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小世界」舞廳

蓉城市「小世界」舞廳門口，鼓樂聲聲、人潮如織。

劉建波花三元錢，買了一張門票進去。

一曲舒緩、柔和的音樂聲響起，舞廳里的燈光變得黑暗起來，舞池裡到處都是抱在一起跳貼面舞的男女，整個舞廳黑壓壓地一片，根本看不清他們的面孔……

劉建波心裡為之一震，暗自驚嘆道：「這不是正規的大眾舞廳嗎？怎麼會這樣？」

他在舞廳里的一個角落裡站了好一陣子，才慢慢適應過來，發現一根長凳上面還是坐著一些沒有去跳舞的人，便摸索著坐到了一個空位上。

一曲舞結束，舞廳里的燈光變亮，那些跳貼面舞的男女才從激情中醒來，像被捅的螞蜂窩一樣，迅速將他們的身體分開，四散而去——

這些人群中，有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年齡大的和年齡小的，有人站在原地等待下一支舞曲開始，有人跑在人群中穿梭，伺機尋找下一個伴舞的目標……

又一支舞曲開始，男人們像衝鋒陷陣的勇士，在那些良莠不齊的女人們中間，爭搶和邀請舞伴。

一些假正經女人故作忴持，她們坐在凳子上，用一雙審視的目光，拒絕著一個又一個男人的邀請，直到燈光變暗，看不清對方的臉，她們才憑感覺，和那些邀請她們的男人們相擁著步入舞池。

有男人臉皮比較薄，見這個女人請不動，便轉身去邀請下一個女人，直到所有的女人都被那些男人們像惡狗搶食似地搶光，還是沒有邀請到舞伴，怪自己運氣不佳，一聲嘆息之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別人跳貼面舞，洗眼睛……

有的男人很有耐心，他們磨破了嘴皮，死纏爛打地把舞伴邀請起來，緊緊地抱著對方，隨著音樂的節奏翩翩起舞。

坐在劉建旁邊的是一個漂亮的中年婦女。

劉建波的運氣不錯，遇到這個女人一點架子都沒有，當他鼓足勇氣站起來，忐忑不安地將手伸向那女人跟前，還沒有等她開口，只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女人已經跟著站了起來，與他一起步入舞池。

舞池裡的人相當擁擠，一對對舞伴就站在原地，相互擁抱著，機械地移動腳步。

劉建波壯著膽子摟著舞伴的腰，模仿其他人的動作，將她摟在懷中，女人只做了一番象徵性的動作，便和他擁抱在一起……

正當兩人隨著音樂的節拍，忘情地擁抱著，盡情享受從異性身上傳來的感官刺激，機械地移動腳步的時候，這支舞曲終止了。

燈光又開始變亮。

劉建波極不情願地將女人分開，附著她的耳朵，輕聲說：

「大姐，我下一曲還能邀請你跳舞嗎？」

「嗯！」

女人羞答答地點了點頭。

女人的身材保養得很好，五官端正，看上去在三、四十歲之間。

就這樣，兩人一曲接一曲地跳到了下午五點鐘。

舞會終於結束了，跳舞的人群逐漸散去。

臨別時，劉建波徵求道：「明天下午你還來嗎？「

「不了，」女人猶豫了一下，說：「我不喜歡來這種地方。」

劉建波急切地問：「那我們還能見面嗎？」

「很難說，隨緣吧……」

女人憂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猶豫，有點渴望。

劉建波建議道：「要不這樣，明天下午兩點，我在漢都茶樓門口等你，我們一起去喝茶，你看怎樣？」

「哦，到時候再看吧……」

女人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匆忙離開了「小世界」舞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