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大風雙英
「嘭！」
黎明前的黑暗裡，一個不明物事撞擊在大風氏的營地外，地面被深深犁出一道溝壑。
「誰？！」
大風氏族人立即前去查看。
「不好啦！首領重傷啦！」
「祭祀大人！」
「族人們！首領受傷了！」
隨著巡邏的守衛們大聲呼喊，大風氏族人迅速集中到營地外。
恆看著眼前衣衫襤褸，身創多處，流血不止的老友，不禁雙眼迷濛。當他勉強看到被扶坐起來的大風氏首領對他點頭，他立即發聲道：「大家都回去休息，我帶首領去治療。」
「怎麼？我叫不動你們了？嗯！~~~」恆瞪起雙眼迫使族人離散，他隨後抱起紀回到自己的洞穴中。
「說吧！儘快！」恆悲傷地說。
「恆，咳咳，你是對的，祂就是。咳咳咳~~~」紀努力地咳出阻礙在咽喉里的異物，隨後繼續說道：「祂變了，不再是大風氏的始祖了，雖然祂還擁有智慧。」
「我在聽，你說。」恆看著紀的雙眼發散無神，他提醒道。
「嗯。我的判斷是這樣。」紀開始快速訴說起來，中間夾雜著些許咳嗽，最後他說道：「我不行了，大風氏就交給你了！看來是不能揍你了，哈哈~咳咳~~嗯。」紀突然間停止了呼吸，雙目圓睜。
「老鬼，你以為我比你能忍？這麼多年，你不懂我啊！」恆閉上眼，輕聲呢喃一句。
恆溫柔地幫紀遮蔽雙眸，幫他整理的頭髮鬍鬚，幫他清理的血污，走出洞穴，對著洞穴外的守衛說道：「舉火！」
「是！」守衛亥結令，抹了一把臉后大聲喊：「舉火！」
「舉火！」
「舉火！」
「舉火！」
「舉火！」
「舉火！」
「舉火！」
............
「葬！」恆喊著將柴堆點燃。
「葬！」
「葬！」
「葬！」
大風氏族人跟隨祭祀大喊。
魂兮來兮，復去不還。
魂兮去兮，毋來無返。
四方宇兮，天地皆有。
古今宙兮，神鬼俱存。
天生巢兮，其神赫赫。
地收紀兮，其鬼冥冥。
魂魄離散，汝可盡去。
雷火渺渺，毋歸毋歸。
當招魂曲唱完時，東方天空一縷火紅開始破碎了黑暗。
午時，火葬處的恆依舊無人願意打擾，族人們一直關注著這個部族裡唯一的白髮白須老者，直到兩個族人一前一後的歸來。
祭奠完首領的川和敏來到恆的身後站立著。
「回來了就好！」恆言語平靜地說：「今後大風氏交給你倆，川你接任首領，敏你接任祭祀。」
「祭祀大人，不可。我族需要您的指引！」川和敏極力推脫。
「你倆也不聽話了？」
「不是。我們。」
「閉嘴！我還沒死，你倆聽著就好。」恆少有地提高了音量，他轉過身繼續說：「族人們不知道紀死去的原因，我知道。因為是我害了他。」
恆看著眼中疑惑卻沒有繼續開口的兩人說道：「我找到了初祖，紀直接北上確認，他與初祖發生了爭執並衝突戰鬥了一場，他敗地很徹底！」
「這個件事情，我只傳給你倆，其他的族人不要說，往後這裡面的詳情也只能是首領和祭祀才能知曉。接下來，你們好好聽著。」
當日頭西沉時，恆離開了部落。
川和敏召集大風氏五百餘族人為他送行，風中只傳回一句話。
「我不會回來了！」
北方再北方，極晝的那處所在，盛夏時間依舊冰雪遍地。白茫茫的一片大地上，遠處急速接近過來一個黑影，驚嚇到的雪狐悶頭栽進了雪地里，少頃，撅著屁股的小傢伙慢騰騰拔出腦袋甩掉了積雪，它舉目向各處望去，只看到雪地里殘存的一長串腳印，間隔極大。
「吼！」
渾身雪白的大熊，發出了眷念世間的最後慘嚎。
「咕嘟咕嘟！」鬚髮皆白的老人半蹲著俯身喝著鮮血，眼睛和耳朵關注著較為熟悉的極晝荒原。他撕扯著筋肉，三兩口磨碎嚼爛便吞入肚腹，隨即他控制呼吸節奏，鼓盪胃袋腸道，稀爛的血肉迅速被消化吸收。伴隨著從腹部傳來的熱量通達全身，他感覺到了精力的恢復和體溫的回升。
他將多餘的血肉骨骼扔到一旁，在雪地里將剝下的熊皮清洗一番，順手裹到身上繼續北去。
「燧！出來！」
恆對著冰峰大喊！
他看到此處冰峰冰蓋有部分破損裂痕以及坑洞，知道這裡就是搏鬥之處。
「燧！你枉為有巢之後，枉為大風氏初祖，枉為人族！」
「你出來！殺了大風氏首領，你出來繼續殺了大風氏祭祀！」
「出來吧！我知道你能聽見，我知道我戰不過你！來，戰上一場幫你鬆鬆筋骨，活動氣血！來戰！」
「成了神，沒了膽？」
「不是剛殺了同族嗎？來呀！」
恆一陣罵罵咧咧后，看到那個祂依舊沒有出現，生氣地走到冰洋旁探尋無果后，攀援而上直達冰峰頂。
恆掃視四方，一寸寸一絲絲，眼內儘是雪白覆蓋的冰原和冰峰，波瀾不起的冰洋里動靜皆無。自從進入這片領域后，任何生物都不存在了，飛鳥蟲魚還有一切可能存在的生物都不存在。
「我告訴你，你的蹤跡是我發現的，紀那個傻子不可能找到你。你繼續藏著，我依然可以找到你！」
「你活了一萬多年，大風氏也存在了一萬多年，我知道你可以繼續活下去，我活不過你，但是我能找到你！」
「我們繼續耗下去，大風氏有了新的首領和祭祀，怎麼找到你，大風氏已經知道了，你難道不相信自己的子孫找不到你？哈哈哈哈！我們和你耗到天荒地老！你不姓風，你姓鼠！哈哈哈哈~~~~~~」
「轟！」
「哈哈哈！憋不住了，肯出來了？」恆看著從冰洋里穿出的大物，開口說：「果然如此！」
「小子，呱噪至極！」
「算了吧！來戰！」恆達到目的后二話不說，身上風紋驟現，身軀急速膨脹，迅速拔高超過三丈，人族丈二身高的限制在他身上毫無體現。
「鐺！」
被擊中的地方傳來清鳴，恆感到右手劇痛。他一瞬間明白了紀所說的蒼白無力。
「哈哈哈！我不如你？老鬼，你看著！」
「吱吱吱~~~」
渾身閃爍著耀眼白光的恆，伴隨著刺耳尖嘯聲沖向那個祂的身前。
「嘿！」
「再來！」
「再來！」
「再來！」
「吱吱吱~~~」
「吱吱~~」
「吱~」
「焚！」
「噗！」
不知道多少次衝擊后，熊皮摔落在冰原上，屍骨無存。
「火與雷？有些酥麻，可惜這都是我曾經的力量，你比之前那個使火的小子強上那麼一點點。」那個祂緩緩沉入冰洋，只剩下幽黑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