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人還是鬼

不可能啊，我剛才明明是進去了，而且還經歷了這麼一場這麼恐怖的事情。

現在這扇門卻跟我沒有打開過一樣，我肯定是無法接受。

不過柳如意本來就膽小，我也不敢給她說，萬一她再害怕，除了會讓我也跟著害怕之外，沒有任何的作用。

「沒事了，如意，你先回辦公室，我去認認人，看看新來的幾個保安去。」

說完，我也顧不上柳如意，直接就奔著保安室去了。

說是去認認人，但其實，我是為了調監控，一者是看看有沒有人進去，二者，也是想確認一下我到底有沒有進去過。

到了保安室門口，一個陌生的面孔就把我攔住了。

「哎，站住，你是什麼人啊，這麼晚了在園區幹什麼？」

攔住我的這個人是個陌生面孔，看著跟我歲數差不多，但穿著保安服，應該就是新來的幾個保安之一。

這哥們看著就是個老實人，長得實在是沒什麼可說道的，扔到人堆里，根本就認不出來。

「兄弟，我是鬼屋的工作人員，我們那可能鬧小偷了，得調監控看看。」

我一邊把工作證件逃出來，一邊給這個看著憨呼呼的保安說話。

「還真是鬼屋的工作人員，那咱就是自己人啊，你們辦公室夜裡是保安的休息室，咱這鬧小偷，肯定不能不管，來兄弟，隨便看。」

這個保安說著就遞給我一根煙，然後拉著我去了電腦旁邊。

「那個，哥們，我剛來，還不太會弄，你看看，你自己能弄得了嗎？」

他挺尷尬的撓著頭給我說他不太會弄監控，我點點頭，這事，咱自己就弄得了。

調監控這事我幹了不止一次兩次了，也算是輕車熟路。

劈里啪啦的點了幾下滑鼠，就把照著鬼屋的監控給點了出來。

我按著剛才的時間找，很快就從監控中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

監控中，我走到了鬼屋的門前，但是卻沒有開門，而是站了一會，就朝著鬼屋的反方向跑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我才從別的地方又跑了回來，然後靠在鬼屋的門上，接著，就是柳如意找了過來。

這一幕讓我直接從頭涼到腳，監控總不可能拍錯了吧？

也就是說，我跑向了鬼屋相反的方向，那邊都是園區，但是當時我所看到的，卻是鬼屋裡面的景象。

而最後，我又跑回了鬼屋的大門口，這，也太詭異了……

難道說我也碰到了鬼打牆之類的事情了？但是我所看到的，又怎麼解釋呢？幻覺？

這保安看我傻愣愣的不說話，遞給我一顆煙，然後自己也點上。

「兄弟……我聽說，吸毒的人，會做一些在別人眼裡看來很奇怪的事情，你是不是……」

我擺了擺手，就我這個收入，吸毒？

不過現在，我實在是沒什麼心思去解釋這些東西，對他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就抽著煙出了保安室。

坐在園區的台階上，一個抽著煙，有些不知所措。

「哎，小夥子，大娘有個事想問問你啊。」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回頭一看，是個保潔阿姨，這才鬆了口氣。

「大娘，這個點了，你怎麼還在這啊？」

說完這句話，我腦子裡的筋就再次綳了起來。我們園區的保潔，打掃完衛生，到下班點就回家了，不可能在這裡呆一晚上。

「唉，我歲數大了，每天回家，也折騰，園區有給我們準備的宿舍，就直接住下了，這樣也挺好。」

哦，我點了點頭，然後問這大娘，剛才有啥事想問我。

「大娘就想問問你，你剛才在保安室門口一直自言自語啥呢？」

門口？自言自語？我一愣，怎麼就是自言自語了？那麼大個活人在那，我咋就自言自語了？

「你這孩子，魔怔了吧？那保安室門都是關著的，燈都沒開，哪來的人？」

我聽到這句話，趕緊回頭去看，才發現真的是關著門，黑著燈，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鬼！有鬼！真的有鬼！

我嚇得手都開始哆嗦了，連個招呼都來不及跟這大娘打，就撒丫子往回跑。

現在，好像除了辦公室以外，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安心。

一路狂奔回辦公室，到了門口，我才停下喘了幾口粗氣，好在一路上，也沒有出什麼幺蛾子。

進了辦公室，我不由得愣了一下，因為剛才那個跟我說話的保安，正躺在躺椅上抽煙呢。

如果剛剛，我在自言自語……那他，是鬼嗎？我有些哆嗦，下意識的打算回頭跑。他卻突然開口了。

「兄弟，你怎麼才回來啊，剛才走的時候，我不是就喊你跟我一起回來了嗎？」

走的時候？我突然止住了要跑的腳步，回頭去看他。

見我眼神複雜的看著他，這哥們也有點迷茫的看著我，好像是不理解我為啥這麼看他。

「保安室的燈怎麼滅了，門怎麼也鎖了？」

「我該休息了，那邊只有我自己，不鎖咋著？咱倆前後腳出來的，我還喊你呢，說一起回來，你也沒回應，我尋思你知道了，就先往回走了啊。你怎麼這麼久？」

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後靠在了牆上，跟這個保安說起了剛才的事情。

既然現在這個保安活生生的在我眼前呆著，那很可能，只是一個誤會而已，所以我就沒有隱瞞，把剛才保潔大娘跟我說的話都說了一遍。

說完，我就打算躺下歇一會，然後給柳如意打個電話，問問她大晚上的不在辦公室呆著，跑去哪裡了。

但沒想到，這個保安卻像是見了鬼一樣直接蹦了起來。

我問他咋了，突然這麼激動，他卻有些哆嗦的看著我說。

「咱們園區，根本就沒有給保潔住宿的地方，到了下班點，他們就都下班回去了……」

保安這句話說完，我身上接著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如果園區這個點已經沒有保潔了，那剛才跟我說話的，到底是什麼？是人，還是，其他的東西？

之前，那個大娘誣陷我眼前的這個保安是鬼，但是現在，這保安就站在我面前，看得見摸得著，身上也是熱的，肯定不可能是鬼。

既然他不是鬼，那毫無疑問，那個大娘就算不是鬼，也肯定是對我說謊了，但是為什麼，這些事都圍繞著我開始了呢？

我就是一個寫劇本的苦孩子，這些冤魂，為什麼非得找上我不可？

點上一顆煙，心裡苦澀的很，好在這個保安也看出來我的心情並不是很好，一直在陪我聊天。

現在我們倆人都是心有餘悸的，所以也是沒話找話，一通瞎聊。

這傢伙叫金寶，是村裡出來的孩子，家裡窮，所以他也就沒再繼續上學，跟著在家裡種地。後來才來了城市裡，幹了保安。

我們倆情況挺像，只不過我那時候，家裡供得起我上學。

可能是因為出身比較相似吧，所以我們倆是越聊越投機，不知不覺的，就把剛才的事情給忘了，

聊了也不知道多久，反正天邊都泛起一層魚肚白了，我才迷糊著睡了過去。

「小子，醒醒，太陽都他娘的曬屁股了，回宿舍睡去吧。」

我感覺到有人拍我的臉，才哆嗦了一下，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見了老劉頭那張蒼老的臉龐。

抬眼看了看身邊，金寶已經走了，屋裡現在只有我跟老劉頭。

「哎喲，大爺，你可來了，走走走，咱們出去說。」

昨天晚上的事情，整的我是驚魂未定，今天看見老劉頭，這些事情，我必須得問個清楚。

拉著老劉頭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倒苦水似的給他把這些事情都說了一個遍。

聽我說完，老劉頭愣住了，連抓著煙的手，都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小子，保潔的所有人我都認識，根本就沒有女的，你昨晚看到的……」

他欲言又止，我卻是一身的冷汗，那個人，到底是誰，或者說，她，真的是個人嗎？

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又仔細跟老劉頭描述了一下，萬一昨晚碰見的人，不是保潔，而是別的崗位的園區工作人員呢？

但沒想到，聽完我的描述之後，老劉頭抖的更加厲害了。

「她，她，她是七年前那一場離奇命案中，死的其中之一！這人叫秦秀娥，是我的同事，七年前，就死了……」

我感覺胸口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憋的我喘不上氣來。

我昨晚，遇見鬼了！

「小子，你要是聽我的，就趕緊辭職，別再這個破地方呆著了，年紀輕輕，哪裡吃不上一碗飯，我也得走了，七年前的冤魂來索命，這地方，待不得了。」

老劉頭似乎有些痴了，自言自語的離開了，應該是去辭職的。

昨天一晚上，我就經歷了這輩子都沒經歷過的事情，現在也是嚇破了膽，老劉頭說的沒錯，我這麼年輕，去哪裡混不了一口飯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再要是從這裡待下去，非得死了不可。

不行，說啥也得走，現在就去找張有財辭職。

我打定了主意，直接就在老張的辦公室等著他，沒一會，他就到了。

「喲，小林啊，怎麼樣，昨天晚上自己值班，沒事吧？」

啥？自己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