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曾照彩雲
「他就是死在這裡了？」
「對，他拼殺西王母時，轟擊了不周山，讓冰川決裂東去，引發了大洪水。」
「洪水啊！他曾經治過的，沒想到會這樣結束。」
「帝陳，土裂而魂分，與洪混同。你......」
「我想自己呆一會，可以嗎？陸吾！」
「好！我先回崑崙了。」
「嗯。」
相柳站在山腰處，耳邊回蕩著陸吾的複述的那句話語。
「人族必將崛起！」
「那我是人族還是蛇族？或是龍族？我算什麼？」
相柳怔怔地望向曾經可能的洪道東流處。
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嬰兒吧！良叔說是在龍蛇神戰後找到的我，父母早就死去了，親人們拼了命給了我活下來的機會。
良叔，我已經好久沒有再想起你了！我應該算是給你報仇了，我殺了那麼多大蛇。
青叔，我還是沒有陪你戰鬥到最後，和你在一起戰鬥是我一直以來的願望和夢想。
勾陳，知道你喜歡用石錘，不過聽有熊氏說劍是上古最強的兵器，你看我的頭還不是被那有熊氏的壞傢伙砍了。可是我把多年準備的天行劍給弄丟了。現在我回來了，就算劍還在，你也用不了吧。
丹朱姐姐，對不起！
我累了！不想逃了！
相柳低下頭，就這樣靜靜地盤著蛇陣，慢慢地沉入黑暗裡。那裡有一頭紅色髮絲迎風飄蕩的男子笑著看她，還有一個疤面男子摸著她的頭，他們身邊還有一男一女，緊緊依偎在一起，笑臉盈盈。
「你不呆崑崙嗎？相柳。」
「陸吾大哥，我現在不呆這裡，我還要去做幾件事情，如果做完了可能回來找你。」
「好！需要幫忙記得傳信給我，我一直在崑崙。」
「知道呢，走了！」
相柳說完頭也不回的下了昆崙山，她要先去赤水之北找到青叔的亡地。
「這個魯莽的傢伙，肯定會去找有熊氏，我得和幾個老兄弟通通氣，怎麼都要把帝青的侄女、帝陳的摯友給保下來。唉，東方哪裡是那麼好去的！」陸吾看向東方沉吟片刻，大聲吼道：「嗷嗚~~~小青兒，快來快來。」
「小聲點，人家耳朵都炸了。」一頭青色羽毛的小不點盤旋在陸吾的頭頂。
「你去南邊找鯤，去東邊找山別，去北邊找玄冥，告訴他們相柳回來了，她可能要去泰山有熊氏。對了對了，在東方南方的時候，一定要通知到上上次大洪水被共工氏拯救過的那些族群哈。」
「知道啦，知道啦！」
「回來給你沙棠吃！哈哈哈~」
「啾啾~啾啾~走咯！」
陸吾想了想有點擔心，站起身子走了幾圈，還是打消了前去跟隨相柳的意圖，再次蹲坐於帝苑前。
小青兒雀躍地在空中忽左忽右，好不容易可以離開崑崙，它愉悅極了，依照它的速度，可以在外面小小地多呆一呆，小眼睛骨碌骨碌轉著，心底細細打算。
「那是什麼？」
小青兒稍稍下降高度，它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身著鹿皮赤著腳，走一步跪一步向著崑崙而去。好奇地它撲稜稜持續下降，最終停在了男子附近的枝椏上。
它歪著頭看著男子專註前行，待到男子遠去，它又扇幾下翅膀到另一棵樹上看著這個奇怪的男子前行。
「傻子傻子，你在看什麼？又跪又拜！」
「誰？」男子聽到清脆的聲音后緊張的抬頭四處察看。
「獃子獃子，我在上面。」
男子辨別方向後抬頭看到了一隻巴掌大的青色小鳥眨巴著嘴。
「是你呀！你有什麼事嗎？」
「我沒有事啊！倒是你去昆崙山有事嗎？」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昆崙山？」
「你前面就是昆崙山啊，不然你要去哪？」
「前面就是昆崙山？啊！還有多遠？你從昆崙山來的？」
「你幹嘛？不許靠近我。」
「哦哦哦！」男子看到躲避到另一處枝椏的青色小鳥尷尬的撓頭，繼續說道：「我找昆崙山很久了，聽族人說昆崙山上有不死葯，我要采一株回去救我娘，她快要死掉了。」
「你聽誰說的這麼個蠢話？」小青兒斜著眼看向男子，開口道：「我在山上這麼多年，我怎麼不知道昆崙山有不死葯。你被騙了！快快回去照顧你娘吧，別在這裡浪費時間啦！」
「怎麼可能！不能啊！靈巫說昆崙山有不死葯啊，他自己吃過，他都有兩百多歲，快三百歲了，頭髮都還黑著呢。」
「你們那靈巫怕不是瞎說的歲數吧！你肯定被騙了。」
「不會啊！你看，我們靈巫給我畫的不死葯圖樣，你看！」說著男子從懷裡掏出一塊獸皮，上面有著各種彩色線條，隱約呈現著某種圖案。
「嘁！我還就看看你們這靈巫畫的什麼神奇的不死葯。」小青兒降下枝頭飛向男子的雙手獸皮。
「哎~~你把我放開，你幹嘛！嗚~~~」
「哈哈哈哈~~~昆崙山的不死葯，我得到啦！哈哈哈哈~~~」男子呆悶的面色瞬間變得扭曲得意，一口黃牙從咧開的嘴巴顯現。
男子手中發力，只聽咔嚓一聲，青鳥的脖子被扭斷，獸皮中也停止了掙扎。男子小心翼翼地攤開獸皮，將青鳥連毛帶骨肉一起嚼碎吞下，最後還舔乾淨了嘴角和獸皮上的血液。
「不夠，不夠，還不夠，靈巫說了要大個，這隻青鳥太小了。」
男子摸了摸肚子，感受著腹中的熱流，他更加虔誠靜默地向著昆崙山一步一跪。
「這才第一個，不夠，不夠哇！」
相柳在這片塵沙凍土蛇行索尋，一日又一日過去了，相柳能感受到一絲絲源自血脈的觸動，但就是找尋不到。她想著南方的章尾山行去，在山頂觀望四周始終沒有找到可疑之地。相柳回憶著燭陰的神思傳影中龍蛇大戰的最後那刻。
相柳催發自身血氣，令心臟砰砰砰地加速泵壓，片刻后依舊並無明確收穫，只是隱約的感應強了絲絲縷縷。
她沉吟后同時催發自身氣血和腹中的燭陰血肉，在加上龍蛇大戰中那恍惚中令她驚駭的天動剎那。
「就在那片塵沙凍土之中！」相柳更為清晰地感應到大概位置，她僵硬地保持著身形，努力剋制頭腦中的各類負面情緒。
「那天上有大恐怖！嘶嘶~~~」
「還是不夠，需要再等等看。」
相柳在章尾山繼續搜索半月後無奈北向離去。
多少歲月風雨路，一縷朝霞彩雲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