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玄燁宗
昨夜的星星確實很亮,他不知他們看到了幾時,三更午時?還是四更未時?
他記不得了。
只是這晚的覺,他睡的前所未有的香,林追彷彿忘卻了一切,放下了那些沉重的擔子,在這個溫暖的小家,他就輕的像那隨風飄蕩的鵝毛。
如此,幾日已過。
....
直到一天,朝陽剛起,林追正嗚呼大睡時,忽被屋外的一陣吵鬧聲攪醒,他利索穿衣,來到大院,發現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這是怎麼了?」
「啊,哥你來了?」沈蝶回頭,發現林追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到了他身後。
看前面的背影是沈父沈母,正與一撮人正爭辯著什麼,臉色有些難看,林追細瞧過去,搜索記憶,領頭兩人好像是家裡的二叔兩口子。
沈家府宅,不大不小,卻還住著父親沈閔的弟弟,和兩個小姑,只是他們平時都在相鄰的側院,今日都跑來這裡是做什麼?
「他們大清早忽然來找到爹娘,說是讓我去當那王丼的貼身侍女。」
「爹娘不同意,他們就吵起來了。」
沈蝶說著便抱住了林追的手臂,似有些委屈,更似有些害怕。
林追大感奇怪,不免問道:「那王丼是什麼人?」
「這麼快就忘啦?前幾日不是還差點被王哥揍的不省人事嗎?」忽然身邊躥出來個人,是個比林追稍小,比沈蝶大的黑乎乎的小子,正對林追陰陽怪氣著說道。
林追認得他,這是二叔的兒子,名叫沈聰,不論輩分還是年歲上來說,他都得叫自己一聲哥,卻沒想是這般態度,印象里他平時雖有些不恭敬,卻不像今日這麼目中無人。
林追淡淡看了他一眼,理都懶的理,只是對抱住自己手臂的沈蝶追問道:「那王丼可曾見過你?」
沈蝶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見過。
「那他為何提出要你去當他的什麼侍女?」
林追一眼便看了出來,這群親戚父母這兒勸鬧,定是受了某人的唆使,總不會陡然間要把沈家的人送出去。
「沈斌我跟你講,要你妹妹去給王哥當侍女,那是她的福氣,跟著王哥過幾日可就算是玄燁宗的人了!」那黑臉小子緊接著又趾高氣昂的看著林追說道。
林追忽然想起來,前幾日,自己在街上跟那徽王府的王丼發生衝突時,這個沈聰正跟在他身邊。加上這小子陰陽怪氣的一番話,林追可算是心底有數了。
「看來這件事與你脫不了關係了!」
沈聰被林追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眉宇間似有些心虛,但還是故作硬氣著說道:「我告訴你,王哥被玄燁宗評為一等外收弟子,隔幾日歸入宗門后,便會被大力培養。」
「所以,讓沈蝶這丫頭去服侍王哥,那簡直是她八輩子修來的善福!」
「看來這件事,確系是你牽動無疑了!」林追忽然上前幾步,面若冰霜,死盯著沈聰。
沈聰看到林追的眼神,陡然恐懼起來,他從未見過林追如此冷徹透骨的眼神,也從未見過這般噬人的眼睛,抖抖索索開口,
「我這也是為了她好!」
「放屁!他王丼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妹妹服侍他?」林追想起王丼那肥頭大耳的模樣,不由感到一陣噁心,隨即就爆了句粗口來。
這讓身旁的沈蝶嚇了一跳,下意識鬆了鬆開環抱著的手臂,卻又察覺到無盡暖意,馬上又抱得緊緊的,比方才還緊。
沈聰被林追的氣勢有些嚇到,不自覺向後退去,嘴裡張揚著:「哼...呵,你這個廢物,竟敢對王哥口出狂言,真是不吃教訓...」
林追冷眼看著慌亂退走的沈聰,只恨沒來得及踢上一腳,幫他加快步子。
趨炎附勢,為主求榮的小人他上輩子見過太多了,但這種為了討好主子,輕易就出賣自己同胞兄妹的人,林追遇到還是會火冒三丈,更何況,這次受害的竟還是自己親妹妹。
再看向前面那些大人,林追決定今後不會給他們一點好臉色,雖然他也知道這不能改變他們的秉性。
「那玄燁宗是何許宗門派落?」林追又轉頭對沈蝶問道,關於這個宗派他記憶里真的一無所知,而前世的記憶里,那些名門大宗間也沒有一個叫玄燁宗的勢力。
「我也不清楚,只聽說那是個千人大宗,今年還是首例來我們楓城招收弟子。」沈蝶含糊不清的回道。
這時前方院中的勸討終於收尾了,沈聰也回到了二叔身邊,臨走前還朝林追瞪了一眼。
林追視若無睹,自是不屑。
沈父沈母一臉疲憊的回頭,看到一對兒女正站在不遠處,於是上前來,對兩人安慰道:「放心吧,他們已經被攆走了,再過幾日便不會再鬧了。」
林追倍感欣慰,還好自己這對父母不是那般唯利是圖之人,不然他還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們了。
當然他也知道,面對那些親戚的聯合相向,爹娘承受了多大的壓力,於是回應道:「爹,娘,你們受累了。」
沈母笑著揉了揉林追的頭,又說道:「就算沒有我們,你也一定要保護好妹妹,知道嗎。」
林追鄭重點頭,應道:「恩,我知道。」
接著兩人滿臉欣慰的回房休息去了,但林追這時卻有些無法釋然,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可能不會如此簡單結束。
稍許過後,林追趁沈蝶不注意,徑直出了門,他決定還是去查探一下這個玄燁宗。
他知道各大宗派,哪怕是遠古七星殿,在某處招收弟子時,都會設置星窺台,以此來公平鑒定某人的資質與天賦。
所以出門后,林追只需隨便找個路人,問清星窺台的位置,便能找到玄燁宗的那群人了。
待問清位置,林追便一路向城中心的青石廣場走去,對於這個地點,他沒有感到絲毫意外,如此方能吸引到更多如林追年歲一樣的青澀少年,前去應試。
紅楓城在風川國的南邊,算不上多大,橫跨卻也有數百丈,恰好沈家又離城中心有一段距離。
但林追走了沒多久,便杵立下來,靜止如痴,他的眼神看向了一個人,更準確的說,是一幅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