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何為行滿功圓
一刀風華,再次灑滿了這山巔!
除開韓鉞絨不算,這一刀竟然同時侵襲了同為星渡境的三人,毫不退縮,毫不卻懦,這等自信與霸氣,此間再無二人。
從睜眼,起身、揮刀,一氣呵成,突如其來,宛若一個動作,只在一息間,可謂是快到了極致。
而在這一瞬間,秦牧是最先反應過來的,早已醞釀多時的手段,在手心就地反擊而去,李瞎子二人反應稍遜,卻還是及時祭出了本命刀刃,有效防住了這一擊。
韓鉞絨是最慘的,他境界不及眼前這幾人,所以反應最慢,儘管這一刀芒主要不是沖他來的,且還有三人在前攔下了大半威勢,卻依舊不是他能夠抵擋的,僅此一擊下,就被掀飛滾到了地上,胸口衣衫開了一道口,一口鮮血隨之噴濺了出來。
韓鉞絨抬首,在遠處投來怨恨之色,而迎接刀皇攻勢的三人滿是忌憚之情,各自信退兩步,想避開鋒芒。
至此,三人聯手的逼迫之勢,已蕩然無存,刀皇一擊之下,反客為主,竟是以一敵三,展開了進攻的步伐!
接著,莫小魚眼中徹底見證到了自己這位舅舅的強大,是那麼不可一世,不可戰勝,哪怕以一敵三,也凌然不懼,這是氣魄。
在他僅十幾載的年華里,能有幸觀摩到星渡境的存在,近在眼前的幾番交手,這是經驗。
而在刀皇動手之時,莫語山莊的一排刀客,也大喝一聲,向韓鉞絨身後眾人衝殺了過去,顯然是伺機已久,各覓對手,毫不錯漏。
城主府這次請來的幫手,秦牧本家的一行屬下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也紛紛加入了戰團。
轉眼間,這山巔已是一片大亂,喊殺聲一片。不免開始,殘肢斷飛,慘叫連連,血流滿地,場面頗為血腥,叫人目不忍睹,但這是現實,是爭鬥中最真實的場面。
今日之情景,必定永遠留刻在這個思想單純,天真善良的少年腦海中,但或許,這就是刀皇要教他的第一課:氣魄、經驗,還有場面。
三大家族在這個節骨眼,自然發揮了作為牆頭草本該有的一面,哪怕在城主府的復仇威脅下,依舊選擇了兩不相幫,坐山觀虎鬥,先前三家老爺子傳下去的指令,便是讓族內所有人,在城裡伺機待動起來,任何一方傾倒時,都可以收攏最大的利益。
從某個方面來講,這三家才是進退一體的,因為他們是弱者,在強者的威脅侵蝕下,唯有抱起團來,才能保障自己的生存。
不過刀皇也並沒指望他們出手,在這場試煉大會開啟之時,他便有了應對一切的底牌。
琉璃神光,和兩把威勢赫赫的長刀,在與那把墨綠靈刀的碰撞下,卻顯得節節敗退,靈刀再次顯出它的兇橫與崢嶸,只因其主人也有些強勢的不講道理。
星渡之間的戰鬥,可能在一息間,也可能拖至幾天幾夜,而刀皇則是越戰越興奮了起來,似乎回到了少年的一面,熱血而激情,然後酣暢淋漓的揮著每一刀,彷彿感覺不到任何危險,察覺不到隨時襲來的凌厲殺機。
但就是在這般情況下,刀皇還是穩穩壓制住了三人,刀光不時穿插在對手的招數的縫隙之中,各自的雪亮刀面,映出李瞎子二人的慘白面孔,還有秦牧微微見汗吃力的神情。
刀皇的每一刀都太沉,都太快,令他們應接不暇,從最初那一刀便開始了,似乎在實力水準的預測上,差了太多太遠。
終於,在一個瀕臨潰敗之際,三人極具默契的彈開了刀皇的攻勢,閃身到了一邊,然後開始劇烈的咳嗽,一聲聲,幾乎要把肺腑都給咳出來,這是透支身體力量的極限所導致的。
秦牧額頭冒著青筋,憤惱說道:「原來那二人上山,是為了配合你演一齣戲!」
交手過後,三人自然已經知道,刀皇並沒有受傷,且身心都處在另一重的巔峰之中,這種被欺騙的感覺很不好受,但更不好受的是三對一仍舊敵不過的屈辱。
刀皇沒有談到他派人通風報信做的手腳,更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神情不變的看向秦牧,說道:「你一身琉璃神族的功法,承接的確實不錯,若不是我最近一次出關修為又精進了些,今日可能真的會敗在你們聯手之下。」
沒錯,刀皇在見沈追前一晚還在閉關,原來這不是什麼託詞,而是真真切切的。
刀皇自信於一切的底牌,此時也呼之欲出了,就是他本身的實力,一切的都源自於他的實力,這便是最堅實的底牌。
秦牧眼角跳動,這哪裡是精進了些,分明是到了星渡圓滿境!他內心暗罵不止,若是早知道這個男人達到這等境界,他哪還會想不開作死的與其交手!?
在先前,刀皇與任長安,梅弒雪交手時,其二人也在暗地裡發出了類似的感嘆,當然是沒有讓秦牧聽見,不然可能這一幕就不存在了。
李瞎子二人蟄伏十年,今朝出現,卻噎了蒼蠅似的,面如死灰,甚至已經有了再次遁走的想法,就像一個公認不可打敗的神祇一樣。
星渡圓滿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境界,竟讓人如此絕望?
邁入星渡境后,有八層階梯,一步跨一步,卻難若登天,往往在其中浸淫磨鍊數多年都難進一步,更別說跨上去了,修行界內普遍人都認為,那是絕望的天梯,而遇到站在這八道階梯頂峰之人,又怎能不感到絕望呢?
回到此刻,秦牧似乎在用廢話拖延時間,但到了他們這個閱歷,層次,自然每一場談話都是有意義,有目的,就像先前他在攻心,刀皇在蓄勢一樣。
說罷,不等刀皇再出殺招,異變突起,一道黑影在樹林一角陰影里出現,然後飛踏掠過枯葉,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哪怕與他們比不遑多讓。
在場還有一名星渡境強者!所圖卻不在刀皇身上,而是...徑直衝著莫小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