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唐的決心
時間很快進入了六月,六月的長安已經很熱了,空中沒有一絲雲,頭頂上一輪烈日,沒有一點風,所有樹木都無精打采地、懶洋洋地站在那裡,平常最熱鬧的義寧坊大中午的也很蕭條,這天蕭條的義寧坊迎來了兩位外國使臣,這兩人一人是北遼使臣耶律蕭才,另一位便是北金使臣裂痕。
這次兩國使臣到長安,接待他們的不再是禮部,禮部的人現在正忙著給太子選太子妃,自然沒空理會這些小事啦。
所以李俊便安排胡衣衛指揮使王振去負責此事,耶律蕭才與裂痕都是明白人,從這點小事就看出了唐皇的打算,唐皇現在已經完全做好了戰爭準備,不準備給這兩人任何談判的機會。
隨著氣溫的升高,王振的心也變得灼熱起來了,之前的王振是魯儒弟子,後來經過在軍隊的磨礪,再加上王振在胡衣衛的鍛煉,王振早就將魯儒的那點教義拋之腦後了,現在的王振更加偏向縱橫家。
要說縱橫家的傳奇人物,那麼就非蘇季莫屬,年紀輕輕便去了敵國,十年光陰,將一個強盛無比的北金變成了一個三流國家,滿載榮譽歸國,而且還順便拐跑了北金的皇太后,歸國后,也甚受陛下器重,被封為傳命侯,與國同休,且入內閣,未來說不定就會成為大唐最年輕的內閣首輔。
所以在王振眼中,此次也是一個大好機會,如果自己能夠成功策反這兩國,那麼榮華富貴便會踏之而來,而且還沒有後患,不像現在自己做的這情報工作,受苦不少,功勞不大,還總是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狗腿子,王振這心裡也甚是不高興。
時隔兩月,王振再次見到了裂痕,雖然王振一個勁的安慰自己此次不要對裂痕太過於羞辱,要交好他,但看著裂痕沒死,活蹦亂跳的站在自己面前。
王振還是忍不住冷嘲熱諷道:「烈大人,你怎麼還活著啊?」
裂痕的臉變的通紅,裂痕來到大唐最怕見到的便是王振,想起自己當時在王振面前說的那些大義凜然的話,再看看現在自己的行徑,真是羞愧的都無臉見人了。
裂痕過了很長一會才緩緩說道:「王先生,當時我真的沒想活下去,是老師不讓我去的,老師說,現在大金風雨飄搖,正需要同舟共濟……」
還不待裂痕說完,王振便打斷了他的話道:「好了,別給自己的貪生怕死找借口了,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存在意義,所以一般情況下,我覺著一個人要是想活著並不是什麼罪過,但現在的你竟然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而且還拿自己過世的老師來為自己開脫,這就讓人看不起了。」
說完這番話,王振便自顧自的離開了,連表面文章都懶得做了,耶律蕭才嘆了口氣,連忙跟上,別說烈痕了,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呢?當初耶律宗康離開京城時,曾經邀請過自己,但是被自己給拒絕了,這是個秘密,沒人知道,但不知為啥,最後還是自己心頭這跟刺扎的最深?
裂痕被王振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兩人已經離開很久了,才在侍從的提醒下,趕緊跟了上去。
王振之所以帶這兩位來義寧坊,並不是邀請他們來欣賞歌舞的,而是要帶他們去羊毛織造廠。
兩人來到羊毛織廠便看見了一個震撼的場景,一堆堆羊毛經過機器的加工變成了一根根細小的毛線,然後這些毛線再經過幾個婦人的手便成了衣服或者布匹。
旁邊的另一台機器正在織造的則是一種兩人從來沒有見過的白色的東西,王振在旁介紹道:「兩位請看,這種植物叫棉花,棉花可以製成被子、衣物,也能製成棉布,那邊生產的是羊毛,兩位知道這兩種產品作價幾何么?」
「很神奇的東西,但應該不會太貴,畢竟原材料都不是什麼珍貴東西。」耶律蕭才摸著自己長長的鬍鬚說道。
王振哈哈大笑道:「哈哈,耶律大人這可想錯了,現在這東西很貴,我家都買不起,一匹羊毛地毯或者一匹棉布值一個金幣呢。」
「不知王大人來找我等來看此物有何用意?」裂痕不打算繞圈子了,直接開口問道。
王振冷笑道:「原因很簡單,羊毛哪裡最多啊?當然是草原上了,棉花這種東西則適合長在西域,所以現在的草原與西域已經不是一個蠻荒之地了,對於我們大唐來說,那裡就是一個聚寶盆,現在兩位大人明白在下的意思了么?」
「王大人的意思我聽明白了,王大人是告訴我們,大金與遼國要想繼續生存,就得滾出西域與草原,將這些地方讓給你們。」耶律蕭才皺著眉頭問道。
王振笑道:「耶律大人聰明啊,王某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那是我們的祖地啊?你們大唐人憑什麼這麼霸道?」裂痕不悅的問道。
「笑話,憑什麼?憑我們將士的勇猛,憑我們陛下的英明,再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裡有用,大唐就要哪裡,這就是大唐的處事法則,這個工廠是我國皇後娘娘創建的,一個工廠就可以頂得上皇宮一年的開銷了,所以現在你們還要再問么?在這麼大的利益面前,你們除了逃走還能幹什麼,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兩位都是讀過書的人,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明白吧?」王振冷冷的說道。
「可是老子不服?」這時候裂痕身後的一個強壯的傢伙突然拔出了刀子怒吼道。
王振從懷裡掏出來一個長長的管子,然後指著大漢笑道:「不服就來打啊。」
大漢叫哈赤,是北金有名的萬人敵,見王振拿著一個破管子就敢挑戰自己,頓時冷哼一聲,便沖了過去。
王振笑著扣動了扳指,「砰」的一聲,一顆子彈便打中了哈赤的腦袋,但是王振也被火槍給熏了滿嘴煙,裂痕跑到哈赤身邊,一看哈赤已經沒救了,頓時怒道:「你暗箭傷人。」
耶律蕭才也在旁道:「好毒的暗器啊。」
王振將火槍遞給旁邊的侍衛笑著說道:「看來你們是真的什麼都不懂啊,這哪裡是什麼暗器啊,這隻不過是火藥的一種運用而已,未來這種東西很有可能會裝備到我們大唐的每個將士手中,你們覺著你們那些破衣爛甲能擋得住么?到時候即使你們的騎兵再優秀,只要我們大唐派出一隊火槍兵攔在你們面前,你們都得完蛋。」
二人都知道王振這話不是危言聳聽,以現在大唐的國力,說不定幾年之內真的會出現這種軍隊,如果大唐皇帝再將這種武器給騎兵配上,那大唐就真的無敵了,想到這裡,兩人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耶律蕭才嘆息一聲道:「王大人,這場戰場看來是無法避免了。」
王振點了點頭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大唐的子民需要草原與西域,這是大勢所趨,任何人都不能阻擋。」
「如果我們繼續割地呢?」裂痕在旁小心的問道。
聽到這話,還不待王振回答,耶律蕭才便在旁怒斥道:「糊塗,這麼多年我們放的血還不夠多麼?最好的機會就是大唐剛剛崛起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就應該聯合起來,將大唐徹底打垮,現在么?雖說有點晚了,但如果你我能夠聯手,那麼未必沒有勝利的希望,要是跟之前一般,我們再繼續割地給大唐,我們的血就會越來越少,到那時候就真的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哈哈,耶律大人好見識,王某佩服。」王振拱了拱手說道……
兩人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義寧坊,回到驛站,同時給自己的皇帝寫了一封信:「戰爭已經無法避免,準備開戰吧。」