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河境內 第七章 前塵往事

第一卷 山河境內 第七章 前塵往事

地下河中,陳年運轉丹田靈氣,一身筋骨如魚下水,呼吸暢通,只覺水行中毫無阻力,速度快到極致。

水中嬉耍一陣,浮出水面,從懸棺祖地夾縫中一閃而出,全身上下濕漉漉,河水自上而下流淌在地面。

舉起右手拳頭一揮拳,拳上的水滴便如利劍飛穿至牆壁,發出「咻.咻.咻!」的聲響,牆壁已被水滴打出數個小窟窿,左手拳頭一握,靈氣瞬間化作實質火焰,水滴變成蒸汽消散。

「沒想到,那留存兩頭異獸能量的宣紙用作洗髓身體,既然還有這般功效,水火不侵,如果在水火中運轉靈氣,威力還要大上三成!」

陳年咧嘴一笑,感受著丹田中的一丟丟靈氣,這可是好東西!在這方世界吸取不了,用一分就少一分,懷裡就剩一張龍馬圖與鳳鳥圖,可得節省著用。

達到先天就能完美的控制身體機能,陳年運勁控制肌肉不停震顫,便將身體上的水滴震脫個乾乾淨淨,走到懸棺祖地邊看了看天色,已過午時,雙腳一點,整個人就從祖地上跳了下去,雙手在峭壁上的坑洞一抓一緩,很快便溜到了地面往村中跑去。

「爺爺,我回來了。」人還未到家,陳年的聲音便大聲喊著。

陳友臣從裡屋走出,滿臉笑容的看著陳年:「不是說要耽擱幾天?這才過午時一會兒就回來了?事辦完了?」

陳年撇了撇嘴,誰知道第二層先天殿就那麼一張白玉書桌,三張靈物宣紙一支白玉筆,這伏羲宮也太窮了些。

還本想著達到先天之境,這殿內怎麼也會有一兩門神通傳授,得耗費幾天時間鑽研,卻沒想一門都沒有。

身體洗髓結束當然就回來了,一直渴望修習的神通也只有作罷。

凡俗殿有很多關於神通的記載,神通亦是與人搏殺的仰仗,神秘而強大。

如女媧造人,便是她的神通之術,上古時,女媧補天耗盡神力,自知命不久矣,便捏了許多泥人,使出神通《再造輪迴術》,便創造了原始先民,不久女媧便化作石像歸墟。

還有那山河境本土生命,虎首牛身的異獸蓐收,施展天賦神通后力大無窮,都能和徐山府弟子共工大神搬一搬手腕,可見神通的厲害所在。

「哎,我也想多耽擱幾天,別人姑娘不願意啊,這不把我轟回來了。」

陳年跑進屋裡找了身運動裝換上,又愉悅的回答道。

「你小子就臭貧吧,沒句老實話,說到姑娘,你三表姑上午還過來說牛山村裡她有個侄女兒,今年19,女大三抱金磚咧!要不爺爺給你應承下來?去見見?」

陳友臣知曉孫兒陳年滑頭,張嘴跑火車,不願意跟自己說老實話,瞎咧咧,便順著路子回答陳年。

「您老就饒了我吧,我現在可是天君了!爺爺。要找那不得找一個天下第一美人。」

陳年一邊答話一邊換好了衣物走到廳里,望見爺爺陳友臣坐在長椅上,便過去一屁股坐在爺爺身旁。

「老頭子?」

陳年見爺爺陳友臣一臉有些陶醉回憶的神情,連自己說話都沒回應,便又喊了聲。

「啊?臭小子,你說啥?當真突破天君了?」

聽著陳年那句隨口第一美人的話,陳友臣本是一下想起了年輕時遇見那位姑娘,只是有緣無份,陷入往事回憶中,又聽陳年喊了一句才回過神來。

雙手扶著陳年的肩頭,陳友臣仔細左瞅瞅,右瞅瞅。

「是感覺有點不一樣了啊?嗯!好像變娘了一些!」

陳年腦袋上的黑線拉起一長串,撇著嘴,什麼叫變娘了一些?

「我這是突破天君,身體洗髓過了,所以皮膚細膩,又帥氣了七八分,懂不懂啊!老頭子!」

顯然陳友臣並不相信陳年的話,天君,那是隨便誰都能成就的?

那可是和黃帝、炎帝、釋迦、呂布、這些傳世名人同等級的存在!陳友臣自然權當自家孫兒年紀尚輕,大吹牛皮!

已經泛黃祛斑的枯槁右手,拿起陳年脖頸上那掛著的蛇形玉符,陳友臣的語氣有些凝重,有些舊憶,又有些自責。

「孫兒,你明天會和小張一起去京城吧?為國家效力是好事!爺爺有幾件事要交代給你。」

陳年見爺爺的模樣,心中不免一哀,感覺老頭子像要交代身後事一樣。

「你和小張去京城,路過江陵市,去看望一下你爸媽,都是爺爺不好,不怪你爸媽,當年爺爺在京遇見一個姑娘叫洛玉澄,她家是四大世家之一,她父親更是地君,年輕時闖蕩就見過那一次地君。」

陳友臣雙眼緊緊盯著陳年脖頸上的玉符,又繼續道。

「就那一次,他不許我和他女兒來往,不然便禍及整個陳家村,爺爺自知配不上她,只有狠心與她告別,這玉符便是你洛奶奶最後一次和我見面送與我的。」

「我失魂落魄回到陳家村以後,稀里糊塗便和你奶奶成婚,跟著就有了你爸,我對不住你奶奶,心不在你奶奶那,傷害了她,鬱結成疾,才五十歲就走了,所以你爸心裡一直偷偷的恨著我,這些年也從不回來。」

諾大陳家村,陳年走後,這屋裡便會只剩陳友臣一人,此刻剛毅堅強的爺爺更像一位孤寡老人,在緩緩訴說前塵往事。

「你如今也是當世有數的地君之一了,爺爺希望你到江陵市替我向你父親說句對不起!到京城,去洛家看一看,替爺爺問一聲好!」

這句話一說完,陳友臣便像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數十年壓在心裡的渴望一吐而快。

莫道世間真意少,自古人間多情痴。

笑著捏住那枯槁雙手,奶奶是人間不值得,爺爺這裡又何嘗不是?俗塵渺渺煙雨路,天意茫茫捉弄人。

「好,我會去父親那也一定去洛家替爺爺問一聲好!。」陳年此刻當真是,刀砍斧削,面如冠玉,鳳表龍姿,目若朗星,肯定的答允,令人心得志滿。

爺爺陳友臣如了卻心魔,輕鬆起身,回屋片刻,拿出兩壇陶土罐子,一看便有些年頭!

塞子一撥,一股桂花清香四溢,馥郁芬芳。

「這是我和你奶奶結婚時,她埋下的桂花酒,一直說老了老了,對桌而飲,可惜她走得太快了,我陳友臣對不起她!」

陳年單手接過罐子桂花酒,倆爺孫席地而坐,大口暢飲。

三杯兩盞淡酒,莫道不消魂,人比黃花瘦。伴著酒勁,爺爺陳友臣潸然淚下,老淚縱橫,舒颯而斑駁。

夕陽西下,日落黃昏,陳年的臉紅撲撲的,便如紅酒玻璃杯上掛了一層汁液,清潤。

次日清晨,陳年給爺爺說了一定別讓村外的人進入懸棺祖地,然後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背了一個雙肩包,便與張哥一起驅車離開陳家村。

走時,爺爺陳友臣硬是塞了一個牛皮袋子給陳年。

待在車上,陳年打開牛皮袋子,才見是五萬元錢財和一封信,信上寫的我兒陳泓親啟。

從陳家村至江陵市,山路崎嶇,開了兩個時辰到市區后,張哥送陳年來到父母工作的社區,父母都是普通人,就在社區做些整理資料的活,遠遠的見到父親正在埋頭寫著什麼材料,母親不在。

陳年清楚,這些年,父親責怪爺爺陳友臣倒不僅僅因為奶奶的事,還有一部分是因為自己躲在陳家村,不在城裡來讀書學習的原因,這是父母不能接受的。

與父母的感情實在說不清道不明,自小陳年便跟著爺爺一起長大,到了讀書的年齡卻奇遇了伏羲宮,十多年來,陳年進城陪伴在父母身邊的次數屈指可數。

「爸!」

正在埋頭寫著材料的父親陳泓,剎那停筆。

抬頭,看著一米八幾高個,面如冠玉,英俊的兒子站在身前。

激動的臉都有些紅暈,連忙站了起來,走到桌外,連拍了三下陳年的肩膀。

「臭小子,又長個了,還知道你爸在城裡啊?捨得從那山溝里出來了?我給你媽打電話,讓她多買些菜,你在這等爸一會兒,下班了咱回家!」

簡單的幾句言語,卻讓陳年的眼眶瞬時便紅了,眼淚不停打轉,血肉親情哪有什麼隔閡,一句簡單的言語便能彌補所有的分離。

陳年將信放在父親手中。

「吃不了了,爸,我要去北京軍區參軍,部隊的人還等著,現在就走,你和媽說一聲,這些年,是兒子不孝!這是爺爺寫給你的信,他老了,很自責很愧疚,你和媽有空多回陳家村看看。」

話罷陳年轉身便走,眼淚已經奪眶而出,卻被陳年運用靈氣蒸散於空中。

父親陳泓望著兒子的背影和手中的信,蹙了蹙眼角,眼眶也是紅腫濕潤。

「參軍好!從那山溝里出來就好,到了別忘給爸打電話,缺什麼我讓你媽置辦了給你寄過去,多吃,把身體長好!」

陳年再忍不住,向張哥停車的地方狂奔而去,眼淚飄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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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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