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來砍吾頭
「來呀！」
科勒大喊著。
「吼！」
雄獅脖頸上的金色毛髮不再蓬鬆，小風卷過，依舊就硬直如針向後飄蕩。
場中激蕩起來，雄獅看到敵人左支右絀已經落入下風，估摸著離敗亡不遠。
「吼！」
它怒吼一聲，再次撲將過去。
「嗷～～」
雄獅跛著左前肢齜牙咧嘴，左前肢輕輕點著地，它在感受傷勢。
右胸口上三道長長的血痕開始隱隱顯露，隨後就開始滴落到草葉上地面上。
「呸！」
科勒吐出嘴裡的血沫，胸口隱隱作痛，為了破開這傢伙的皮膚，他的胸口被雄獅拍中，所幸獅爪因為自己的掰扯導致力度很輕，只是破了點油皮，沒有出血。
「這樣下去還得一會兒才能贏啊！」
科勒粗粗喘了幾口氣后再次穩定呼吸，他不想等了，決定激發瘋血瞬間解決戰鬥，這樣的話後果應該不會太嚴重。
「啊！啊啊啊！」
「嘶嘶～～」
「簌簌～～」
「嘭嘭嘭！」
一人一獅向聲響處望去。
伊拉朝著科勒跑來，他的身後密林開始倒伏。
只見遍體鱗甲烏黑髮亮，璀璨的日光彷彿被吞滅在那鱗甲之中，九顆頭顱昂揚驕傲，猙獰的面孔上令人移不開視線的便是那赤紅的雙瞳。
那裡傳達著殘忍、暴虐、傲慢、高貴......
「吼！吼！吼！」
雄獅背後的山坡上傳來幾聲吼叫，六頭母獅趕到雄獅身後。
這不再是一場公平的決鬥，她們有了參戰的理由。
「吼！」
雄獅首先回應了母獅們的支援，而後它稍轉頭面向盤踞起來的長達三十丈的巨物，開口問道：「尊敬的強者，我是阿尼納，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我來找這個人類，聽說他要殺我。」相柳中央的頭顱開口回答，其他的八個頭顱分視四周。
「您請自便！」雄獅閉上嘴巴，準備帶領母獅們離開。
「小獅子，你得等一會。」
阿尼納疑惑地看著相柳，它揣測著那巨物的心思，暫時還是靜觀其變吧！
「人類，是你要殺我吧！我來了！」
「不錯。」科勒伸手提著軟綿綿的伊拉回答著問話。
伊拉能感受到科勒手臂肌肉的顫抖，那不是脫力也不是興奮，他知道那就是恐懼，來自巨大偉岸的體型壓迫。
「你打算如何殺我？」相柳金色頭顱戲謔地說話。
「殺了那頭獅子，取得它鋒利的爪牙做武器，割裂你的皮肉筋骨，斬下你的頭顱。」科勒勉力站立，瘋血開始沸騰。
「很好！你去殺了它吧！我保證他跑不了！」相柳對人類說完，又轉頭對阿尼納說：「小獅子，你殺了這個人類，你可以活。」
「尊敬的強者，您也是神裔吧？為何和這低賤的人類交談，何況這卑微的人族揚言要殺您！」
「嗯？吾為水神！吾的言行，汝敢置喙？」
「嘭！」
巨大的音爆驟然響起。
「轟隆隆～～～」
大地忽的震顫起來，煙塵密布。
「吸～～～」
跌倒在地的科勒和伊納怎麼都站不起來，勉力支撐的雙手似乎沒有力氣再支撐身體發力。他們看到煙塵倒捲入一個漩渦，直到煙塵消失才明白那是巨物的九顆頭顱。
「呼～～～」
九條灰色土線被噴射而出，將剛剛顯露的鮮紅色爛泥堆積成一個小土包。
「你們走吧！」相柳對著活著的母獅說道：「帶上那個受傷的。」
兩頭母獅幾次起身不成功。
「嘶嘶～～」
在相柳吞吐一次蛇信后，突然容光煥發地叼著那頭半殘的母獅迅速離開。
「好了，現在該你們倆了。」相柳對著兩名人類說：「來砍吾頭！」
伊拉絕望地攥著好友的臂膀，平日里透亮如海的藍色眸子此刻越發的灰敗起來。
「尊敬的水神冕下！您的頭顱我恐怕難以砍下，那寄予厚望的雄獅阿尼納，它的爪牙恐怕也破不開您的鱗甲，是我高估了它和我自己。」
「噗！」
科勒看著飛射到面前的半月形武器。它好似圓圓的月亮被平分一半，又掏空了中心大面積部分，只留下外圈的背部和刃口，深寒的冷光讓科勒汗毛直豎。
「這是？」
「那小獅子的爪牙和骨骼加上各種金屬熔煉而成。來砍吾頭！」
相柳盤踞不動，伸出一顆黑色頭顱，靜靜等待。
科勒從地面拾起這奇怪的武器，武器的主幹密布凹痕和凸起，握在手中后，他立刻知道這柄長達三丈的武器很難脫手。兩丈長的主幹，一丈長的彎曲刃口，太過去奇異的結構。
「來砍吾頭！」
科勒察覺到了深冷的氣息，他明白了對方的不耐煩。
「啪！」
伊拉緊閉嘴巴，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死死抓住科勒的腳踝，他拚命搖著頭！
「伊拉，放手！伊拉，聽話！」
科勒彎腰出拳，伊拉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科勒掰開伊拉的指掌后對巨物說：「尊敬的水神！我這就來實現諾言，不過請您仁慈地答應我，不論結果如何，我的好友能夠活下去！」
「可！」
科勒起身雙手握住異兵，加速向巨物衝去，心裡提防著可能出現的抽擊和撕咬。
「刷！」
如入無骨！
異兵毫不費力切割而過。
「嘭！」
一顆黑色頭顱摔落在地，緊接著就是黑血噴濺。
科勒眼眸里閃過一絲激動。
「也許......」
「噗！」
科勒的眼中，傷口光如鏡面蛇頸處，血液迅速停止外流，骨骼、血管、筋絡、肌肉、皮膚、鱗甲、眼球、利齒所有的物質在幾次眨眼間生長發育完成。
科勒目瞪口呆，這是他從沒見過的情景，就算是他的父神也沒有這麼恐怖的恢復能力。
「沒有也許！」
科勒打消了一切的心思。
「來！」
巨物再次伸出一顆頭顱。
「刷！」
「來！」
「刷！」
「來！」
「刷！」
科勒逐漸麻木了起來，他變得似乎只會由上而下斬擊。
「鐺！」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和手裡異兵被阻的手感讓沉淪為機械的科勒回過神來。
他低頭看到了八顆帶著長短不一脖頸的猙獰頭顱，有的赤瞳微睜，有的緊閉雙眸，有的自然半開。
他抬頭望去，金色的頭顱和脖頸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在金色里尋找著，一番查看並沒有看到傷痕，他順勢也看到了，巨物又有八顆黑色頭顱比他更仔細的查看著。
「……」
科勒無言以對，地上八顆頭顱，地上九顆頭顱。
「你從的頸中金黑交界處砍！」
科勒依言找到了巨物所說的部位，奮力砍下。
「鐺～」
異兵上劇烈的顫抖和聲響使得科勒倒退數步，虎口崩裂，耳朵沁血。
科勒心裡萬分吐槽，這都不是金色了，還這麼硬？
「這個砍下來給你好處，讓你們走，否則，你明白！」
「嗯！」科勒終於等到了生機，他要傾盡全力了，他想了想說：「尊敬的水神，等會我的狀態可能不正常，您幫我把朋友埋起來，留些空隙給他。另外，呃，請您記住我之後會失去理智，我揮舞兵器時請您自己湊過來讓這兵器砍您！」
「嗯！」
「好的，我來了！」
「鐺！」
「鐺！」
「鐺！」
…………
不知道多少次過去。
「噗！」
「嘩啦啦！噹啷！」
「嘭！」
金色頭顱齊根而斷，三丈長的異兵隨之碎裂。還要空手衝過來的人類被相柳一尾巴抽到地上閉氣過去。
相柳滿意的點著八顆頭顱，開始催生中央頭顱，這個頭顱格外難以恢復。
良久，相柳深吸一口氣對著科勒噴去。
「葛啦次啦！」
獸皮衣被風刀割裂，科勒翻滾著撞碎了石塊，額頭淌血的他回過神來。
「尊敬的水神！成了？」科勒剛說完血液就流進了眼睛里，他抹了抹眼睛，微微擺動有點暈的腦子。
「嗯！你可以帶你朋友走了，對了，那九個頭顱給你了，如果你信我，可以吃點金色頭顱的血肉，好處就是他。」
說完，相柳蜿蜒蛇行向東。
科勒跑去從土包里挖出好友伊拉，看著他面色如常就放心了。
在伊拉身邊生了堆火，科勒將九顆頭顱收集起來。那些流淌著黑血的八顆頭顱被他用鋒利的異兵碎片收拾完畢，只保留了頭顱，脖頸都被拋棄。因為失去活性，而變得稍難切割的金色頭頸，他保留了頭顱，脖頸被他艱難地撕咬吞吃完。
上半夜科勒值守，下半夜伊拉守夜。
熟睡中的科勒渾身燥熱地翻來覆去，夜涼如水的月色下，他古銅色的皮膚變得明亮耀眼了些，隨著他平靜下來，皮膚色彩也恢復舊觀。
「起來了，科勒！」
「哦哦，好！拿上九顆頭顱，我們回去吧！」
「科勒，你是怎麼贏的？」
「嗨！那個水神說要和我比試，是我的力氣大還是祂的身軀堅硬，結果你看到了！」
「不會吧？」
「怎麼，伊拉！你小瞧我？」
「不是小瞧你！你忘了那水神的體格？那麼那麼大！」
「我體格就小了？我力氣就小了？你看好！」
「嘭！轟隆隆～～～」
「啊呸！呸呸呸～～～科勒！！！你怎麼這麼厲害了？地面都開裂成這樣了！」
「我，我本來就這麼大力！以前都瞞著你呢！」
「真的？」
「真的！」
「那你打獅子怎麼差點死了？」
「呃！那是我壓制了一部分實力，我要不停地鍛煉自己的戰鬥技藝！」
「真的？」
「真的！」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