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4 相許

「曲煥……」

唐宋扶住她因激動而震顫不已的手臂，強行讓她看自己的眼睛。

幾公分的距離，唐宋清楚看到她哭紅的眼睛，小兔子似的，蒙著一層委屈的霧氣。

「我這不是來給你一個解釋嗎？你還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他聲音溫柔，和大喊大吼的曲煥截然兩個風格，搞的曲煥更覺得丟人。

完了，被唐宋看到這樣的自己，他更不會喜歡。

曲煥為自己剛才的行為後悔不已，她也太沉不住氣了，明明自己已經做好了單戀他的準備，還說喜歡他是她的事，不需要他回應。那麼現在呢？她在計較什麼？在貪婪什麼？

矯情兩個字跳進曲煥的腦海，她愧疚的想咬斷自己的舌·頭，要是自己作死搞得唐宋以後都不想搭理她那怎麼辦？比起來再也不聯繫再也不能和他站在一起，她寧願做那個默默付出的人。

喜歡一個人不就是應該那樣嗎？希望他生活的好，不管他和誰在一起。

曲煥很快又想通，她要的沒那麼多，她要的就是可以在唐宋身邊有一個小小的位置，不管這個位置是什麼。

其實曲煥有點怕和唐宋做戀人，戀人走到最後的有幾個？最後大家還不是老死不相往來，還不如當個普通朋友，平平淡淡的到一把年紀還可以談天說地，雖然從來不曾在一起，卻好像永遠都在一起。

所以她後悔自己說的那些話，後悔的想撞南牆，可惜覆水難收。

唐宋說來給她一個解釋，語氣那麼坦然，對比之下，她簡直就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想大大方方的說句什麼，可到嘴邊卻一個字也吐不出，曲煥擰巴的想給自己一個拳頭，暈死過去算了。

她遲遲不開口，唐宋又輕聲問一邊，「你還要不要繼續？你不說，我可要說了。」

曲煥悶聲說了個「哦」，做好心裡準備迎接暴擊。

對於無法改變的局面，她只能逼著自己佛系一點。

唐宋道，「我沒談過戀愛，追我的女孩子也全部被我拒絕了。」

曲煥頭垂的更低，下巴往胸口戳，「哦。」

學長的溫柔她快要無力招架，連拒絕都說的這麼委婉，告訴她跌倒在他西褲下的女孩子不止一個，她不要太難過。

她懂。

唐宋又說，「我在上海的根基還不穩，前有狼後有虎，如今我才拿到集團的決策權，但是反對的人一定會在我背後搞小動作，我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恐怕沒那麼多精力照顧感情。」

曲煥的下巴已經磕到心口，眼眶熱熱的，淚水不聽話的自己醞釀。

拒絕就拒絕吧，還說的這麼有情可原，這麼給她找台階，學長這麼溫柔，她根本不拒絕不了，根本做不到無動於衷，根本沒辦法不喜歡！

「學長，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以後我會認清自己的身份，不做讓你不舒服的事。」

比如今天師出無名的脾氣。

唐宋輕輕笑了下，抬手想替曲煥擦眼淚，可是被她給推開了，他固執的擋開她的手，一點點擦去她的淚水，「真認清自己的身份了嗎？當我的女朋友這麼委屈？」

嗯？

曲煥眼睛還有一層薄薄的淚霧，眸子亮晶晶的，「你說什麼？」

唐宋嘆氣，「我記得你很聰明，難道藝術家的閱讀理解那麼差嗎？我剛才說那麼多，意思就是，以前我拒絕那麼多女生，唯獨對你不一樣，還不足以證明你的特別嗎？」

曲煥眨眼，有這麼說一個女孩特殊的嗎？？？歧義是不是太大？

「至於公司的現狀，我要好好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如果沒有你這一招釜底抽薪，我還有和他糾很多年，是你一次性處理我的煩惱，是你在守護我，我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可無以為報，以身相許你看行不行？」

曲煥張張嘴，沒發出聲音。

「公司的管理權我拿到了，可是今天的董事會上不難看出，還有幾個對我意見頗大的，慕氏如今樹大根深，其中的彎道不好肅清，我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要放在上面，可能沒太多時間陪你，和我交往，大概要受一些冷落，我先給你說聲對不起。」

曲煥人都傻了，她不敢相信唐宋正在說的話居然是跟她言明兩人戀人的身份！

唐宋握著她的手，她緊張過度，手冰涼，「抱歉讓你等我那麼久，以前我沒看清自己的心意，現在我很確定，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曲煥的眼淚啪嗒掉在他手臂上，很大一顆水珠滑開，「我…當然願意。可是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以前我回不去，可是以後我可以保證，不會變心，認定了你就是你，除非你先不喜歡我，跟我分開。」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你不趕我走……不對，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走，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你在哪裡我就去哪裡！」

唐宋親了親她白皙的手背，「你不是要去江都給沈曼和季寒城畫畫嗎？我眼下工作忙走不開。」

曲煥覺得打臉來的太快，「我也可以在這裡畫的，反正他們的樣子都在我腦子裡。」

唐宋環視酒店，住了這麼多天，她陸續添置不少東西，尤其是作畫的工具，客廳沒整理，滿滿當當的，「搬來和我一起住吧？」

曲煥腦袋嗡鳴一聲，「等下，這個節奏是不是有點快？」

唐宋打趣，「你不想？」

倒不是不想，而是進度太快顯得她一個女孩子不矜持，男生會不珍惜吧？

稍微做作一下，「不是很方便。」

唐宋笑，「在這裡就方便嗎？你東西快把客廳堆滿了，再過兩天連下腳的空地都找不到，你怎麼畫畫？我的房子分你一層，你隨意使用，哪怕你把東西平鋪著滿地撒，也不影響生活。」

曲煥腦補一下和唐宋住在一個屋檐下的畫面，就算是一人一層，就算他的房子巨大無比，也……多少有點那個啥呀，但是呢但是，她心癢的不行！

「你說的也對，那我明天收拾收拾。」

唐宋靠著沙發，把人往懷裡攬近，「你談過戀愛嗎？」

曲煥肩膀一緊，第一·次被他這麼抱，她還不適應，「沒談過，怎麼了？」

唐宋苦惱，「我也沒談過，所以你覺得那些剛在一起的情侶，告白以後會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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