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破產
我提前很久就到了酒店,無所事事,便看著打發時間,一邊等他。
周淮宴也不是傻,也看得出來我別的地方不約他,約酒店房間很是可疑,最後跟我改了地方,在酒店的大廳里見面。
「行,那我們就吃一頓飯吧,就當做是最後一頓。」我很爽朗地接受了他改變地點的提議。
「顧晚晴。」
我看得太入迷,一直到周淮宴走到我的身邊,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我才回過神來。
「哦你來啦,」我一邊說一邊收起手機,也不去在乎周淮宴那明顯到不行的嫌棄的表情,「包廂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你有什麼想吃的菜?」
「沒有。」他語氣依舊冷淡,好像過來不是來和我吃飯,而是來陪我上墳。
我走在他前面,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笑了笑,心想你不吃也行,但一口水總是要喝的吧?
是的,葉敏留給我的葯無色無味易溶於水,在周淮宴來之前,我就讓助理把葯下在了等會兒他要喝的水裡。
想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我心情前所未有地好,還像是拉家常地一般,問他最近過得如何。
周淮宴沒有回答我,反而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長,我過了一會兒后才反應過來他為什麼是那副表情,對啊,這段時間我讓鄭遠橋和周淮宴對著干,他當然過得不好。
我只是想隨口一問,卻沒有想到弄巧成拙,是我不對。
我看了一臉黑的周淮宴,最後還是放棄了和他解釋什麼。
很快就走到了包廂,看到只有我們二人的位置,周淮宴則又是皺了一下眉。
我這麼細緻地觀察周淮宴的表情估計還是第一次,而就是這一次,我才發現,他幾乎都沒有給過我什麼好臉色,總是一副迫於無奈忍著的表情,也對,他可不就是被我逼的?
周淮宴沒有胃口,坐下后也不點菜,算是十足地不給我面子了,我看著他坐在椅子上,什麼也不碰,一副我欠了他多少錢一樣的表情時,實在沒忍住,問他:「周淮宴,你到底有多討厭我?」
周淮宴被我這話問得一愣,坐姿都變了變,「……我沒有說過討厭你。」
哦?仔細一想還真是,他對我頂多就說過我是瘋了,腦子不正常之類的,是他說話時總是顧忌著自己的教養嗎?才沒有讓他說出這樣難聽的話來?
不過現在怎樣都無所謂了,我淡淡說了句:「是嗎,」又抬了下下巴提醒他,「吃菜啊。」
他可能還是覺得這樣干坐著看著我吃不合適吧,被我這麼一說,拿起了筷子。
我讓一旁的服務員添水。
周淮宴吃了一口后就放下了筷子,又順手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我眯了一下眼睛,沒有說什麼。
葉敏給我留的好東西數量不少,我也沒打算用在第二個人身上,所以便全部用在了這一次上,在把所有葯都扔進水壺裡時我也猶豫了一下,現在我聯繫不上葉敏,也不知道這葯要是過量了會怎樣,但最後我還是把葯全部扔進去了,算了就算有什麼也是周淮宴活該,對,這一次我不光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更多的是想「懲罰」周淮宴。
誰讓他空長了一雙眼卻是瞎。
葉敏給我的葯藥效很快,沒過幾分鐘周淮宴就眼一翻暈了過去,不過我還是等了一會兒,才敢上前碰他。
「喂,周淮宴。」我叫了他一聲。
沒有反應。
我笑了笑,雖然不知道這葯吃完了暈倒對不對,但這對我來說卻是正好,周淮宴竟然起了戒心不肯進酒店房間,那我只能用強制手段了。
我叫來了保鏢,把周淮宴扛進了我在樓上早就定好的酒店房間。
讓保鏢他們把人丟在床上后,我就讓他們出去了。
我對著床上躺著的人,不自覺地搓了搓手。
雖然早就有準備,等真的上了還是有點緊張啊。
這還是第一次啊……
最後,我爬上了床,一點點的解開了他的襯衫扣子。
不得不說,我雖然已經放棄了繼續喜歡周淮宴,但周淮宴的臉蛋和身材卻仍舊是百里挑一的,在看到他今天被褲腰收進去的一截窄腰時,我不得不承認,我咽了一下口水。
現在他就在我面前任我上下其手了,我忍不住激動的心情,我太過緊張,以至於手都忍不住在發抖,手出汗,那米粒大小的扣子就更解不開。
而就在我滿頭大汗時,突然一隻大手從天而降按住了我的手,我渾身一震,只見上方周淮宴已經睜開了眼睛!
我一震,沒有想到周淮宴竟然這麼早就醒了過來,葉敏這葯難道不是上次她給周淮宴吃的那個嗎?
就在我以為我這次睡人計劃剛開始就要結束、我內心也盛滿了要被周淮宴暴打的恐懼時,周淮宴一把掀開了我的手,同時整個人欺上來,我才意識到,好像有些不對。
等周淮宴開始熱氣呼呼地拱我時,我才知道,他這又是把我當成是顧晚心了。
他想當成我也沒有辦法,而事實上,不管我怎麼咒罵掙扎,周淮宴都不為所動,我都忘了,這次不是醉酒,這次他還加了油,我當然掙脫不開他。
最後一次竟然仍舊是以這種方式讓我有些不甘,但好在到了後來,他也沒有那麼急躁,我也算是終於有機會,好好觀賞了一下他的肉體。
哎看過就行了吧,我轉過了眼,其實和我在網路上看到人物畫像也差不多嘛。
不過這一次和上一次還是有些不一樣的,我沒有逃走,而是蓋著被子睡著,等到了第二天,便欣賞到了周淮宴那裹著被子,一臉震驚的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他這話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自己做了什麼都不知道,還在這裡問人?
我心裡雖然有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我就是為了他這幅表情,而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早上。
「能幹了什麼,」我裹著浴袍從床上下來,說:「問問你自己的身體不就知道了?」
周淮宴更是不說話,一張蒼白的臉寫著空白。
我倒確實有些意外周淮宴竟然一點都不記得了。
他後來不是睜著眼睛的么?難道是忘了?
我有些無語,接了點水喝,一邊看向酒店外的風景。
今天就是新的一天了,新的一天,我該做點什麼好呢?
「……顧晚晴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而就在我在頭腦里認真思考的時候,突然聽到周淮宴忍著怒氣的聲音。
我只好轉過視線看著他。
他身上蓋著被子,又一臉怒氣的樣子著實有些有趣,我忍不住笑了下,然後才問他:「怎麼了?」
「顧晚晴你還想和我裝傻嗎?」他咬著牙,說:「昨天你好好的為什麼要和我一起吃飯?」
周淮宴竟然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是我下了葯,讓我有些驚訝,是因為有過一次經驗嗎?
「就是上次那個女人是不是?」周淮宴又說:「我聽說你們最近好像關係不錯,顧晚晴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和那種女人玩在一起了?」
意識到他是在說葉敏,我有些忍不住了,我看著他,說:「什麼叫那種女人?你了解她嗎就張嘴亂說?」
「我怎麼不了解?你可能還不知道,那個女人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交際花,很多男人都上過她……」
「周淮宴你給我閉嘴。」我頭一次這樣煩躁地打斷了周淮宴的話。
而也許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周淮宴驚訝之下,還真的打住了話。
葉敏的這些事情,我都沒有敢問過她,因為我知道這是她的傷疤,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作踐自己,最後還是悲慘收場,我同情她,也更加心疼她,所以我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她。
「……算了,」我看我到最後還是保持不了心平氣和,便想早點結束這鬧劇,便說:「今天的事就當做是我們之間的完結,從今以後,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正如你所說,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說完我就轉身進了洗手間,打算換了一衣服走人,可我沒有想到周淮宴竟然一直追到了洗手間里來。
昨天的藥效估計還在,他那身形有些不穩,靠在了門框上,才問我:「顧晚晴,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話說得難道不夠清楚嗎?
我轉身看著他,笑說:「怎麼,我說我們不要再見了,你就這麼不願意嗎?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這個的嗎?」
我頓了頓,這才想起一件事來:「哦,你是在說離婚的事啊,可以啊,等哪天你有空了我們約個時間去把手續辦了。」
說完我就拍了拍他的手臂,從洗手間里出來了,周淮宴在後面又叫了一聲我的名字,不過我沒有回頭,在關門的時候,我好像聽到「撲通」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周淮宴這樣的舉動其實還是讓我挺意外的,我本來以為他醒過來後會怒罵發火,卻沒有想到只是這樣,但也或許只是因為我溜得太快,沒給他生氣發火的機會罷了。
我很快將這事甩到了腦後,想著今後的生活,心情舒爽,而還沒等我走幾步,走廊里突然傳來我熟悉的聲音,正是鄭遠橋的那個助理,他正著急地叫著鄭遠橋的名字,讓他不要亂跑。
怎麼回事?
我一皺眉,走過去一看,正好看到鄭遠橋的助理扶著他癱坐在地上,而鄭遠橋臉色蒼白,顯然情況不怎麼好。
「怎麼回事?」我問鄭遠橋的助理道。
鄭遠橋的助理也是一臉急色,他告訴我今天鄭遠橋醒過來后就要出去找葉小姐。
找葉敏?
我一下子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過他怎麼到現在才醒?周淮宴都已經醒過來了,他怎麼到現在還是一副沒有生氣的樣子。
「你先把他送回房間吧,再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他看著不太對勁……」
「晚晴?」
我正對鄭遠橋的助理吩咐著,癱坐在地上的鄭遠橋認出了我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聲音嘶啞地問我:「葉敏呢?你知道她在哪裡嗎?把她交出來!」
……還真是如我所說一醒過來就恨不得宰了葉敏的氣勢啊,那麼這麼一來,我就更不能告訴他葉敏現在在哪裡。
好在這個時候鄭遠橋渾身虛弱,抓著我手腕的手也不是多有力氣,我輕易就推開了他,然後和助理一起把他又搬回了房間。
鄭遠橋果然是發高燒了,我沒有想到葉敏那葯的藥效怎麼那麼強,這樣對比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周淮宴的身體素質比較好了。
好在在助理的照料下,他第二天晚上退了燒,只不過醒來后第一件事還是跟我要葉敏。
這下我都覺得無語了,他怎麼不找別人,一醒過來就找我要人?我雖然是和葉敏一起住了一段時間,但也不代表我對她的行蹤完全了解啊。
而事實上,葉敏確實是已經去了我不知道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只好裝傻,問他:「你找她幹什麼?」
鄭遠橋被我問得轉過了臉,不再糾纏不休地問我葉敏去了哪裡,我看到他這樣,在心底笑了笑,對啊,被葉敏做了那樣的事,他也不可能和我說的嘛。
「沒有,只是問問你……」
我笑了笑,說:「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你得先養好自己的病,你這病是這段時間一直加班加出來的吧?我很抱歉,不過今後也不用你加班了,我和周淮宴已經和解了,你以後不用和周淮宴做對了,公司的事務怎麼處理還是照常吧。」
是啊,鬧劇結束了,我也該醒過來了,剩下的便是顧晚心母女,我知道如果我對顧晚心她們母女下手,周淮宴肯定又會坐不住,到時候又是一通麻煩賬,我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著急處理她們,不過這次的事件可以利用,她們不是想繼續依附著顧氏吸血嗎,那我就給她們留一個空殼子,我倒是想看看她們還怎麼吸。
想到這個,我在心裡笑了笑,過了一會兒后才注意到鄭遠橋疑惑的眼神,我看了他一眼,安慰他說:「你現在不用著急,等你養好了病後再說,知道嗎?」
看著鄭遠橋又睡下去后,我才從他的房間里離開,出了門后,我習慣性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奇怪,周淮宴怎麼到現在還不來找我辦離婚手續?
他到底在等什麼?
我也是等到後來,才明白過來周淮宴這兩天在做什麼。
那天我從酒店回去后,我的生活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不過我還是想做點我曾經沒有做過的事情,便打算報了個班,重新拾起曾經的學業,既然我打算一直做個「有錢人」,那麼該自己會的還是要學會才行,總是依賴別人是不行的。
但市面上針對我們這樣的人群都是聽著就高大上的課程,我怕我去了會丟臉,可又找不到合適的課程,便想等鄭遠橋好一點了后,讓他幫忙參謀參謀。
可等鄭遠橋痊癒,他最先告訴我的,卻是一個讓我猝不及防的消息。
顧氏的股票在這幾天連續暴跌,已經快要到破產的地步,除此之外,我另外交給鄭遠橋投資的項目也無故受到各種影響,資金縮水。
怎麼會這樣?
我雖然聽不懂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只有一點是很清楚的。
那就是,我的錢在變少,我本以為能夠我花一輩子的錢,在變少。
我難以置信,後來我手下管理的娛樂場所又接連出現問題不得不停業整頓,短短几天之內,我手裡的資產凈就減少了一半。
我又氣又急,可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怪鄭遠橋,他也在病中,沒有來得及幫我看著不是他的錯,而且我也說得沒錯,依賴別人是不行的。
短短几天之內就發生了這麼多壞事,這下我也感覺得出來這背後是有人在故意在整我。
能有誰?現階段和我有仇的人除了周淮宴,還能有誰?
我還奇怪他怎麼遲遲不提和我去辦離婚證的事兒,原來是在偷偷整我呢。
我笑了笑,果然那天他對於我設計了他這件事還是來火的,只是一開始太過驚訝沒有來得及消化而已,我竟然又差點鬧了個笑話。
不過這也只是因為鄭遠橋生病了,我也並不慌亂,安慰鄭遠橋不用著急,慢慢調整過來就行。
我滿是自信,現在想想那時的我我都不知道我是從哪兒得來的自信,一直以來,我都對公司里的事情不聞不問,奪權后的兩年也只是一直在無所事事,這樣的我,是怎麼以為,我能斗得過已經回到了周氏的周淮宴?
顧氏破產結算的那一天,他才現身來到了顧氏,此時的顧氏大樓已經人去樓空,估計這段故事也將被記在歷史上,周氏僅僅用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將多年的對手顧氏破產清算。
我看著西裝革履,一步一步朝我走近的周淮宴,笑了出來。
是啊,是我認人不清,我還總把他當做任我拿捏的軟柿子,卻不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是一匹野心勃勃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