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簡單語言交流

大衛問道：「沒有發現其它同類生物嗎？」

露露說道：「我反覆問了士兵們幾次，沒有。」

約瑟夫說道：「管它們有多少智慧，既然頭兩隻被我們輕易捕獲，那其它的應該也不會有多厲害，我們就像當年對付印第安人一樣，來個大掃蕩，斬草除根就好了。」

大衛說道：「你們最好還是加派巡邏崗哨，這個星球，和我們想象中的可能不太一樣。」

「哼！」約瑟夫冷笑一聲，說道：「我們是宇宙的上帝，還怕幾隻三瓣嘴的猴子？哦對不起，親愛的大衛，我忘記你現在也是一隻猴子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衛搖頭說道：「我這是為大家好，還有，能不能把這隻母猴子放在我籠子旁邊，讓我觀察一陣子？」

約瑟夫露出誇張的笑容：「哈哈哈，怎麼，難道你在猴子體內呆太久，對母猴子...」

露露這時候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捋了捋她那一頭短而卷的黑髮，說道：「大衛老師對生物學的研究十分有見地，讓他觀察一下也好，也許對我們的科研工作會有很大幫助。」

約瑟夫舉起右手上下揮動幾下，說道：「好了好了，我也累了，那我就再憐憫可憐的大衛一次，讓他好好觀察他的美人吧，哈哈哈！」說完，拿起桌上的酒壺，登梯揚長而去。

馬丁和露露合力將地上籠子抬起，放置到大衛邊上，然後同時對大衛深深鞠了一躬，一起默默離去。

大衛籠子裡面還有一個黃色小木箱，裡面放置有一些約瑟夫給他當零食吃的肉乾和水果。

他拿出一塊肉乾，伸手穿過兩個籠子柵欄，遞給那隻抱膝哭泣的母猴，同時發出狨猴本身的叫聲：「吱吱！」。

母猴抬頭看了看肉乾，對大衛齜牙作出兇惡的表情，叫道：「剎卡！剎卡！」

大衛低頭思考了一會兒，指了指剛才公猴被解剖的方位，說道：「卡卡庫瑪？」

母猴的眼淚又不斷往外涌：「庫瑪...卡卡庫瑪...嗚嗚嗚！」

果然，它們有自己的名字，它那麼愛叫卡卡，好像有點類似於「思密達」，是韓語中的語氣助詞，無實義一樣。

那就給這種生物起名叫卡卡好了。

想到這，大衛也作出憤怒的樣子，拍打著自己的籠子柵欄，叫道：「卡卡！卡卡！」表示自己也是囚犯。

那隻母猴子，應該叫母「卡卡」，這時候神情有所緩和，伸手指了指大衛手中的肉乾，同時拍拍自己的肚子，又指了指自己嘴巴，表示餓了。

大衛盡量露出友善的笑容，再次將肉乾遞過去。

那是一種成熟體體長約一米，外形類似鴨嘴獸且有黑色皮毛，但鴨子似的嘴巴是橫向張開的一種食草動物的肉乾，在大衛自己看來十分美味，吃起來有點像是將地球火雞肉加鯰魚肉放在牛奶和沙拉混合物中煮過的味道。

母「卡卡」迅速拿過肉乾，狼吞虎咽起來。

等它將肉乾吃完，大衛又從箱子里翻出兩個外皮紫黑色，人類手指粗細，內瓤類似香蕉，但吃起來像用地球上的奶油煮過的獼猴桃味道的長條形水果遞過去。

母「卡卡」熟練地剝皮，張開那三瓣嘴唇，將果瓤塞進去，三五口就將那兩個水果內瓤吃掉。

在此過程中，大衛觀察到它的手指十分靈活，也是十根，單看外形，跟金絲猴差不多。

看它貌似已經吃飽，大衛繼續說道：「嗨！」

母「卡卡」疑惑地看向對方。

大衛伸出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我，叫，大衛，大衛。你呢？」然後伸手指了指對方。

母「卡卡」點頭，說道：「衛，衛，衛衛？」然後它指了指自己：「卡卡木瑪，木瑪！」

大衛笑著說道：「木瑪？」

母「卡卡」點點頭。

大衛再次說道：「木瑪？」

母「卡卡」再次點點頭，指著對方說道：「衛衛！」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木瑪！」

大衛輕拍雙手說道：「好吧，木瑪，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聰明！這個新世界真是太神奇了，居然還有這麼聰明的動物，可能再過幾萬年，你們卡卡就可以進化到有能力完全統治這個星球。不過可惜，我們地球人來了...」

說完，大衛露出一絲不安的神色。以約瑟夫的作風，以及新世界工程原有的計劃，來自地球的人類肯定會對「卡卡」這個物種趕盡殺絕。

小時候，大衛喜歡小動物，而約瑟夫喜歡槍械，這兩個不同的愛好導致這兩人後來在學科主業方面走上了不同的研究道路。

木瑪被大衛剛才這一大段話弄蒙了，但還是摸著自己的後腦勺，露出羞澀的笑容。

這時候，露露抱著一個裝有一些肉乾和水果的小籃子來到地下室。

她將籃子放在桌面，對大衛說道：「老師，我拿一點食物來給這隻猴子。我和馬丁都覺得它的研究價值十分重大。約瑟夫，他...已經上樓睡覺了，所以我才敢下來。」

木瑪警惕地看著露露，齜嘴露出上四下二六根犬牙，發出「剎！剎！！」的恐嚇聲。

大衛說道：「如果沒有地球人，它們可能會是這個星球未來的統治者。」

露露說道：「何以見得？」

大衛說道：「剛才我和它進行了一些簡單的語言交流，它們居然有自己的名字，還會說簡單的語言。」

露露說道：「這對它們來說貌似不是件好事。您給這個物種起個名字吧，我到時候再跟大家提出建議用您起的稱呼來給它們命名。」

大衛說道：「確實，聯合國的計劃裡面，就有萬一發現智慧生物，應立即消滅的內容。沒辦法，很多人都說，叢林法則就是這樣。嗯，我已經給它們起了個名稱，叫卡卡。對了，它自己叫木瑪。」

當初討論新世界計劃實施細節的時候，大衛對這種將當地智慧生物趕盡殺絕的方案細則是持保留意見的，但絕大多數科學家和聯合國官員們都支持這個做法。

露露對木瑪露出友善的笑容：「木瑪？嗨！木瑪，你好嗎？」

木瑪依然對露露保持著深深的敵意，冷冷地看著他。

露露聳聳肩：「剛才我參與解剖了它的同伴，看來它永遠也不會原諒我了。」

大衛淡淡地說道：「說實話，我也不會。」

露露低下頭看著腳尖，說道：「...其實我也是被逼無奈。」

大衛說道：「你當年在小廣場上對先遣隊員們做精彩演講時可沒說自己是被逼的。」

露露聳肩說道：「好吧，您當時也聽到了？可是誰不想當王者呢？而且如果我當時拒絕了約瑟夫，可能已經像瓦尼莎那樣...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您一樣獲得他的優待的。」

大衛冷笑道：「優待，呵呵，像一條狗一樣被關在籠子里那麼多年，在你眼裡居然是優待？」

露露把那些食物一一塞進大衛籠子，說：「好吧，約瑟夫禁止我們私自進來，我今天已經算是冒了很大險了，其實您也知道，我下來根本不是給木瑪送食物的。既然您還是那麼倔強，我也沒辦法。麻煩您把這些食物收在您自己儲物櫃中，免得被約瑟夫看到。我走了。」

大衛憤憤地罵道：「你們都是懦夫，都是人渣，都是地球人的叛徒，全宇宙的公敵！」

「隨你怎麼說。」露露頭也不回地說道。

被關押了近七年，按照基因優化后的狨猴20年壽命，現在的大衛已經步入「青壯年」時期，難道約瑟夫要將他關到死么？

大衛分析，聯合國方面應該仍未察覺到先遣軍已經叛變，地球和新世界之間的訊息傳遞一來一回需要近九年，信息太不對稱了。

實際上，約瑟夫向聯合國作出關於大衛的彙報是稱其「失蹤」，根據大衛所在國家法律，大衛的家人獲知這一信息后，要先向本國地方法院申請宣告大衛失蹤，等法院作出的宣告大衛失蹤公告滿五年後，才能申請宣告其死亡。

宣告死亡之後，大衛的家人才能持死亡證明，向本國**或者聯合國申請，用大衛備份的dna和凍結在資料庫中的靈魂重新塑造新的大衛。

除非聯合國主要官員迫不及待想讓大衛儘快復活，但也需要各國代表大會決議通過才能加快上述進程。

即便如此，大衛在比鄰星b上經歷的所有事情，身處地球的「新大衛」當然不可能知道。其記憶，止步於2136年，那五千枚「炮彈」被設置在月球的巨型電磁炮發射出去前幾個月。

要是新生的大衛膽敢再次前往比鄰星b，約瑟夫絕對會讓裝載其dna樣本和靈魂的「炮彈」在比鄰星b落地后就立即「失蹤」。

然後再來一次漫長的法定新生程序...或者聯合國再特意為了他組織一次表決。

看來大衛已經陷入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