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繼續邂逅吧

何念川和小紅娘絞盡腦汁，費盡心思，好不容易才促成了程達志和陳以沫坐在同一張桌子吃飯，並進行了很多嘗試，從各個方面著手，想要調整氣氛。不奢求他倆立刻彼此相愛，也不指望他倆飯後成為紅藍知己，至少希望他倆能夠彼此摒棄前嫌，再見面時可以彼此點頭微笑、打聲招呼，這應該不難吧？

不！這很難！

本來陳以沫對程達志的印象就已經挺不好了，經過剛剛那兩局半遊戲，估計陳以沫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程達志那張欠扁的臉了。

最讓何念川氣餒的是，他發現程達志好像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還有點憤憤不平，似乎覺得陳以沫不應該直接退出遊戲，讓他很憋屈地輸掉了那一局匹配賽。

這頓飯吃得很沉悶，雖然小紅娘和何念川還在很努力地想要緩和氣氛，但陳以沫和程達志彼此間再沒說過話，甚至誰都沒有再看過誰一眼。

四人並不愉快地吃完了這頓飯，隨後陳以沫謝絕了何念川一起去唱歌的提議，也拒絕了小紅娘的好意相送，獨自一人回了學校。看得出來，她還沒有消氣，甚至還有些窩火。

目送陳以沫離開后，何念川扭頭看向催促他和小紅娘去KTV的程達志，很想衝上去一記老腳，踹那蠢貨個生活不能自理。

這是什麼人啊？他不是上輩子造了孽，是上輩子積了德啊，要不然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何念川哪還有去唱歌的必要？女主都已經跑了啊！他假裝接了個電話，推說有事，扭頭就離開了，臉色臭得不行。

程達志看了看旁邊舔著冰淇淋的小紅娘：「要不，咱倆去？」

「你自己去吧！」小紅娘扭頭就走，也懶得再跟程達志多說一句話。

程達志獨自一人站在路邊，抬手撓了撓臉，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他們倆剛才提議要去唱歌嗎？不去就不去唄，至於這樣嗎？

何念川和小紅娘分別從兩條不同的路線來到了明鏡大學的足球場觀光台，又坐在了他倆之前常坐的那個位置。

夜間的足球場還是挺熱鬧的，不知哪個班的一群人在給同學慶祝生日，在生日歌和吹蠟燭之後，開啟了蛋糕大戰，打鬧得不亦樂乎，弄得滿地狼藉。

塑膠跑道上，有很多男生女生或跑步或散步，有的是在追求月下挽臂而行的浪漫，有的是在跟自己的懶惰做鬥爭，有的是在消耗著白天沒有耗盡的精力……

人這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應是如此吧？

在這最好的時光中，不談一場全心全力的戀愛，老了之後一定會遺憾吧？

「要不，放棄吧。」小紅娘望向旁邊的何念川問道。

從剛剛坐下來直到現在，這麼長時間了，何念川一直手撐下巴盯著下方足球場看，不僅不說話，還偶爾嘆上一口氣，即使喜歡玩鬧嬉戲的她，也不由自主地正經了起來。

何念川搖了搖頭，依然沒有說話，繼續保持著那失落又憂鬱的造型。

過了好一會，何念川忽然笑出了聲。

小紅娘被笑得毛了：「你咋啦？不會是瘋了吧？」

她是真怕何念川等下會暴躁狂笑地把手裡捏著的姻緣簿往地面上砸，萬一他把這觀光台給砸稀碎，事情可就鬧大了。

何念川雖然是在笑，但那笑聲聽起來卻略顯苦澀：「你看啊，下面那一對正喝著同一瓶飲料的情侶。那個女孩的姻緣，是一個比她大十幾歲的男人，要五年後才會遇到她，並且那個男人要經受一番痛徹心扉的情劫才能真正跟她走到一起。那個男孩的姻緣，剛剛從他身邊戴著耳機跑過，他倆在接下來的三年間會經常擦肩而過，三年後求職時才會說上第一句話，也是要五年後才能一起走進婚姻的殿堂修成正果。」

小紅娘驚訝問道：「這些都能在姻緣簿上看到？那你怎麼不趕緊看看程達志和陳以沫要什麼時候才能走到一起？」

何念川搖頭道：「程達志和陳以沫間的姻緣被列進了姻緣連連看，相關資料無法通過姻緣簿查到，甚至我都不知道他倆是不是真的是對方的姻緣。」

小紅娘抬手撓頭，一腦門的問號：「那你怎麼這麼深信不疑？如果他倆是彼此的姻緣，終究會走到一起吧？如果不是，咱倆再怎麼折騰也沒有意義吧？」

何念川嘆氣道：「或許吧。」

這話聽起來挺喪氣的，並且好像沒有什麼反駁的地方。

沉默片刻后，何念川忽然又道：「小紅，你有沒有想過，咱倆的出現，也是他倆之間這份姻緣的一部分？如果真是這樣，那咱倆做的所有一切，就都有意義了。」

小紅娘用力搖了搖頭，舔了幾口有些融化的冰淇淋：「你們天仙想的事情都太複雜了，你說了這麼多，我反而更不懂了。」

何念川釋然一笑：「其實我也不懂，凡人間的感情，上天註定的姻緣，連我師父也說不清楚。」

說著，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算了，不想這麼多了。你只管幫我促成程達志和陳以沫的姻緣就可以了，不到最後絕不放棄！」

小紅娘跟著站了起來：「那你準備怎麼做？」

何念川抬頭望向天邊圓月：「繼續創造他倆見面的機會，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一百次，我就不信了，上天註定的姻緣還能牽不上！」

何念川和小紅娘現在都已經分別成了程達志和陳以沫的朋友，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影響到男女雙方的生活軌跡的，創造兩人見面的機會已經不難。

次日傍晚，一食堂餐桌，何念川帶著程達志裝作很巧合地坐到了小紅娘提前佔好的位置上，不多時陳以沫端著餐盤開開心心走來，待看到程達志后，黑著臉扭頭就去了其他位置，寧願跟陌生人拼桌。

三日後，程達志剛下課，在走廊里被擁擠的人群擠到了陳以沫旁邊，兩人並肩從三樓下到一樓大廳后各奔東西，全程誰都沒有正眼看對方一眼。

六日後，程達志在與何念川經過水房時，碰倒了陳以沫放在牆邊的水瓶，讓開水灑了一地。程達志跑去買了個新的水瓶，在重新接好開水后，將之放到壞水瓶旁邊。這時陳以沫與室友說笑著走了過來，正看到鬼鬼祟祟的程達志。在知道事情原委后，陳以沫沒有生氣，也沒說感謝，只表情複雜地看著尷尬到臉紅的程達志，目送著程達志慌張跑遠。

十日後，大學生活動中心的舞會上，程達志無聊地坐在角落看向舞池中扭得很妖孽的何念川，正琢磨著要不要偷偷回去打兩把遊戲，卻忽然注意到陳以沫坐在不遠處。兩人對視一眼，旋即各自扭頭看向別處，都假裝沒有看到對方。

十五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