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啟示錄

汽車火燒屁股一般急馳在蜿蜒的山路上，就像是在從兩側搖晃的樹影間奪路而逃。

突然，車頭在轉彎時「吭哧」一聲刮中了路邊殘存的樹樁，左側的大燈霎時便熄滅下去。

「抱歉……」麥克斯更加緊張地牢牢抓緊方向盤，也不知是在對車道歉，還是在跟我說話，連頭也顧不上轉動一下。

「不用慌，開慢點沒關係。」我轉過頭看旁邊向一同坐在後座的康納，繼續說道，「你知道剛才我可以殺了你，但是我沒有。不僅沒有，此時此刻，我甚至都沒有把你綁起來，或者繳了你的械。個人認為，我已經算是對你仁至義盡了。」

康納壓抑著心中的「奇恥大辱」，雙眼就像是要冒出火星似的瞪著我。

我心有餘悸地摸了一下胸口的心臟位置——老實說，這樣對康納「裝逼」我是非常沒有底氣的。這傢伙顯然在這個世界也跟《刺客信條》里一樣是個「戰神」般的存在，又能完美潛入、又能屠城無雙，要不是靠著麥克斯的時間回溯能力，剛才我直接就死的連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還裝逼？

但是該問的還是得問啊……我重整了一下心態，再次裝出一副舉重若輕的樣子，說道：「之所以這樣對你，是因為有些事情我希望能夠從你這裡了解清楚——放心，不會違背你那些『信條』和道德良心，我想問的是關於我、或者說『高台桌』的事情——當然，如果你不打算告訴我，我也不介意解決了你，畢竟，很明顯，我們是敵人。」

康納仍然一言不發，但神態上卻沒有了剛才的攻擊性，似乎是默認了這項交易。

「其實……我現在的狀態跟你以為的『我』不一樣，我對自己的了解一點也不比你對『約翰·威克』的了解多，很多你以為『我』應該知道的事情，我都完全不知道。所以——我很想知道，你來殺我，是不是因為個人恩怨？」

康納狐疑地看著我，半晌，才幹凈利落的回道：「ＮＯ。」

好吧，不是個人恩怨，那就是組織任務了？——對康納這種固執、死板，又一腔熱血的愣頭青來說，他的世界除了一就是二，因此用「排除法」審問比直接問要容易很多。

不過既然殺我是「組織任務」，那也就說明「我」肯定屬於跟「刺客組織」敵對的勢力。

我反正是不相信《刺客信條》里跟史前超級文明掛鉤的、逼格這麼高的「刺客組織」，原樣照搬到這個世界之後，會淪落到像我們這個普通的影視劇殺手組織一樣，靠給黑幫殺人為生的地步，他們肯定還是在跟「聖殿騎士」對抗。

「『高台桌』是什麼？」我轉念問道。

「你以為是什麼？」康納彷彿感覺我是在嘲弄他。

「聖殿騎士團？」

康納用鼻子「哼」了一聲，認可了我的答案。

「嚯，這可有意思了！現代騎士？」

相比這個判斷，我更驚訝的是這個世界居然還能在引入了這麼多不同遊戲、電影的角色和世界觀后，自動融合身份特徵，有點東西啊！

照這樣來看，如果「高台桌」是聖殿騎士團，那我這樣的殺手就肯定都是團內騎士了，怪不得《疾速追殺》電影里「高台桌」的組織架構和資金、信息、內勤等各種體系這麼完備，原來人家都存在上千年的時間了。

我笑道：「呵，你們這些刺客在現代社會的日子不太好過吧？古代，只有你們才能掌握跑酷、刺殺這樣的技術，所以你們的單兵戰鬥力遠超聖殿騎士，可以近乎肆無忌憚的去做各種斬首行動之類的暗殺活動，但是到了現代，這些東西都是任何一個人就可以輕鬆學到的，即便他是個平民百姓，更何況還有成千上萬個像『我』這樣的聖殿騎士殺手——戰鬥力上拉不開差距，你們在經濟和體系上的劣勢就會被無限放大。也難怪到了現代就沒怎麼聽說過有什麼出名的刺殺事件——這會兒我能想起來也就兩個吧？往遠了說有肯尼迪，往近了說就是金正男了。」

「你想動搖我嗎？」

「沒，不過我想告訴你一件所有像我們這樣的人都應該已經知道的事情——我已經被『高台桌』除名了。本來『我』都已經金盆洗手了，而且像『我』這樣的人，從來都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就只是個工具，所有的一切，都由上面的人負責，我實在想不通……『高台桌』的人為了懸賞追殺我也就算了，你為什麼也要摻和進來？」

「奉命行事。」

「呵，那這個命令可真是夠搞笑的！『高台桌』的殺手不說一萬，至少也得有一千吧？『我』跟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如果你能奉命來殺我，那也就有可能奉命去殺別人，到最後豈不是說你們甚至有可能要把這上千個殺手全殺一遍？」

「你們也會質疑命令？你們這些人，無論是叫『高台桌』、『共濟會』，還是別的什麼，不都是最推崇秩序、控制、遵守之類的準則嗎？這話怎麼反倒是像我們這邊的人才會說的？」

「那我能加入你們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無論之前怎樣，起碼現在『高台桌』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在笑著打趣的同時，我隨意地看了眼前方的路況，眼角的餘光掃到了正在緊張兮兮開車的麥克斯，瞬間，我便聯想到——如果這個世界重整了各種遊戲、電影里的人物設定，那她們這些《奇異人生》里的角色在這裡又是扮演的什麼身份？

是啊，且不說克洛伊和她那雖然複雜，但卻極其平凡生活化的家庭關係，就單單從麥克斯這一個掌握了超能力的人物來看，便能明顯感覺到她們這些人物與「我們」的格格不入。

無論是《疾速追殺》還是《刺客信條》，這裡面的人物很明顯都是屬於戰鬥精英類的，但是麥克斯，尤其是克洛伊……她們能幹嘛？連開車都會撞，她們到底為什麼存在？

「我的師父曾對我說過『聖殿騎士的人都是一群二五仔』，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希特勒是，你也是。」

「不是？——希特勒？」我驚訝到有些哭笑不得。

「希特勒的**帝國在地外文明的扶持下發動了二戰，但是後來，他在中國的青藏高原地區找到了地球史前文明的遺迹，便想研究利用這些技術。地外文明自然不會同意，為了防止史前文明破土重生，他們找到了羅斯福，轉而幫助盟軍開闢第二戰場，親手推翻那個由他們一手扶持起來的**勢力——『高台桌』、『共濟會』，無論什麼，這些東西的實質都是一個，地外文明代言人。」

這可真是玩大了，有點《變形金剛５》的感覺了！

康納繼續說道：「有一個神話故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大意是說『人類想要建造一座通往天的巨塔，但是神不希望人類這麼做，為了阻止人類，他們在人類中分出了不同的語言，這樣一來，人類便無從合作，建造巨塔的工作也就無法完成』——地外文明，他們不希望人類聯合在一起。從古到今，從來沒有一個跨大洲、跨文明的巨型國家能長久存在，在遠古時期，地球的七大洲都是同屬於一塊大陸，但是現在呢？我們所代表的史前文明曾經與地外文明爆發過一場大戰，那場戰爭讓史前文明灰飛煙滅，同時也讓地外文明離開地球，還留下了各種各樣的大災難，比如洪水，和中國的『女媧補天』。但是，地外文明他們從來都沒有真正離開過，幾千年的時間裡，他們的人已經散的到處都是，而這，也正是我們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