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蛇
我去,開什麼國際大玩笑。先不說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說我這個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平常站三個人都擠的慌。我那張小吊鋪,我自己翻個身都費好大的勁。那裡還有胡天開的地方。
「神君大人,你腦子沒病吧?你沒看到我屋子這麼小,你住哪裡呀?」我覺得此時胡天開腦子一定是發燒燒壞了,要不就是被門踢了。
「嗯,屋子確實是小。」胡天開環顧了一下我的小屋,然後坐在了我的椅子上。閉上眼睛開始打坐。
「那您老人家就在這坐一晚上吧。」我說完就準備爬上吊鋪。可是這時胡天開卻突然間拉住我的手:「你叫我什麼?」他微微眯起的眼睛,裡面充滿了危險。
瞧我這張嘴,上次在鐵剎山的時候,胡天開就已經威脅過我,讓我不要叫他老人家了。
「神君大人啊?怎麼了有問題嗎?」我假裝糊塗的回答胡天開。
「哦?是嗎?莫非本座聽錯了?」胡天開轉頭看向我。
我被他的眼睛一看,渾身一冷,打了個哆嗦:「對對對,你聽錯了。那個時候也不早了,神君大人晚安。」說完,飛快的爬上吊鋪,也沒脫衣服,直接鑽進被窩裡,用被子蒙住了頭。也許是太累了,沒一會我就進入了深度睡眠。只記得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人把我頭上的被子掀開,呼吸著新鮮的空氣,裡面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這一晚上,睡得踏實無比。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猛地抬頭,看向椅子。只是並沒有胡天開的身影。他應該是回鐵鏟山了吧。
我掀開被子,才發現胡七燈的大氅還在我身邊放著。我得把它洗乾淨,讓胡云月幫我還給胡七燈,順便謝謝他。
我起床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剛想這要不要煮點麵條吃,卻發現桌子上擺著一杯豆漿,還有幾個包子。這不會是胡天開給我準備的早餐吧。不會的,向他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人,怎麼可能給我買早餐呢。不過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管他呢,放在我桌子上就是給我的,先吃了再說。吃完早餐,我收拾了一下衛生,打開店門。等著來人批八字。
一上午過去了,除了賣了點香燭紙錢,並沒有人來批八字。我這個店平常好幾天沒人也是正常的。不過快過年了,東北年關將近的時候,大多數人家都會買些紙錢來祭奠先人。所以我就拿起手機,給我的供貨商發微信,進了些紙錢,又進了些放在神龕上的小紅燈。最後,還點了一份烤肉拌飯的外賣。
吃過午飯之後,我就無聊的用手機刷著視頻。差不多一點半的時候,一個戴著眼鏡,長的白白凈凈的男生走了進來。看樣子年紀不大,我猜應該是個學生吧。
「你好,請問可以看事嗎?」這個男生小心翼翼的問我?
「可以,你要看什麼?學業嗎?」我問這個男生,我想他應該是來看看自己的學業吧。
「不,不是。我是想看癔症的。」這個男生說著,我才發現他的臉色極白,而且嘴唇也微微發黑。想來是遇到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了吧!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不會接,因為這癔症多半都是由出馬弟子帶仙家看的,而我也不是出馬弟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有胡云月這個師父,實在不行還有胡天開呢,以胡天開的名望,哪個不長眼的敢惹他呀。
「可以,你先坐吧。」我讓著個男生坐下。「你先跟我講一講你發生了什麼吧。」
這看事就得先詢問前因,前因問明白了,也方便查事。
「我叫楊雙,是個孤兒。現在在市高中讀高三。前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感覺渾身像是被什麼東西勒住了一樣,涼涼的,很不舒服。我想翻個身,可是我怎麼也動不了。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的室友都問我怎麼了?說我昨天晚上在被窩裡鼓動了一夜。」楊雙說完,害怕的雙手抱住肩膀,眼睛也不住的往他身後看。
「你別害怕,會不會是昨天晚上那個夢,畢竟你在夢裡也在試著掙脫翻身嗎。」我安慰他。
「一開始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也沒有當回事,照常去上課。可是晚上睡覺的時候,那種感覺又來了。這次比上次還要真實,我感覺那個東西纏在我的身上,拖著我一直在行動。我怎麼掙扎也醒不過來。就這樣,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上。可是,可是,這次我醒來的時候,竟然實在學校的廁所裡面,並且,我身上還多了許多青紫色的勒痕。」楊雙說著,擼起袖子,給我看他手臂上的痕迹。
「你會不會有什麼夢遊症之類的呀?」像我們這行人,大多數都會先讓事主排除實病,在看虛病。實病就是指身體真正的疾病,也就是醫院看得出來的。如果醫院檢查一切正常,那麼就是虛病了,也就是癔症。
「沒有,我從來都沒有過夢遊症。而且我前幾天剛做過體檢,我身體沒有什麼毛病。所以我才想到來看看癔症。我聽他們說這條巷子里,全部都是看這個的。所以我就來了。而且,而且。」楊雙後面的話一直說不出來,臉憋的通紅。
「而且什麼?沒關係,有什麼你就說出來。這樣我才有幫你解決的辦法呀!」我對楊雙說。
「姐姐你別誤會,我沒有親人,學費是政府資助的,我平常的生活費,也是靠做假期工賺來的,所以,我沒有那麼多的錢,去大的地方看。我看你的店面挺小的,覺得你這裡應該會便宜吧。」楊雙說完臉更紅了。
楊雙身世可憐,社會上有很多向他這樣的孩子,因為沒有家人管教,而做混混的,不務正業的,染色五顏六色的頭髮,滿身紋身,成天無所事事,就知道在街頭打架鬥毆。楊雙能好好得上學,並且這麼文靜,實在難得,這讓我對他的好感也增加了幾分。
「沒關係,我先幫你看看怎麼回事,錢的事你不用擔心。你叫我一聲姐姐,姐姐就當為自己的弟弟看事了。」我說著伸手拍拍楊雙的肩膀,希望他不要有心理負擔。
只是我拍他肩膀的時候,他的肩膀上卻出現了一條烏黑的,有碗口般粗的大蛇,此時正緊緊纏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