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英雄初長成,試問誰與我爭鋒。 第一章:古怪的夢境
一片破敗的廢墟前,一個瘦弱的童子跪在通天聖人身後哭著說:「老爺,我教雖然戰敗了,但是只要老爺還在我們就有東山再起的希望,還請老爺保重聖體。」
通天聖人背對著童子,原本偉岸的身影此刻顯得萬分落寞。他沒有回答童子的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殘破的仙島。
許久之後通天聖人緩緩開口:「貧道本想為弟子們爭取那天地間的一線生機,奈何神通不及天數,偌大截教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童兒你說你那些死去的師兄師姐可會恨我。」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我們懵懂無知的時候是老爺護我們周全,給我們講述大道。在我等心裡老爺如師如父,就算是從來一萬遍我們也絕不會恨老爺。」
跪在地上的童子此刻已經泣不成聲:「我們只恨自己天資愚鈍,不能學到老爺本領的萬分之一,只能眼見著老爺被其他幾位聖人聯手欺負。他們也忒無恥了,這麼多人打老爺一個,若非如此老爺怎會落敗。」
聽童子提到其他幾個聖人,通天面上漏出一絲不屑:「敗了就是敗了,只是可憐你的師兄師姐們萬年苦修一朝化為泡影。童兒,從你化形至今已經跟隨貧道七萬多年了,今日貧道想正式收你做親傳弟子你可願意?」
「弟子願意,弟子願意。能被老師收入門下弟子萬死無悔。」跪在地上的童子邊說邊對著通天不停叩頭。
通天聖人看著眼前新收的弟子,嘴角漏出一絲久違的微笑:「你可不能再死了,你現在是我教唯一的希望,你要好好活著。」說完通天聖人將手指向童子,一道青光與一道劍氣從通天聖人指尖飛出融入了童子眉心。
「我已傳你上清大法,可惜我時間不多了,不能親自教導你,你以後要靠自己慢慢體悟。為師法寶都已經在大戰中遺失,如今也沒有什麼寶物能贈送與你,剛那一道劍氣就留給你做護身之用。」
「弟子不求法寶,只求常伴老師身邊早晚聆聽教誨。」童子可能知道自己陪在通天身邊時間不多了,哭的越發傷心。
「你現在是我截教唯一能自由走動的弟子,必會有人會暗中算計於你。穩妥起見為師送你輪迴一次洗去因果,這樣即便是幾位聖人聯手也不能推算出你的跟腳。為師對你沒有別的要求,你只需好好活著,莫要忘了自己是我截教弟子也就夠了。」通天說完不等童子回話,一揮衣袖將童子魂魄打入了輪迴。
「種子已經種下,我還需做完那件事情才能安心。」通天聖人抬眼望著天空心裡想到「你們以為自己已經贏了,我豈能這麼簡單就叫你們如意。我先去見過老師說明一切,倘若老師還是偏袒爾等那我只能施展最後的手段了。」想到這通天聖人徑直飛向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宮。
此時的昆崙山中老子與原始正看著面前的一面銅鏡,銅鏡之中顯出的正是被通天送入地府的童子魂魄。
元始天尊開口詢問:「師兄為何你我聯手推算截教未來,會顯出這一魂魄?難道這是通天埋下的棋子?」
「如今天機混亂,貧道也算不出這個魂魄和截教未來有什麼關係。」老子緩緩答道。
「還請師兄用太極圖幫我遮掩天機,我這就出手滅殺了這個魂魄以絕後患。」
元始天尊說完取出盤古幡,等老子用太極圖遮掩天機之後發出一道黑芒將童子的魂魄打的支離破碎。
看著鏡中慢慢消失的童子魂魄,原始天尊一揮衣袖將銅鏡和盤古幡收起。「師兄我們也去紫霄宮面見老師,免得老師聽了通天那廝一面之詞對我等不滿。」
「善」老子緩緩吐出一個字之後騎上青牛隨著通天向紫霄宮而去。忽然間彷彿發現了什麼,坐在青牛背上的老子回頭看了一眼地府方向若有所思。「罷了,只剩一縷殘魂。即使轉世也不會有今生記憶,更加不能修鍊,隨他去吧。」
感覺到自己賜給弟子的劍氣被觸發,已在紫霄宮中的通天聖人只是微微一笑後繼續閉目打坐。
在童子的魂魄快要完全消散之際,通天聖人賜予的劍氣包裹住了童子的殘魂,將他帶進地府深處慢慢靜養,直到九萬年後才轉世投胎。就在童子投胎同時,虛空中一隻龐然大物也睜開雙眼一躍而下,化作一道黃光跳入輪迴。
「老師弟子不想離開你。」睡夢中的王小柱一邊哭一邊喊,雙腿把身上的被子都踢開了。
「這孩子又做夢了。」一個山裡的女人溫柔的看著睡覺也不老實的兒子。「也不知道娃夢的是啥,每次都又哭又鬧。郎中給開的葯吃了這麼多也不管用。」
王小柱出生在漢國北方一個四面環山的小村莊,這裡民風純補,家家戶戶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簡單生活。
「柱哥別揍了,俺的臉都快被打成胖頭魚了。」說話的孩子叫李水牛,山裡的娃取名沒那麼講究,賴嘰一點的名字好養活。
「不揍你我對不起自己,誰叫老子蹲坑你砸石頭?」王小柱一邊喊著一邊追打李水牛。
「柱哥,俺是砸鳥著,俺也不知道你在那邊蹲坑啊。」
「除了老子的小弟弟那有其他的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這褲子我娘今天新給我換的,被你小子砸的都是屎。」
片刻之後兩個少年安靜的躺在河邊的草地上,一個滿臉淤青,鼻子上還不時有血滲出,嘴角一抽一抽的吸著氣。另一個嘴裡叼著草葉,故作沉思狀望著天空,不時吹過的風壓低了青草,漏出一個雪白的屁股。
「為啥我老是夢見一個道人,這道人對我說了很多話我就是記不起來。水牛你說是不是有神仙給我託夢想收我做徒弟。」王小柱問李水牛。
「柱哥,那個道人是不是神仙俺不想知道,俺只想知道回家咋跟俺娘解釋俺的臉。」水牛滿臉惆悵的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
「老規矩,你說自己跑摔了。」小柱心裡還在想著自己一直重複的夢境,心不在焉的回答。
「柱哥,俺娘又不是傻狍子,她都問俺了為啥每次摔跟斗都是臉先落地。」水牛滿臉委屈。
起風了,水牛鼻子滴下來的血,向著東北方四十五度傾斜飄飛。
「柱哥起風了,俺們打水漂,看誰的多。」「來就來,輸的當馬。」小柱興緻高昂的站起來。小弟弟在風中搖曳,風更大了。
「哈哈水牛你輸了。過來給本將軍當馬。」王小柱興奮不已。
「怎麼會呢我明明很使勁了。」水牛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將軍能不能穿上褲子再騎俺,誰家將軍光著腚騎馬的。」
光腚?「俺褲子呢?水牛你個王八蛋,洗完放哪了?」「啊?放那邊草上晾著呢。」草還在,褲子沒了。
農村的娃都手巧,一會功夫就用葉子編織一個圍裙穿在身上,怎麼也不能光著回家。當然要是葉子上沒有毛毛蟲就更好了。
「哎呦,哎呦這毛毛蟲蜇人又疼又癢。」王小柱痛苦的看著腫的透亮的小弟弟,不知道腫成這個德行明天還能不能撒尿了。想著想著王小柱就抱著大黃狗進入了夢鄉。
這條大黃狗是在小柱三歲的時候自己跑到家裡來的,說來也奇怪這大黃狗來了之後誰也不理,就是每天咬著小柱屁股跟著鐵柱到處亂跑。有一次小柱掉進河裡還是被這條大黃狗拉上岸的。
「算了孩子還小不就是丟了一條褲子么,趕明俺早點起,這幾天多割點荊條多編幾個筐去鎮上賣,半個月怎麼也給孩子換一條新褲子」王小柱的母親心裡想著。
伴隨著雞鳴,家家戶戶的炊煙飄散在這個小山村的上空,和諧而寧靜。
村裡的漢子們起的比公雞早,天不亮就去農地里幹活了。王小柱無奈的看著腫的透亮的弟弟,「這毛毛蟲也太缺德了,專門咬這裡。」
村裡有個老先生開了一家私塾,教書也不和村裡的孩子們收錢,誰想去就去聽。當然也不是每天都開課,老先生想講課的時候就會叫波仔早早在私塾門口掛上今日開課的木牌,看到木牌的村裡人就會挨家挨戶的通知。因為今天他們的娃又能讀書認字了,好好學習將來怎麼也能走出這座大山,不用一輩子那麼辛苦。
波仔是老先生撿來的孩子,據說父母雙亡了,也是個可憐人。
北國的人是很敬重讀書人的,能讀書識字的人在樸實的山裡人看來那就是大人物,君不見村裡的新仔就因為識字被鎮上的員外看中去做了上門女婿,從那以後他家想吃穀米吃穀米,想吃土豆吃土豆,厲害得很!
王小柱很喜歡去老先生那裡學習,不為別的,就是喜歡聽老人講各種各樣山外面的故事:騎馬打仗的將軍,除暴安良的大俠,當然王小柱最喜歡的就是老先生講的飛來飛去的神仙,還有和神仙們打架的各種怪物。
「柱哥柱哥,走去聽故事了。」水牛憨憨的聲音傳來。「來了來了,催什麼催。」「娘,俺去學習了。」小柱帶著大黃狗風一樣衝出家門。
也不知道是先生老了,還是故意的。總之他講故事時候聲音不大,王小柱得非常努力才能聽清,所以早早去佔一個前排的位置很重要。
王小柱李水牛兩兄弟到私塾的時候波仔正在打掃院子,整個村子里的孩子就屬波仔最是乾淨,一襲淡青色的長袍配上灰布軟鞋,再加上掃地時候飛起的塵土,大有神仙中人的樣子。
據老人說波仔穿的叫道袍,就是神仙平時穿的衣服。王小柱也曾經纏著母親想要一套一樣的。經過小柱許久努力之後他娘倒是同意了,但是被小柱的老爹一票否決:理由是穿這種衣服去蹲坑時容易沾到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