說來也是屬下護主不力。」

「走吧！」

瑞麟居還是寂靜如常，見到林叡只是安靜地坐在廊下不知想什麼。

待林煜和合峪走近，他都沒反應。

「五弟，你好多沒？」林煜問候了一句。

林叡聞聲轉過頭看向他，只看了幾眼便挪開視線。

林煜示意合峪下去，隨他一同坐在那裡。

天色暗暗的，隨時都有可能下一場驟雨。

林煜嘆息而道：「現在就剩下我們兄弟三人，感覺身邊一下子少了很多人。五弟你可得趕緊好起來，十弟中蠱，我們得為他找找大夫。」

林叡盯著他，「你說什麼？」

頓時一道雷打響了。

林煜側頭，此刻的林叡不再獃獃的，「五弟，你是想起來了嗎？」

林叡點點頭，「四哥，你剛說十弟中蠱是怎麼回事？」

林煜說：「是這樣的，十弟回了永城后，被人帶走，結果救回來前中了蠱。」

林叡道：「難不成是他臨死前做的？」

林煜問：「誰？」

林叡道：「九弟。」

林煜驚訝，「誰？他，他不是死了嗎？」

林叡道：「不，他沒死，這些年他一直都活著，父王是他殺的，那些事也是他乾的。」

林煜更加震驚，「你是說，這些發生的種種原因都是九弟乾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叡將前因後果道出：「那日在雲宮，他現身找父王算賬……之後我沒能攔住，他還是殺了父王。」捂著臉痛哭失聲。

林煜的臉色一變再變，之後伸手拍了拍他雙肩，想再說什麼卻說不出口。

霎時間，空中雷聲大作，大雨一下子席捲而來。

坐在廊下的兩人全身濕透，但絲毫未動。

城郊外。

遠在雨中的林中變得朦朦朧朧，只見一女子獨身走進了林中。

女子任由雨水打濕自己，不顧腳下的泥濘繼續往前行。不知走到了哪兒，未看清腳下突然人滾下了小山坡。

小山坡中，不知是生是死的女子滿是泥濘的躺在污泥中。

雨還在下，天漸黑。

林中傳來怪叫聲，不久后怪聲突然消失了。

不一會兒，一穿著蓑衣的人出現在了這裡，緩步走到了女子面前。那雙眼睛盯著女子臉蛋未動一下視線，那人慢慢蹲下，仔細的打量著這張臉，伸手摸向自己的一邊臉。

霎時閃電突現，那張臉極其醜陋。

那人邪笑了一聲，「看來，沒白走這一趟，終於找到了。」說罷，匕首出現在手中，開始往女子臉上而去。

女子似乎還沒死，感到身上傳來疼痛感就想伸手，但舉到一半又無力的垂下了。

一絲絲的血滲透泥濘中。

不知過了多久，只見那人手托著一張血淋淋的皮，再看那女子的面部已是面目全非。

雨未停，風雨中夾雜著絲絲涼意。

徐王府。

醫師將病情道明，與天冰兒說的一樣，但要想救人，恐怕很難，這蠱幾乎無法醫治。

章晶將人請了出去，看了眼裡頭未進去，進去了不知說什麼話，似乎想裝出一副笑面對他，可現在都裝不出來。

天冰兒，傅榆，青娥和季離看向她未出聲。

章晶閉著雙眼，極力止住眼眶裡的淚水不讓流出，聽著外頭的雨聲。可屋裡頭傳來的聲音讓她安不下心，雖然他儘力壓住了自己的聲音不讓他人聽見，但對她來說極為痛苦。

天冰兒想起來一件事，緩步走向她，「婧兒，我想起關於蝕心蠱的一些傳言，但不知靠不靠譜。」

章晶睜開眼，「你說，但凡有希望都要試試。」

「但凡是……」

一男聲打斷了他們，「十弟中的蠱有救，但恐怕需要你的幫忙。」

章晶看著突然出現的林叡，還有一同來的林煜。

「叡公子你是痊癒了？」

章晶見後者點頭，才又問：「你剛說需要我幫忙，如何幫？」

林叡看了眼天冰兒，「這位姑娘是清楚的吧！」

天冰兒看向他說：「只是傳言，不知靠不靠譜。」

林叡道：「我曾經在古籍上看見過，但凡是中了蝕心蠱之人，蠱毒會慢慢腐蝕他的身心，只能等死。但要想救人，需一碗心頭血加上五毒之血。」

在場之人一臉愕然。

五毒可是蜈蚣、蠍子、毒蛇、壁虎和蟾蜍。

章晶打破沉默，出聲問：「當真能救人？」

林叡說：「只能姑且一試，畢竟這蝕心蠱十分罕見。」

沉默良久的章晶說：「目前也沒其他法子，就死馬當活馬醫。」

天冰兒道：「你當真要這樣做？可要是……」

章晶點頭，「冰兒，只要能救他，不論是什麼辦法都要試試。」

天冰兒看著她未說什麼。

青娥驚呼：「殿下，你別亂動。」

章晶率先進了裡屋，隨後他們也進屋，看到林莫謙掙扎著要起來。

「你要做什麼？先躺下好不好？」章晶按著他。

林莫謙順勢握住她纖細的手，「婧兒，你不要那麼做，未必有希望。」

章晶看著他，「不試試怎麼知道沒希望呢？」轉而對林叡說：「去準備吧！」

「季離，速去找五毒刻不容緩，找全了就醫治。」林叡直接吩咐。

季離應了聲就出門找去了。

章晶說：「徐王殿下，現在你就乖乖聽我們的，不要有任何顧慮，我相信你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